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泰闻听长“哦”了一声,又抬眼瞧了瞧灵玉,灵玉知其心有顾虑,忙道:“哦,高掌柜,你无须多疑,我是李诗儿一个远方的大哥,此番是来看望她的。”
灵玉怕高掌柜起疑心不肯道出实情,遂编了个瞎话。
高启泰点了点头,说道:“英雄,原来你是李诗儿的哥哥!只可惜,你来迟了一步”灵玉闻之一惊,急道:“此话怎讲?是不是诗儿出了什么事?”
高启泰抬眼四外瞧了瞧,压低声音道:“你妹妹被白马山庄的人给抢走了!”灵玉吃了一惊,蹙眉道:“到底怎么回事?”
只听高启泰道:“诗儿来镇上不久,高宝生便病死了,高宝生的老婆将诗儿赶出家门,唉!可怜了诗儿,从此无家可归”灵玉长吁了口气,只追问道:“那后来呢?”
高启泰叹了口气,继续道:“后来,诗儿一个人跑到了舒州城,仗着她琴弹得好,还天生有一副好嗓子,便在城中的红香院落了脚。”
灵玉叹道:“唉,可惜!”高启泰摆手道:“英雄不知,诗儿只卖艺不卖身。”灵玉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后来呢?如何被白马山庄的人抢走的?”
高启泰道:“那是在今年五月里的一天,白马山庄的少庄主段阔海到了红香院玩乐,相中了诗儿,欲纳诗儿为妾,结果被诗儿拒绝,段阔海十分恼怒,便将诗儿给抢走了!”
听到此处,灵玉恍然大悟,只气道:“原来是段阔海干的,真是岂有此理!”
高启泰道:“英雄不必担心,诗儿并未受到什么折磨,只因段阔海对诗儿十分中意,可能也是动了真感情,所以数月来并未强迫她。
而且,每日还好吃好喝招待着,又找了许多丫鬟婆子轮流规劝,说服诗儿回心转意,答应下这门亲事,可惜诗儿始终不为所动!”
听了这话,灵玉稍稍安心,只问高启泰道:“此事你是如何晓得的这般详细?”高启泰低声道:“啊,只因本家一个侄子正好在白马山庄干活儿,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灵玉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侄子叫什么名字?”
高启泰回道:“小侄名叫高大山……哦,英雄,有一点我得说清楚了,我那侄子可不是坏人,他在白马山庄只是负责巡更守夜、铡草喂马、打扫庭院、掏挖粪坑……等等吧,干的都是些脏活累活,杀人放火的事儿,他可从来不干!”
灵玉点头道:“嗯,我知道了!高掌柜,白马山庄离这儿多远?如何走法?”高启泰道:“高台镇往南一百二十里有一座白马山,白马山庄就坐落在白马山上。”灵玉微微点了点头。
此时,只见高启泰向前探了探身子,压低声音道:“英雄,你是不是想去救人?”灵玉一笑,并未直言。
高启泰叹道:“强龙难压地头蛇!我奉劝你不要轻举妄动,白马山庄可不是一般所在,那是龙潭虎穴,阴曹地府!
且不说别的,大庄主段朝东手中一把长杆金刀,可说是杀遍巢湖难逢敌手,人送绰号金刀侠,厉害得很!
他还有四个儿子,段阔海、段阔江、段阔涛、段阔浪,号称白马山庄四大金刚,个个身手不凡。
另外,他手下还有大量门客、庄兵,加到一起能有一两千人哪!就算你本领再大,武艺再高,一个人恐怕也不是他们对手,切不可铤而走险哪!”
灵玉呵呵一笑,说道:“高掌柜,我心中有数!对了,我还想知道,那个金刀侠段朝东在本地到底口碑如何?”
高启泰咂了咂嘴,说道:“要说段大侠嘛,虽然也是吃江湖饭的,但没听说过他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提起此人来,口碑还是不错的!
正所谓盗亦有道吧,否则的话,也不会有人叫他大侠了,对吧?主要是他那几个儿子不行,尤其是段阔海,仗着自己有两下子,什么事都干!”
灵玉点了点头,他与段阔海打过交道深知此人德行,遂说道:“好了,高掌柜,今日多谢指点,这是饭钱,你拿着,咱们后会有期!”
说着,从包袱里掏出一块儿碎银子扔到桌子上,这块银子少说也有一两,买区区一碗素面自然使不了用不尽!高启泰连忙摆手道:“啊呀!用不了这么多,我给你找钱……”
灵玉笑道:“不必了,剩下的全当是辛苦费,告辞了!”说罢抓起包袱、宝剑起身出屋,马匹已经饮足喂饱,灵玉翻身上马,朝镇子南疾驰。
等跑到镇子南头儿了,灵玉又忽然停住了,他心里琢磨:“若现在去白马山庄要人,段阔海脑袋一拨楞不承认是他干的,我倒没了说辞!
到时候一言不合,势必要有一场恶斗,我自不将几个山贼放在眼里,也不怕他们人多势众,只怕打草惊蛇连累了诗儿,那可就坏了!还需想个万全之策。”
眼珠儿一转来了主意:“何不先找个地方歇脚,养足精神,待到晚上夜深人静之时,再偷偷潜入白马山庄将诗儿姑娘救出来,只要诗儿平安无事了,便可毫无顾忌收拾段阔海之徒!对!就这么办。”
拿定主意,灵玉朝两旁一瞧,恰好前方有一家客栈,青砖砌的院墙,朱漆的大门,上头嵌着一幅横匾“福祥客栈”。
“嗯,就是这家儿了!”灵玉口中念叨着,一偏腿儿下了马,朝那客栈奔去。
门是敞开着的,灵玉阔步而入,只见此店规模不大,是一处四合院落,北面八间正房,东西两面各四间厢房,中间是青石当院,院子南侧盖的马棚,还有一间草厦子,布局十分紧凑。
正打量间,从草厦子里迎出一个小伙计,满面赔笑道:“啊呀,英雄,要住店吗?”灵玉点了点头,问道:“还有房吗?”小伙计道:“有!来,小的先帮英雄把马拴好。”说着接过灵玉的马匹,牵去马棚。
趁这功夫,灵玉也朝马棚里扫了一眼,不瞧便罢,一瞧竟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