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湖的开拓史,可追溯到秦汉之前,至宋代正式纳入中国版图,那时泉州已有百姓移居澎湖。从泉州出海至澎湖航程最短,因此灵玉弃福州奔泉州。
鹭岛港到澎湖诸岛相距不足四百里,实际不算太遥远,但大海上天气恶劣,时常无风三尺浪,航行并不顺利。
好在木兰舟船身坚固,郑氏兄弟经验老成,经三天三夜航行,这一日上午终于到达渔翁岛。灵玉嘱咐郑氏兄弟于岸边等候,而后独自登上海岛。
只见海岸上巨石林立,几经潮起潮落,海浪长年累月冲刷,皆已光滑无比。
眼下虽然是初秋季节,但岛上气候十分炎热。越过岸滩再往上走,又见此岛植被茂盛,满眼绿树红花,海鸟云集,风光无限旖旎。
灵玉初次登临,自然不识岛上地形,因此他登上高处俯瞰全岛,只见此岛东西幽长,南北狭窄,北面波涛汹涌,而南面则风平浪静,湛蓝如镜!
“嗯,这大概就是澎湖称谓之由来了!”灵玉心里想着,又举目远眺,只见海天一色,周遭大小岛礁林立,星星点点,若隐若现,不由得感慨那“澎湖仙岛”之称谓果然名不虚传!
灵玉并无心欣赏风景,只将目光聚回岛上,心下寻思那被世人传的神乎其神的沧桑老人,到底居在何处呢?又一想,此岛南北不过二三十里,我只管细细去寻,不信找不到他!
打定主意,灵玉由东向西寻找开来。别看渔翁岛面积不大,但地形地貌还挺复杂,有平原,有高地,有树林,还有河流,远看一览无余,而置身其中竟有些迷茫了!
至晌午时分,灵玉寻到了西岛,此前一无所获,不免心下焦急。正往前走着,突然听见前处密林中传出一阵噪响,风声簌簌,山石齐鸣,好似虎啸龙吟相若!
灵玉吃了一惊,他听声辨位,急朝那密林驰去。离得愈近,那声音越响,竟震得人耳朵轰鸣难忍。
好在灵玉内力尚可,疾聚体内真气镇住耳脉,但不知那林中究竟有何端倪,不敢贸然现身,只轻手轻脚向林深之处腾挪。
待离那声源近了,灵玉终于瞧清,原来是一个白须老翁在林中练掌。
仔细打量那老翁,只见他须发皆白,头上梳着一个嘎达揪儿,身上穿着灰布的短衫儿,袖口儿和裤脚儿都高高挽着,脚上蹬着一双草屡,穿得十分简陋!
因离着较远,一时瞧不清相貌。
别看老翁穿着破烂,但武功可太厉害了!只见他身法变换如电,双掌漫天飞舞,招法潇洒无比,每发一掌皆声如惊雷,震得大地彻响,落叶如潮,那掌中蕴含的内力着实惊人!
老翁身姿摇曳,恍若一只翩翩起舞的飞蝶,嬉戏于落英缤纷之中,那场面真是美妙绝伦,震撼人心!
灵玉从未见过如此玄妙的掌法,一时看得呆了,心下暗道:“那老者身手如此不凡,不用问,一定就是沧桑老人无疑了。嘿!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他了!”
他正寻思间,那练武的老翁突然戛然而止,霎时风止声息。
与此同时,老翁朝灵玉隐处呼道:“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还不出来!”声如洪钟,振聋发聩!
灵玉一怔,甭问,定是那老翁发现了自己,忙从树后闪身出来,向前奔了数步,来到老翁面前。
这时终于看清老者模样,只见他身高不过六尺,体型微胖,非但须发花白,就连眉毛都已雪白,长长的垂到了两腮,与胡子拧在了一块儿。一双豆丁眼不大,射出两道精光。
此外,在其背上还背着一把宝剑,只见此剑非同一般,乃是一把乌木剑,长不足五尺,通体黝黑,无锋亦无刃。
灵玉打量罢,急忙跪倒在地,说道“晚辈叩见岛主!方才晚辈无意间偷看了岛主的武功,请岛主恕罪,岛主的武功出神入化,堪称天下第一!”
老翁听罢十分高兴,上一眼下一眼仔细打量了灵玉一番,哈哈大笑道:“小子,你真会说话!我爱听!只可惜我我不是岛主呜呜呜”说到这儿,竟瘪起了嘴,呜呜抽泣起来!
灵玉一愣,只觉那老翁性情有些古怪,忙道:“前辈当真不是渔翁岛的岛主沧桑老人吗?”那老翁一下又不再哭了,只哼道:“哼!沧桑老人算什么东西?我待会儿就杀了他!”灵玉闻听此言吓得一跳!
又听那老翁说道:“小子,你是打哪儿来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你是不是于长庚新收的徒弟?”
一听这话灵玉终于明白了,眼前老者并非沧桑老人!
他眼珠儿急转,忽然忆起彭黎所说的话来,据她所述她的师父海外老怪戚同武,与沧桑老人于长庚结怨甚深,经常找沧桑老人比武报仇,难道面前老者就是沧桑老人的宿敌海外老怪戚同武?
书中暗表,灵玉猜得一点儿没错,那老翁正是海外老怪戚同武!
原来,自打彭黎离开金礁岛后,岛上只剩戚同武一人,这老怪也待得不安分了,翌日便乘着一叶扁舟奔往南海渔翁岛,又打算找沧桑老人再决高下。
你看一般人远渡重洋还得坐大船,人家戚同武用不着,一只独木舟足矣,不用扬帆舟自行,视风浪若无物!
舟上备足几坛美酒和烧鸡烤鸭,待酒喝干时,便已到达了渔翁岛。岛上的风景他早看得够了,一踏入海岛便径直去找沧桑老人。
在渔翁岛的西南方有一座小山,名叫遥望山,山势不高,但草木茂盛,风景秀美。山南脚下有一座石宫,就山势开凿,名叫“南天宫”。
这里原本是一座天然石洞,后经开凿挖拓,日益扩大形成规模,成了一座石头宫殿。这座石宫有正殿,有偏殿,还有寝宫、酒窖、火房、密室,大小殿室一共九间。
戚同武学艺时便住在此宫,因此他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南天宫。
可到了宫内却发现,沧桑老人正在大殿地上熟睡,身上散着浓重的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