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阁位在风雷阁以东百丈之外,独门独院,徐乾一家便住在里面。
说来也巧,灵玉带着耶律弱柔走在半道,迎面正碰上张小宝,灵玉一瞧见他便气不打一处来,直呼道:“张小宝!你过来!”
张小宝也早瞧见灵玉了,将要转身开溜却听灵玉怒声相唤,只好硬着头皮来见,嘻嘻笑道:“啊呀,原来是灵玉师弟啊,你这是怎么了,如何这样与师兄说话呢?……啊呀!弱柔师妹,你的脸怎么了?”
灵玉冷哼一声,说道:“张小宝,枉我尊称你一声师兄,没想到你竟愚弄于我!我问你,今日早间你是不是和徐天娇合谋,由你假装请教剑法将我引开,而后徐天娇伺机对弱柔动粗?”张小宝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连声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咱俩这交情,我能干那种事儿吗?我可是真心实意向你请教啊!”
灵玉一把钳住张小宝胳膊,狠狠一较力,呵斥道:“你说不说?”张小宝疼得一咧嘴,这小子虽然道儿道儿多,但胆子却特别小,被灵玉一掐登时没了脾气,只求饶道:“啊呀疼死我了!别掐了,灵玉,我说还不行吗?”灵玉将手松了松,逼问道:“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张小宝苦脸道:“灵玉,你说的都对!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糊弄你,可我也是迫不得已呀!我如果不这么做,徐师姐她……她就不理我啦!灵玉,我求求你,千万别将此事告诉我爹!”
灵玉又气又觉好笑,心知此事罪魁祸首是徐天娇,只对张小宝道:“念在你也是被胁迫的,这次我不与你计较,不过,你得给弱柔赔礼道歉!”张小宝连声道:“好好好,这就道歉,这就道歉!不过你先撒开我,怪疼的!”
灵玉一松手放开张小宝,张小宝揉着胳膊给弱柔赔了个不是,而后扭头便跑。灵玉叹了口气,不再理会张小宝,又携弱柔奔去如意阁。
二人朝前走着,北向里赫然现出一片松林,灵玉停住脚步向林子里瞟了一眼,只见那松林里有一条林荫小道,尽头是一顶凉亭,十分幽深隐蔽,遂对弱柔道:“师妹,你在九龙亭里等我,我去找徐天娇。”
弱柔朝松林里瞧了一眼,只问道:“干什么去那儿?”灵玉回道:“你不晓得,徐天娇性骄气傲,十分倔强,大路上人多眼杂,我怕她面子上受不住,死撑着不肯认错。”弱柔点了点头,又摇头道:“可师父说,九龙林是禁地,不可擅入!”灵玉摆手道:“我们只待一会儿,师父不会知道的!”
弱柔“哦”了一声,又神色紧张道:“那……你可要快点儿回来,我一个人有点儿害怕!”灵玉呵呵一笑,说道:“傻丫头,顶多有几块墓碑而已,大白天的,有什么好怕的!我很快就带她来,你快去吧!”弱柔答应一声,提心吊胆进了松林。
弱柔入九龙亭等待不表,单说灵玉快步而行,不多时来到如意阁,抬手敲打院门,“啪……啪啪啪……啪……”
功夫不大,院里传出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院门侧开现出年妇人,正是徐天娇的母亲王金娥。灵玉深施一礼,口中道:“徐师母,我给你行礼了!”王金娥呵呵一笑,说道:“原来是玉儿啊,快进屋里坐!”灵玉忙道:“哦,不必了,徐师母,我有点事想找徐师姐”
恰此时,只听院内传来徐天娇的话声:“娘!谁找我?”原来,徐天娇早上教训弱柔一顿,心下十分畅快,此时正在东厢房躺着得意呢!
王金娥听女儿问话,只朝院内呼道:“娇儿,是灵玉!他来找你!”徐天娇闻之一愣,自打灵玉来到玄天门,半年来还从未来找过她,眼下突然登门着实出乎所料!她急忙翻身下地,蹬上鞋子,开门出屋,“噔噔噔”几步跑到院门外,放眼一瞧,果见灵玉立在门前,不由得心下欢喜,口中道:“灵玉,你找我?”
灵玉瞧见徐天娇心下不快,心说:“臭丫头!当着师娘我给你留点儿面子,待会儿去了九龙林,看我怎么收拾你!”想罢说道:“徐师姐,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你说说。”
只听王金娥问道:“什么事呀,玉儿,不能在这儿说吗?”灵玉回道:“哦,徐师母,在这儿说不大方便!”未及王金娥再度开口,却听徐天娇道:“娘,我去去就回!灵玉,我们走!”
灵玉朝王金娥又是一礼,携徐天娇离开如意阁。王金娥瞧着两孩子结伴而去,脸上荡起笑意……
只因王金娥对灵玉十分喜欢,她深知石美玉、石瑶珺之遭遇,那两大小姐个个如花似玉、貌若天仙,可拖到十八九岁也未婚配,最后因情生变,落得不幸下场!这件事给了徐夫人深刻教训,因此她见女儿一天天长大,便将其婚配之事挂在心头。
自打灵玉入门后,王金娥瞧这孩子聪颖好学,人品、相貌、武功、才智样样出众,简直没有一样不满意的,不由得动了招婿之心。今日见灵玉与女儿来往,徐夫人真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有人说你竟瞎编,徐天娇今年将将十五岁,徐夫人就着急女儿的婚事吗?其实这一点都不稀奇,只因古代是个早婚社会,仅是嫁娶年龄各朝略有不同而已。西周时期,男二十、女十五汉惠帝令,女十五晋武帝令,女十七唐玄宗开元令,男十五、女十三宋仁宗天圣令,男十五、女十三明代,男十六、女十四。
另据梁书张缅传周书城冀传记载,梁高祖的四女儿富阳公主和北周高祖女儿平原公主,都是在十一岁就出嫁了。还有比这更离谱的,汉昭帝八岁继位,娶了刚满六岁的上官安女为皇后,堪称历史之最!
闲言少叙,单说灵玉、徐天娇离开如意阁,二人并肩朝前走着,见灵玉闭口不语,徐天骄开口问道:“灵玉,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么,干什么又不开口了?”灵玉将手一指远处松林,对徐天骄道:“到那里去说方便!”徐天娇愣道:“去那儿?我爹不让我去那!”灵玉道:“不打紧,我们速去速回,我怕在外面你难为情!”
一听这话,徐天娇两颊绯红,心里扑通通跳成一个儿,心说:“他如此说话,难道要向我吐露真情?”想到这儿,徐天娇心里顿感一阵甜蜜,娇羞地点了点头,紧随灵玉朝九龙林奔去。
徐天娇之心事灵玉上哪里晓得,他只想着快些奔到九龙亭,好叫徐天娇给弱柔当面道歉。因此,他在前面走得飞快,只不大功夫,便领着徐天娇踏入九龙林。
二人沿林荫小路朝前走着,只听徐天娇轻声道:“灵玉,这里已算僻静,有什么话,你可与我说了。”灵玉却道:“到九龙亭再说不迟!”说着,只朝松林深处奔去。
徐天娇羞答答跟在灵玉身后,一边走一边低头盘算:“待会儿灵玉与我诉说衷情,我要如何回应呢?如果轻易答应与他相好,是否显得我不矜持呢?可是如果我有所迟疑,万一他改变主意不喜欢我了,那该如何是好?”一时间心里七上八下,浮想联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