伊阳县,客栈里。
慕容复一拍桌子,客栈里所有人都惊了。
人人均想:居然还有敢跟泰山单家叫板的?
不要命了?
单家五虎,岂是浪得虚名?
单小山闻听慕容复骂他是狗,当即一把推开游坦之,冲到慕容复身前,戟指怒骂:
“你好大的胆子!敢骂我是狗?”
这时候,慕容复抬起头,冷笑着反问:
“怎么?你不是狗?如果不是的话,我教教你怎么做狗?”
单小山一见是他,顿时浑身颤抖,汗出如浆,哆嗦着道:
“是,是!您说的对,我就是狗!”
他们父子在杏子林里、在少林寺前,都曾见过慕容复的盖世神威,此刻一见自己得罪的居然是这位杀神,哪里还敢说一句狠话?
客栈里众人见单小山气势汹汹地冲过去,而后又哆嗦着说着最怂的话,顿时惊讶无比。
所有人都在想:这单小山是中邪了?
还是失心疯了?
居然承认自己是狗了?
而那边单正见自己儿子这般表现,当即也坐不住了,他人老成精,哪还不知道自己儿子这是踢到铁板了啊!
心里忍不住怒骂这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在外面嚣张跋扈、惹是生非,没想到还是闯祸了!
他却没也不想想:刚刚单小山出头招惹游坦之,难道自己不是默许的吗?
不过儿子惹错了人,自己还是得出头化解,毕竟是亲生的儿子啊,又不是捡来的!
他当即赔礼告饶:
“这位大侠,犬子言语无状,还请见谅。在下泰山单正,江湖人称铁面判官,还请大侠给个面子?”
一边冲过去拉住单小山往回扯。
然而等到他看清楚慕容复的脸时,顿时也和单小山一样,呆立当场。
这时候,只听慕容复道:
“既然你说他是你的‘犬子’,那也就是狗了。反正你也承认自己是狗,那还不夹着尾巴像狗一样滚蛋?”
他这话一出,客栈里其他人全都石化。
他们何曾见过有人敢对铁面判官单正这么说话?
这是不要命了?
当泰山单家是泥捏的?
还是疯了?
很显然,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慕容复这翩翩贵公子的模样,不可能是个疯子!
因此,他们心里都是凛然,知道眼前这人恐怕是江湖中让人闻风丧胆的厉害人物。
否则,绝无可能让单正父子浑身颤抖。
这时候,他们都拿眼睛去看慕容复三人,待见到慕容复一個英俊贵公子带着一个丑汉和一个漂亮小姑娘时,当即绞尽脑汁去想,这到底是哪位高人?
可这帮人都是中原本地的普通江湖人,哪里见过多少世面,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眼前这人到底是谁。
只有单正的其他四个儿子,认出来了慕容复,忍不住哆嗦着道:
“慕……慕容……公子?!”
他们这一揭晓谜题,客栈里的其他人也倒吸一口凉气。
嘶……
何运通忍不住问游坦之:
“游少侠,你师傅就是杏子林里杀白世镜,少林寺前击败萧峰,击杀萧远山和少林方丈玄慈大师的南慕容——慕容复?”
他这话一出,某些没听过慕容复威名的人顿时心里震惊无比,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恐怖如斯!
游坦之此刻沉浸在被单小山一把推开的不解之中呢,他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一位朋友,怎么忽然就变得这么面目狰狞了。
此刻闻听何运通的话,只是呆呆的点点头道:
“我师父的确是慕容公子。”
何运通听到游坦之的话,当即跳出来,冲过去对慕容复行礼道:
“神拳门何运通,见过慕容公子。”
他这厮也是机灵,知道单正眼看着是踢到铁板了,自己还是机灵点儿吧,要不然等会儿慕容复要算账的话,自己这点微末武功和微末名气,估计会死得很惨。
对于这厮的行礼,慕容复没有搭理,他只是继续冷声道:
“单家父子,既然你们是狗,那就速速像狗一样,爬着滚蛋,别在我面前碍眼。”
事已至此,单正也知道今天自己父子的脸是要丢光了,但他还是挣扎了一句:
“慕容公子,行走江湖,冤家宜解不宜结,单某愿意拿出白银五千两,向公子赔个罪!如何?”
5000两银子?
打发叫花子呢?
慕容复根本不理他这一茬,不屑地冷声道:
“要么,你们自己乖乖爬出去!要么我打得你们像死狗一样滚出去!”
慕容复这话一出,阿紫就拍手叫好:
“姐夫,你好霸气啊!我喜欢!要不我跟我姐姐一起给你暖床好不好?”
阿紫这话一出,旁边江湖人心里都冒出一个念头:不要脸!
而游坦之则是彻彻底底地心碎在一旁。
风波恶却是白了阿紫一眼,心道:你姐姐阿朱都还得跟表小姐、阿碧妹妹一起抢暖床位置,你算哪根葱?
当我们公子爷是没见过女人的雏儿吗?
单正听到慕容复的话,顿时面色涨红,双手颤抖,恨不能拔出腰间的单刀,跟慕容复拼个你死我活。
不过他可是在杏子林和少林寺见过慕容复大展神威,强势击杀一众江湖高手的。
尤其是和萧峰一战,那可是惊天地、泣鬼神啊!
他这点三脚猫功夫,哪里敢跟慕容复拼?
服软,一辈子英名毁于一旦。
不服软,全家六父子,死在这小小客栈?
这选择该如何做?
强行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冲动,他最后挣扎道:
“慕容……公子,你何必如此欺人太甚呢?
老夫好歹也是个江湖前辈,不如我等就此退去,以后见了你就退避三舍如何?”
见这厮还要磨叽,慕容复懒得理他了,伸手一指,凶猛的无形指力当即打在单正胸口,前后透亮的孔洞就出现在他右胸,并把他击飞出去。
这时候,他嘴里的话音才蹦出来:
“子不教,父之过,你儿子找事,那你这老子就受罪吧!”
“啊!”
受此重伤,单正当即惨嚎出声。
声音尖利无比,仿佛杀猪一般。
就这,还是慕容复刻意留手了,只用了十分之一都不到的功力。
而且也是刻意打的右胸而不是左胸,否则,单正根本连惨叫都不会发出一声,就会跪地扑街!
“爹!”
“爹,你没事吧?”
单正的几个儿子连忙抢上去查看他的伤势。
单正却顾不上自己的伤势,连忙道:
“快走!”
说着嘴角就溢出血来。
单家五虎哪敢耽搁,当即七手八脚抬起单正就要跑。
哪知道慕容复这时候又道:
“慢着!”
“慕容复,你还想怎样?”
单正咬牙切齿。
“我说过,让你们像狗一样滚出去!”
慕容复随手拿起一只筷子,在手上转来转去,准备这帮人但凡敢说一个“不”字,他就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单正的大儿子单伯山年纪最大,如今也是将近四十岁的人了,如何能忍慕容复这小年轻,这么侮辱,当即就要拔刀出手反抗。
还是单正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下令道:
“不想害死全家,就按慕容公子的话做!”
说着带头跪下,像狗一样爬出了客栈大门。
这时候,他胸口的血洞还在不断地淌血,留下了一条惨烈的血痕。
见几十岁的老父亲都带头了,单伯山也只能把牙咬碎,而后跪下来跟在单正后面爬了起来。
有人带头,原本还在瑟瑟发抖的单小山当即也跪下,爬得比父亲和大哥快多了。
……
单家父子走了,此刻客栈里却噤若寒蝉,无人再敢说一句话。
他们都被刚刚慕容复的盖世凶威给吓住了。
以前,只是听说过有他这样一号猛人,竟然在少林寺门口杀了少林方丈,可那时候不过是感慨两声,甚至还觉得这一定是江湖谣言。
可现在,见慕容复凌空一指,就把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铁面判官打得倒飞出去,胸口出现那么恐怖的一个血洞,顿时都吓傻了。
在他们看来,这是人能做到的吗?
确定这不是什么法术吗?
他们生怕慕容复会无聊,对着他们点上那么一指,那可就歇了菜了。
还好慕容复没有这么丧心病狂,他叫过游坦之,四人一起吃完饭,当即拿起东西走出了客栈。
等到慕容复几人一走,客栈里顿时仿佛时间禁止特效陡然失效了一般,忽然“哗”地重新喧闹了起来。
有人激动不已地道:
“俺老李今日才算见了高人啊!原来这就是南慕容的威风!”
“是啊,是啊!好厉害!好霸气!”
“那铁面判官单家,那么大名气,没想到今天居然像狗一样爬出去了,真丢人!”
“嘿嘿,丢人?换你老兄,你也爬吧?”
“就是就是,不爬就死!”
“可不是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吗?”
那被怼的当场反驳。
“嘿嘿,那你现在可以追出去,对准慕容公子的背影,大骂三声。”
“老子才不干呢!你们当老子傻吗?”
这时候,那何运通忽然道:
“话说那聚贤庄的游少侠拜了慕容公子为师,那聚贤庄岂不是要抖起来了?”
“妙啊!我得去聚贤庄拜访拜访,听说那游氏兄弟热情好客,想必比慕容公子好说话多了。”
“你不去聋哑谷看热闹了?”
“看个屁,老子棋子儿都没摸过,去凑什么热闹,还是去聚贤庄拜访拜访再说。”
……
客栈里的喧闹,慕容复当然没有理会。
他出了客栈,就往这两天特意让游坦之去买的马车上一坐,对游坦之道:
“坦之,你驾车!”
“风四哥,阿紫,你们跟我一起坐车里吧。”
风波恶连忙摆手:
“公子爷,我还是坐外面吧。”
他现在越来越发现慕容复这位公子爷和以往大有不同了。
不仅武功高明了十倍不止,就是性格脾气,也是变得简直让他认不出来了!
若不是他敢肯定,眼前的慕容复就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慕容复,他都要怀疑公子爷是不是被人假冒了。
他哪里能明白,世界上还有穿越这回事呢?
……
游坦之和风波恶坐在马车外面的车辕上,慕容复和阿紫坐进了马车。
一行四人,朝着刚刚单正给游坦之指的路驶去。
路上,慕容复自然是把游坦之狠狠地教训了一通,让他以后不许这样唯唯诺诺,小里小气的。
游坦之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表现给慕容复丢人了,只能泪水咽进肚子里。
他生平第一次后悔自己小时候没好好练功了。
他觉得自己但凡武功好一点,也不会这么怯懦了。
最要命的是,阿紫还在一边对慕容复说风凉话:
“姐夫,我看这小子根本不是练武的料,不如你把他逐出师门算了。你收我当徒弟好了,到时候我天天给你暖床!”
“你想得美!”
让阿紫给暖床,慕容复心里还是有点心动的。
不过想到这厮之前满身都是毒,他又有点膈应,伸手敲了她一个脑瓜崩。
“姐~夫,求求你嘛!”
阿紫拉住慕容复的袖子摇晃,让慕容复感受到了她的温柔。
继续下去要出事,慕容复连忙抽回手臂。
“你的丹田都被我废了,还练什么武,回头跟我回了燕子坞,老老实实跟你姐姐学绣花吧!”
“姐~夫!你武功这么高,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阿紫继续用甜得腻死人的腔调撒娇。
丹田被废,还能不能练武?
答案当然是可以。
且不说那些横练外功了,就是慕容复随手丢给游坦之的《龙象般若功》,也是主修三脉七轮,与中原武学修炼奇经八脉大有差异,丹田不丹田的,并不重要。
慕容复真要让阿紫重新练武,可以让她练这门神功。
当然,以阿紫的天资,估计修炼到五六层,也就到头了,终身不可能修炼到七八层境界。
不过其实现在最适合阿紫的武功,其实是逍遥派的《北冥神功》。
这门神功以胸口檀中穴为气海,而不是像其他武学一样,以丹田为气海。
而且学这门武功前,先要把本身所修炼的内功散掉,才能开始入门,显然非常适合现在的阿紫。
但慕容复怎么可能给阿紫弄《北冥神功》?
真要让这魔女学了北冥神功,恐怕最先倒霉的就是自己身边的人。
这厮绝对会先把自己身边的人先吸干内力,最后再把目标对准自己。
完事了再把自己大卸八块!
慕容复相信,这看着娇滴滴的女人,绝对做得出来这种事!
可千万别真以为她想给自己暖床!
所以他坚决打消阿紫的这个念头,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你别做梦了!丹田被废,此生不可能再练武,我也不可能给你治好。你还是给我老老实实地吧。再说,你跟莪回了燕子坞,我和你姐都会保护你,你要练武干什么?”
“哼!臭姐夫!”
阿紫见慕容复油盐不进,当即翻脸,甩开他的袖子,自己到一边生闷气去了。
……
四人走了一日半功夫,终于来到了擂鼓山。
继续往山里走,山道难行,游坦之见马车实在不能走了,只能小心谨慎地请示慕容复:
“师傅,前面的山道太窄了,马车上不去了。”
“那就下车走路吧。”
慕容复飞身下了马车,一马当先往前走。
刚转过一个山头,就见得前面几个和尚也在往山里走。
看他们行走的方向,显然也是去聋哑谷的。
风波恶连忙道:
“公子爷,是少林的玄难大师和玄痛大师。”
慕容复也认出来了玄难,不过他还没说话呢,前面那几个和尚就停步转身,随后那领头的就朗声道:
“阿弥陀佛!慕容公子,你来干什么?”
很显然,他们是凭借深厚内力,听到了风波恶的声音,这才转身的。
阿紫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挑拨道:
“姐夫,看来这几个秃驴跟你有仇啊?快上去杀了他们!”
“杀你个大头鬼啊,小小年纪,怎么杀性那么大!”
慕容复又是一个脑瓜崩,敲了阿紫一下。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到了玄难和玄痛身前。
“玄难大师,我慕容复来聋哑谷,难道还要向少林请示?”
慕容复理解玄难等人为什么看自己不爽。
毕竟是自己揭发了玄慈的丑事,还杀了他,让少林在天下群雄面前大大的出丑。
换自己来,估计态度比他们好不了多少。
听到慕容复不客气的回答,玄难恨不能伸手一招袖里乾坤,直接打爆他的狗头。
不过好在他念佛一生,基本的修养还是有的,克制了半天,这才回道:
“阿弥陀佛!慕容公子去哪里,当然不需要向少林请示。
不过老衲只是看慕容公子所到之处,总有江湖高手丧命,想请慕容公子多加克制,不要闹得天下皆敌才好。”
“哼,就算天下皆敌?我慕容复何惧?”
慕容复冷哼一声。
“哇,姐夫你说得对!有些老不死的,就是该死,杀光才好!”
最佳气氛组——阿紫,又跳出来搞事情了。
玄难登时气得面色铁青。
慕容复也就罢了,武功高,自己惹不起。
可他身边的这个小丫头,说话实在太恶毒!
让他一颗佛心,都难以压制住怒火。
不过好在他自恃自己少林达摩堂首座的身份,没有跟阿紫计较,而是回怼慕容复道:
“阿弥陀佛!慕容公子如此张狂,恐怕将来未必有好下场。姑苏慕容百年世家,毁在旦夕,可惜可惜!”
说着他就转身一招手,带着玄痛和那几名年轻的弟子走了。
慕容复被他这一手闹得有点郁闷。
毕竟别人撩拨了你,还没等你揍他一顿,他就跑了,你说气不气!
慕容复当即运足内力,朗声道:
“玄难大师,多谢提醒。不过恐怕你少林寺毁了,我姑苏慕容家也不会毁!”
他心里暗暗决定,等到完成了搞大事的任务,当了皇帝,就下个命令,禁止少林寺拥有超过一百亩田产。
他倒要看看,这帮家伙没了山下那些种田、让他们吸血的佃农,到底怎么去吃得这样脑满肠肥!
怎么去到处多管闲事!
不过慕容复看到刚刚玄难玄痛带领的年轻僧人里,居然赫然有着虚竹那个小和尚,顿时感慨无比。
果然是天命主角,这马上就要起飞了。
这聋哑谷,就是虚竹开挂人生的开始。
不过现在有了慕容复来搅局,这虚竹还能不能得到无崖子灌输内力,那就不好说了。
最重要的是,棋艺高明的段延庆早就被自己杀了,就算虚竹上去下棋,自填一子,自杀一片棋,又有谁能指点他下棋赢过苏星河呢?
……
一路上除了遇到少林寺的秃驴外,慕容复几人也遇到了几个其他各门派的江湖人物。
慕容复对那些无名小卒没什么了解,不过风波恶却是个老江湖,好好给游坦之介绍了一波,让他大大地增长了一番见识。
又行了半个时辰,四人终于来到了一处松树遍地的山谷里。
这山谷里山风阵阵,吹得松涛如潮。
慕容复忍不住开口赞道:
“好个清幽的所在。”
众人在林间小路上又行了里许,来到三间木屋之前。
那木屋前面空地上,先前路上遇到的玄难等少林僧人,以及一些其他的江湖人物,如乞丐打扮的、富商打扮的等等各类人等都在那里或坐或站。
甚至还有一个豪门公子哥模样的人,带着两名瘦削却面色阴沉的护卫,也站在一边。
风波恶看到这些人,顿时就是一喜,道:
“公子爷,听说这聪辩先生的棋局已经摆了不少时日了,居然还有这么多人在,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架可以打一打。”
“哼,丑八怪,你还是先养好伤再说吧!要不是姐夫帮你疗伤,恐怕你还走都走不动吧?”
慕容复还没说话呢,阿紫的毒舌就来了。
风波恶也懒得跟她计较,但心里却是想着:等回到燕子坞,我非得把阿朱妹妹的玫瑰花露全给她喝光不可,就当她代她这个惹人厌的妹妹给我赔罪了!
没理会风波恶和阿紫之间的小插曲,慕容复继续拿眼四顾。
那木屋跟前有一棵大树,树下有一块大石头,石上有纵横十九道的棋盘,石旁有两个石凳,此刻有两人正坐在那石凳上下棋。
其中一人,乃是一个相貌清瘦的干瘪老者,而他对面,竟然赫然是个威武大汉。
慕容复一见此人,就惊讶无比,那人竟然是之前在少林寺门口交过手的丐帮帮主——萧峰!
想不到,萧峰这浓眉大眼的,居然还会下棋!
长见识啊!
不过此刻,显然是他已经输了,只听得他站起身来躬身行礼道:
“聪辩先生棋艺高明,萧峰不是对手。”
那老者自然就是这聋哑谷的主人——聪辩先生苏星河了。
只不过他此刻还在装聋作哑,一边伸手把棋局复原,一边示意萧峰到一边休息。
萧峰当即回身,准备到那几棵松柏树下休息休息呢,却赫然看到慕容复带着人走进了山谷。
一见慕容复,萧峰当即眼珠子一红,站出来大喝:
“慕容复,又是你!真是冤家路窄啊!”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萧峰当然忍不住!
更何况他还被慕容复打断过腿,刺伤了手,养了好长时间才好!
这等仇恨,他萧峰没有主动杀上燕子坞去,已经算是他涵养好了。
阿紫见眼前这威猛大汉要找慕容复麻烦,顿时惊喜不已,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似乎在估量这大汉的武功,随后就开口搞事情:
“姐夫,看来你做人可真不怎么样,怎么到处都有仇人呢?”
“你倒是做人很漂亮,怎么连你师兄都追杀你?”
慕容复白了她一眼。
阿紫闻听他言,嚣张的气焰顿时一滞,怏怏的回道:
“哼,那是我那些师兄们嫉妒我武功练得好,又得师傅的宠爱。”
慕容复也懒得戳穿她的谎言,他当然知道——
阿紫被追杀,是因为她偷了丁春秋的神木王鼎。
甚至他还知道那玩意儿现在还藏在阿紫腰间的一个小锦囊里。
他扭头朗声对萧峰道:
“萧峰,当然是我,怎么?你又想和我打一架?你知道的,你不是我对手!”
风波恶看到萧峰这么好的对手,也站出来道:
“公子爷,打架怎么能少得了我江南一阵风风波恶?不如让我先和萧帮主打一架?前番我们在无锡遇见过,只不过我当时不方便和人打架,这才硬生生错过了。”
他说的自然是当初在无锡,路旁偶遇萧峰的事。
不过那时候他自己正好被一个挑粪的农民给泼了一身大粪,实在有碍观瞻,所以才没有跟萧峰交手。
慕容复看到这厮胸口断掉的肋骨还没好周全,就又想打架,不禁给了他一个白眼。
对游坦之道:
“坦之,你给我看好风四哥,别让他跟人动手。”
“是,师傅。我一定看好风叔父。”
游坦之老实地点头。
那边萧峰听得慕容复的话,顿时左右为难。
不出手吧,他心里杀父之仇不能释怀。
可出手吧,他知道自己不是慕容复的对手。
想到慕容复那惊世骇俗的声音,萧峰甚至觉得两个自己齐上,恐怕也难以匹敌。
纠结了半天,他终于下定决定,还是要跟慕容复大战一场,哪怕是死,也要打!
他萧峰,生平从不退缩!
然而,没等到他出手,山谷外却忽然传来了一阵锣鼓喧天的声音,仿佛是谁家办喜事一般。
此刻聋哑谷里,人人均是诧异不已——
这荒山空谷,谁家办喜事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