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玉颇觉无奈,说道:“二位师姐,话不可乱说!我是讨厌契丹人不假,但凡事都不能一概而论,契丹人不一定全都是坏人,就好比我们宋人也不全都是好人一样,弱柔只是个无辜的公主,她不是坏人!”
徐天娇道:“哼!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坏人?他们契丹人从大人到小孩儿,没有一个好人!她现在在我们玄天门学武,将来就会用这些武功反过来杀我们宋人!”
耶律弱柔也不是省油的灯,此时有灵玉撑腰有了反驳的胆量,只对徐天娇道:“你不要胡说了,我不会杀人的!我练武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
徐天娇更不是东西,杏眼一瞪,说道:“你们瞧见没有?这才将将入门,就如此无礼!这样的人,怎么配做玄天门的弟子?”张小宝也跟着嚷道:“竟敢顶撞徐师姐,成何体统!”
灵玉摇了摇头,只问那四少道:“看这意思,你们是要赶走弱柔了?”徐天娇道:“我们玄天门容不下契丹贼!”灵玉叹了口气,说道:“好,那我问你一句,如果你们把弱柔赶走了,如何向我师父交代?”一听这话,四少无言以对!
灵玉继续道:“我师父既然肯收留弱柔入门,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们这样刁难她,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鲁云霄一直未言语,此时嘿嘿一笑开了口,只听他说道:“灵玉师弟说的在理,我们不必因为一个契丹小贼而触怒傅师伯,咱们走!”徐天娇还欲再逞能,鲁云霄硬拉着她往外走,四少呼啦啦离开东翠轩。
待四少走尽,弱柔仍心有余悸,张着大眼睛对灵玉道:“师兄,徐师姐她们好凶,我好害怕!”灵玉拍了拍弱柔肩头,说道:“不用怕,她们走了!”弱柔忧色道:“我怕她们不肯罢休,再来寻我麻烦!”
灵玉只摆手道:“不会的,徐天娇、张小宝她们几个心直口快,并非什么恶人,只是现在对你还有些成见,所以才会如此意气用事,我初来之时他们也是这样对我的,等日子长了,大家相处久了,自然也就没事了!”弱柔叹了口气,说道:“但愿如此吧!”
灵玉忽地想起来意,忙从怀里掏出那方绫帕,说道:“师妹,你瞧你多不小心,连手帕掉了都不知道,如果不是被我看到岂不丢了?”
弱柔忙道:“哦,师兄,那是我留给你擦汗的!”灵玉笑道:“你瞧,我哪儿还有汗呢?还是还给你吧!”说着,将绫帕朝前一递。
弱柔并不接那手帕,只满面含笑瞧着灵玉,说道:“师兄啊,你今日为我解围,我便将它送给你!”说着,又将绫帕塞回灵玉手心。
灵玉挠了挠后脑勺儿,为难道:“啊呀,我怎么能要女孩子的手帕呢?不行啊!”说着又要将绫帕塞回,这下弱柔不高兴了,嘟嘴道:“你如果嫌弃,只管扔掉就是了!”见弱柔生了气,灵玉不再推辞,只笑道:“好好好,我收下便是了!”弱柔转忧为喜!
您别小瞧一方小小的手帕,这玩意儿在现代不算什么,但在古代可是女子闺私之物。
唐代诗人李节度姬在书红绡帕中写到:“囊裹真香谁见窃,绞绡滴泪染成红。殷勤遗下轻绡意,好与情郎怀袖中。金珠富贵吾家事,常渴佳期乃寂寥。偶用志诚求雅合,良媒未必胜红绡。”
可见尺素绫帕可是女儿家心事映照,而耶律弱柔将巾帕赠与灵玉,似乎另有深意。
闲言少叙。经这一番折腾,天已到酉时,灵玉只觉腹中空虚,遂对弱柔道:“走,师妹,我带你去膳堂用饭。”弱柔亦觉饥饿,高高兴兴跟在灵玉后头,二人结伴奔向膳堂。
一路走着,弱柔嘴不停歇,只问灵玉道:“师兄,玄天门进食有何讲究?”只因她是契丹族人,其饮食习惯自与汉人不同,因此对玄天门饮食十分好奇。
灵玉回道:“我派一日三餐,吃的都是些粗茶淡饭,山里的野菜什么的。”弱柔皱眉道:“吃野菜啊?”灵玉一本正经道:“你可别瞧不起这些山花野菜,它们可都是空明山里的奇花异草,十分珍贵,人吃了是会延年益寿的!”
弱柔豁然开朗,又不禁问道:“那,你们不吃酒肉的吗?”灵玉笑道:“我们又不是出家人,当然也要吃酒肉的嘛!”一句话把弱柔也逗笑了!”
师兄妹二人一路说笑着,不觉间来到膳堂门口。说来真是冤家路窄,迎面正碰上徐天娇、燕仙童、张小宝、鲁云霄,四少也来用饭。
灵玉呵呵一笑,朝那四少打了招呼,但徐天娇并不回应,只瞪了一眼弱柔,与另三少进了膳堂。弱柔瞧徐天娇满是敌意,不觉心下发怵,口中道:“师兄”灵玉笑道:“没事,有我在,我们进去。”说着,拉弱柔进入膳堂。
弱柔头回在此用饭,放眼观瞧,只见膳堂内十分宽敞,整齐摆放着四五十张方桌,弟子门人三三两两围坐桌旁,正在享用晚饭。瞧罢多时,弱柔颇觉稀奇,心下暗道:“原来玄天门是这样用饭的,还真是热闹!”
灵玉领弱柔到王厨子那儿打了饭菜,将欲奔去徐天娇等人桌前同食,弱柔一拉灵玉衣角,说道:“师兄,徐师姐好凶,咱们离她远着点儿吧!”灵玉一笑,说道:“怕什么?跟我来!”弱柔仍不愿同去,只说道:“那我在旁边吃,你去吧,吃完了,你来找我。”说着话,捧着饭碗奔向屋角一张闲桌。
灵玉瞧弱柔楚楚可怜,心下不忍,轻叹了一声,也端着碗筷跟了过去。弱柔笑了,师兄妹坐在屋角,一边吃一边说着话。
瞧灵玉对契丹公主百般呵护,一旁的徐天娇生出无名怒火,她将饭碗“啪”地一声摔在桌上,起身愤然离去
翌日一早,灵玉携弱柔共赴孔雀台,傅承山早早赶到,悉心指点二人习武。因耶律弱柔身子瘦弱,又无功夫底子,傅承山只令其做些弯腰压腿的入门功法,弱柔一一照做。
此时的孔雀台比半年前又热闹不少,不但有灵玉、弱柔、徐天娇、燕仙童、张小宝、鲁云霄等少年,又增添了十多个五六岁的小弟子,各自打拳踢腿、舞刀弄剑。
旁人都在专心舞剑,唯独徐天娇在暗暗“运气”!不知为何,这丫头一瞧见弱柔心里就不舒服,只将手中宝剑挥得飞快……
每日如此,过了月余。
且说这一日晨时,孔雀台上照旧刀光剑影,众弟子各自习练武艺。一个时辰过后,傅承山等人返回玄天宫议事,小弟子们也陆续散去,孔雀台上只剩灵玉、弱柔、徐天娇、燕仙童、张小宝、鲁云霄六少。
却说弱柔此时练得累了,停下手坐在一旁,手托双腮,满面含笑,只静静瞧着灵玉舞剑。灵玉练罢一路剑法亦觉疲惫,于弱柔对面坐定,又自怀中掏出黄绫帕,擦拭额头。
弱柔嫣然一笑,开口道:“师兄啊,你昨日还没说完你的故事呢,再说给我听啊?”灵玉笑道:“昨天说到哪儿了?”弱柔道:“说到戒清和静虚在枣树上对你使坏!”灵玉“哦”了一声,又眉飞色舞继续向弱柔讲述起少林经历来。
弱柔静静地听着,时而开心欢笑,时而沉默不语,时而拍手叫好,时而蹙眉慨叹,仿佛自己已置身于那幽幽古刹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