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跑马山土地庙后,陈敬北观星象辨方位,朝东北方向奔走。
天明后恰经过一集镇,买了好马,充做脚力。他与王大奎的坐骑还拴在青青家后院,逃时慌乱已不敢取用。
这回有了马匹,陈敬北如虎添翼,策马扬鞭,风驰电掣一般驰向寿州。
足足跑了两日,终于来到寿州境内。经与路人打听,得知虎丘山所在,又策马疾驰,正午时分赶到虎丘山脚下。
一到山脚下,陈敬北傻了眼,偌大虎丘山,到哪儿去找灵玉?无奈之下,陈敬北扯开嗓子山前山后一通召唤。
这一招虽笨拙,但奏了效,就在灵玉、谢欢即将策马离去时,终于听到陈敬北呼声。
灵玉听声辩位,急朝那声源处驰去,与此同时口中呼应道:“喂!陈大哥!我在这儿呢!我在这儿呢……”
两面终于会合!陈敬北一见灵玉到了,激动得险些哭了出来,急急地声音说道:“灵玉啊,兄弟,哥哥总算找到你了!快跟我回秀水寨!出大事儿了”
灵玉闻之心下一凛,急问道:“陈大哥!到底出什么事儿了?”陈敬北道:“兄弟,此事说来话长啊”
陈敬北如实将经过学说一遍。
灵玉听罢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急急拨转马头,口中道:“我们回秀水寨!”三人扬鞭催马,朝岳州疾驰。
一路无话,三人日夜兼程,这一日终于回到秀水寨。
三人原打算先到跑马山土地庙,可路过寨子时离了老远就发现雷家院前聚了一伙儿村民,正朝院里指指点点,不时摇头兴叹。
灵玉心下一颤,与谢欢、陈敬北道:“我们去瞧瞧!”三人拍马入了村寨。
及至自家宅前,见那伙儿村民仍在围观。三人下马,拨人群进入院内,朝里一瞧,不禁大吃了一惊!
只见院内躺着一人,面色淤青,瞪着双眼,正是忠伯!灵玉跳将过去,俯身呼道:“忠伯!忠伯!你醒醒”
陈敬北、谢欢亦高声呼唤,忠伯毫无回应,灵玉探手一摸,忠伯鼻息皆无,浑身已冰凉!
灵玉脑袋“嗡”了一声,起身呼道:“娘!娘!你在哪儿?”连呼数声无人回应,灵玉将欲去找,却听谢欢道:“玉哥,你娘被摩罗掠走了!你瞧墙上!”说着,朝西院墙一指。
灵玉望去,只见那青石墙上刻划了一行字:“灵玉,欲救雷氏,到飞仙道观”,落款两个大字:“摩罗”!
又听谢欢惊道:“飞仙道观?那不是吴道远的老巢吗!”灵玉点头道:“看来,吴道远这恶道也有份儿!”谢欢道:“玉哥,如此看来,你娘没死,她是被摩罗抓到飞仙道去了。”
灵玉钢牙紧咬,说道:“我去找摩罗算账!”说罢冲出院子,翻身上了踏雪白烟,飞奔出寨
书中交代,忠伯因何死在院中?雷氏又因何被摩罗劫走?此事须从头说起。
且说那日王大奎、陈敬北逃出树林后,摩罗两腿一飘轻轻落下树来,李元豪见到摩罗真是喜出望外,知道自己这下儿得了救,想方才真好似做了一场噩梦!
又见王大奎、陈敬北逃走,他可不干了,未爬起身便朝摩罗呼道:“国师!别让他们跑了,快帮我杀了他们!”
摩罗并未追去,只道:“小王爷,你怎么样?可曾受伤?”李元豪回道:“哦,我没事儿!擦破了点儿皮而已。”说着,一骨碌身从地上爬起,追问道:“国师,方才因何放他们走?”
摩罗一摆手,只道:“小王爷,你赶紧带你的部下走吧,老衲还有事在身,先走一步了。”说罢,转身欲走。
此前摩罗心狠手辣,好斗成性,如今却突然转变,李元豪颇感意外!自西夏一别,已有半年之久未见摩罗,如今好不易碰到,李元豪如何肯放他走?他疾呼道:“国师!等等!”
摩罗停步,问道:“小王爷还有何事?”李元豪道:“狄兴龙、灵玉一伙儿就住在离此不远的秀水寨,我这回落难就是栽到他们手上,国师何不助我一臂之力,去将他们杀了解气?”
摩罗摇了摇头,说道:“小王爷,非是老衲不想帮你,只是我真的有事在身,无暇旁顾,还请小王爷恕罪!”李元豪追问道:“是不是因为高康的事?”
闻听“高康”二字,摩罗不由得叹了口气,点头道:“不错!”李元豪问道:“国师还没找到他吗?”
摩罗摇了摇头,哀叹道:“时至今日,老衲才知道康儿才是最重要的,其余的什么都不是……唉,也许是老衲杀戮太多,结了无边恶缘,才会变成这样!”
摩罗言及此处竟双眼红润,一个曾经杀人不眨眼的凶僧,如今竟成了一个可怜巴巴的苦主,怎不叫人唏嘘感叹?
李元豪心下亦是一震,事到如今只有放人家走,只道:“既然如此,国师就请自便吧!”摩罗回身,迈双腿将欲走,却听林中传来一声道号:“无量天尊!高僧留步,贫道来也!”
闻听这一声话,摩罗、李元豪皆是一愣,只因那声音二人都听得出来,正是多宝道人吴道远无疑!
不多一时,眼前飘来一道人,与摩罗、李元豪所料不差分毫,正是吴道远。二人见是他气不打一处来,只因此前在汴梁城外这道人见风使舵不讲诚信,对其人品嗤之以鼻。
吴道远行至二人面前,躬身一礼道:“小王爷,摩罗大师,别来无恙乎?贫道这厢有礼了!”李元豪瞪了吴道远一眼,冷道:“吴道远,你还来干什么?”
吴道远哈哈一笑,说道:“小王爷,贫道恰好途径此地,见小王爷与摩罗大师在此会话,特来拜望!”摩罗将手一挥,不悦道:“不必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这没你的事儿!”
吴道远微微一笑,只道:“摩罗大师,贫道本来有一个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不过我看法师好像不大欢迎贫道,既然如此,贫道何必在这儿自讨无趣?贫道告辞了!”说罢转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