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玉点了点头,说道:“嗯,这是应该的!我一定会带你去。”
彭黎迫不及待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好不好?”灵玉摇头道:“现在还不行,因为诗儿还在外面,待我将她安顿好了,咱们再去不迟。”彭黎点头称善。
这一幕过去,灵玉得闲跪拜菩萨,给观音大士磕了三个响头,求菩萨保佑谢欢一切平安,而后与彭黎跃下观音洞,回到李诗儿所在处。
诗儿见灵玉身边多了个彭黎便是一愣,只问彭黎道:“恩公,原来……你也在这儿?”彭黎点了点头,此刻忽然想起李诗儿一家惨剧皆因他爹彭震方引起,一时心生内疚,只说道:“诗儿,莫提恩公二字,我实在愧不敢当!”
听了此话,李诗儿愈加糊涂,倒没觉察“愧不敢当”四字的深意,却发现那彭海说话变成了女声!
见李诗儿惊住,彭黎也不隐瞒,细说道:“诗儿,事到如今,我不再瞒你,其实我跟你一样,也是女儿家。
而且,我不是一般的女人,我是你的仇家彭震方的女儿,我叫彭黎。我爹一时糊涂,害得你家破人亡,我十分愧疚,我这里给你赔罪了!”
李诗儿恍然大悟,原来救自己的“彭海”竟是仇家的后人!
但诗儿毕竟通情达理,她知道彭黎是个好人,这件事与她无关,况且彭震方已死,这笔恩怨也就了了。
因此,她并不怨恨彭黎,只说道:“黎姐姐,诗儿虽是一介村姑,但还是明白些事理的,你爹所作所为与你无关,不必耿耿于怀。
而且,你肯舍身来救我,足以说明你是个是非分明、侠肝义胆的女中豪杰,诗儿十分感激,也十分钦佩!”
彭黎听罢甚是欣慰,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见二女之间的疙瘩已经解开,灵玉自然十分高兴,又携二女去见红云师太。
先前听妙安提及,知红云师太于妙法堂诵经,灵玉径直奔往妙法堂。可巧老师太将将诵完经出来,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与灵玉等人打了照面。
灵玉放眼一瞧,只见红云师太红光满面,气色不错,忙携二女快步上前给红云师太行礼。红云见是灵玉十分高兴,将其唤起。
灵玉介绍身旁二女,红云对李诗儿有些印象,但对彭黎却是十分陌生,当得知其乃彭震方之女时,红云十分感慨,想不到彭震方还有如此大一女儿!
故人相见自有许多话说,非三言两语可以道清,于是乎红云请三人到自己禅房说话。
入了禅房,几人落座,灵玉将所有经过向红云学说一遍。其中有些事情,如李诗儿被段阔海掳走、彭震方命丧虎丘山、彭黎之身世等等,红云师太也是头回听说。
听罢,老师太唏嘘不已,哀叹连连!对灵玉提出的暂时收留李诗儿之请欣然应允,另对灵玉引彭黎到虎丘山拜祭一事亦深表赞成。
彭震方其人,说他是坏人,他还良心未泯干过几件好事,多次搭救兄弟后人,还曾经救过红云的性命说他是好人,他又劣迹斑斑,干过许多伤天害理的坏事儿,害死李诗儿双亲便是一证。
总之,是善恶难辨,莫衷一是!但不管怎么说,人已经死了,一切都已成空。后人祭奠先人,自是人之常情。
长话短说,灵玉安顿下李诗儿,又向红云师太辞行,而后携彭黎赶奔寿州。
舒州到寿州相聚六百里,中间隔着庐州。二人策马如飞当日晚间夜宿庐州,翌日早早启程,至中午时分便赶到寿州。
二人先到城内,买齐黄纸及贡品,备齐所需应用之物。
彭黎要去拜祭父亲,自然要以真面目示人,因此脱下男装,重新换回女装,这回再一瞧,真是清新脱俗、美丽动人,与之前形象判若两人。
一切处置妥当,二人策马扬鞭,直奔虎丘山。
盛夏时节,虎丘山草木葱翠。彭黎眼望那山丘,不由得一阵心潮澎湃,自己的爹爹竟真的长眠在那座山上?无法相信
灵玉引着彭黎上山,很快便找到彭震方埋骨之地,只见那一抔黄土已布满杂草,变得与周边相差不离了。灵玉手指那处所在,说道:“彭姑娘,你爹就埋在此处。”
彭黎眼泪好比断了线的珍珠,扑倒在那一小撮土包上,只哭诉道:“爹啊,我是黎儿,我没有死,我来拜祭你来了”一通哭天抹泪!
灵玉也不说话,只在一旁默默铺摆贡品,又将黄纸堆好,拿出火折子,与彭黎道:“彭姑娘,给你爹烧纸吧!”
彭黎接过火折子引燃黄纸,口中念道:“爹啊,杀死你的夏飞凤已经死了,你的大仇也算报了,你可安息了”一阵清风吹过,纸灰回旋飞扬
一捆纸钱烧尽,灵玉搀扶彭黎从原路下山。
落下山后,彭黎对灵玉道:“玉哥哥,我知道你还要去霍童山,你便走吧。”灵玉问道:“那你有何打算?”
彭黎道:“你不必担心我,我自个儿回明州便是。”灵玉道:“明州离着福州不算远,你我正好顺路,我们可一同赶路,你以为如何?”
彭黎自然乐意,二人结伴启程。
这一路上二人晓行夜宿,灵玉知彭黎心情低落,不时好言劝慰,彭黎心情慢慢好转。
非是彭黎忘了亡父之痛,只是因为,任何痛苦都是一时的,随着时间推移变换,这些痛苦都会渐渐淡去……
这一路上,彭黎又详细讲述了自己的身世,听得灵玉啧啧称奇!与此同时,灵玉也将自己的经历对彭黎简要作了介绍,他的遭遇也算得上是个传奇了,彭黎听了十分动容。
但当得知灵玉与谢欢之间的故事后,彭黎却有些蔫了,姑娘对灵玉暗生情愫,无奈人家早已心有所属,如何不觉失意?
只是她心里如何想的,灵玉并不知晓,只以为其感伤父亲之辞世,心情悲怆而已。
简短截说,又行过数日,二人终于来到明州,再往前走不下百里便是彭家庄了,灵玉不再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