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灵玉以为可一剑致胜之时,熟料集贤竟做出惊人之举!只见他双臂陡然高举,双掌猛然相合,恰似一把铁钳子一般,将飞速落下的长剑死死夹住!
紧接着,集贤双掌顺势又一疾转,只听得“咔吧吧”一声脆响,灵玉的长剑霎时折为三段!
要说灵玉这一剑确实凌厉无比,但集贤却早有预料。前文书曾表,集贤当年与林雪庭在万佛洞前格斗时,就曾吃过这一招的亏。自那以后,集贤一直如芒在背、耿耿于怀,每每苦思破解此招之法。
后来终于顿悟到,那“仙女散花”看似天花乱坠,但万法归一,最终发难的必定是一剑。除此而外,无论有多少剑花,皆为障眼之法,以作迷惑对手之用。
不明就里者被那漫天飞舞的剑花所迷惑,必然慌了手脚乱了方寸,如此岂能不败?只要静气凝神瞄准最后一剑落处,作出得当应对,此剑自然可破。
方才,集贤仰面朝天直盯灵玉之落剑,便是在扑捉应对之良机,灵玉竟全然不知!
闲言少叙,且说灵玉长剑被毁,惊得面如土色!急忙腰杆儿一较力,使了个“狮子滚绣球”,连翻两个跟头,这方落回平地。
这一回集贤发了狠,不待灵玉双脚落稳,一个箭步跟到近前,疾挥双掌猛击灵玉前心。这一掌迅疾异常,倏忽间便到了灵玉眼前,他再欲躲闪已然不及!
那集贤练得可是“混元佛影掌”,双掌齐挥足有千钧之力,灵玉内力浅薄,岂能挨得住他这一击?
两旁人见之一闭眼,尤其谢欢心里“咯噔”一声,小姑娘急得眼泪都下来了,口中呼道:“玉哥!小心……”
皆是枉然!耳轮中就听得“啪”一声巨响,集贤一双铁掌不偏不倚,正拍到灵玉胸口!集贤果真心狠手辣,这一掌竟暗含了十分的力道!
可就在集贤落掌的一刹那,却忽觉一股内力自灵玉胸膛迸发而来,透过自己掌心沿着双臂直奔心脉而来!此股内力异常浑厚刚猛,少说也须三十年之修炼功夫!
集贤大吃了一惊,急忙收回双掌避开此股内力,与此同时身形倒退数步,拢目光查看究竟。这一瞧不打紧,直惊得他目瞪口呆!
原来,在灵玉身后正立着一人,此人身上罩了一件破旧僧袍,一头蓬松乱发,颌下蓄着长须,一脸肃穆,视之恍若隔世之人。
纵使此人万般邋遢,但依着相貌集贤依然认出,他正是空明和尚!
话说九年前,空明喝下戒清所下之毒酒后便昏昏沉沉睡去。因其吐纳之法有成,睡着后犹如冬蛰般,呼吸极其微弱,气血循环十分缓慢,酒毒在体内未得扩散。
集贤做贼心虚无暇细细察看,只凭着空明息脉皆无便误以为其已被毒死,急慌慌命戒清、静虚将空明抬出去埋了。后因戒清、静虚忘带了锹镐,图一时省事儿便将空明扔入“火龙洞”。
空明落入石洞身子一顿,猛然惊醒,睁眼观瞧,只见眼前黑压压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又一摸索,发现身下是厚厚的枯叶,那枯叶不知累积了多少年,已堆积得十分厚密,宛若一张软床。正是因为有了这张软床,空明才不至于被摔死。
空明起身举目四顾,模糊之中一弯狭长隧道里射出幽暗的亮光,那隧道深处竟还传出咚咚的流水之声。
正当空明惊愕之时,忽听得头上遥遥传来呼喊之声:“空明师叔,对不住了,休怪我俩狠毒,要怪就怪集贤师兄吧,我俩也是迫不得已……”
那呼声十分微弱,但空明仍能分辨得出,喊话的正是静虚。他心下一惊,登时明白了眼前一切,心下暗道:“我定是遭了集贤的暗算,被抛入洞穴,困于绝境,好一个心狠手辣的集贤!”
想到此,空明气冲头顶,欲起身攀上石壁,只觉头晕目眩,五脏六腑一阵剧烈翻腾,随即腰肢一软,“扑通”一声跌落地上!
空明如梦初醒,此时方知自己已身中剧毒,急忙平心静气盘膝而坐,试图汇聚体内真气抵住毒气蔓延,却觉体内真气周游弥散,只勉强将毒气抑制。
再不敢胡乱动弹,待气息稍稳,循着坑隧朝水声奔去。摸索了好一阵,眼前越发光亮,水声越发清响。
又往前走了一段,眼前赫然现出一间石室,大大出乎空明预料!只见那石室三丈见方,正上方高悬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烁烁放光,将整间石室照得通明。
正前石壁上镂刻一尊释迦摩尼佛像,像前置着一张铁桌,桌下摆了一座蒲团。那蒲团系用天然白玉雕琢而成,在珠光映照下显得晶莹剔透,闪闪发亮。
左向里岩角处传出汩汩之声,及目过去竟是一条细细的暗河。要说地下暗河并不鲜见,但令人称奇的是,那河里竟有许多白鱼游荡。
空明心下一震,他在嵩山待了八年,竟还不知有此等秘密所在!心里虽觉惊奇,此刻却也无暇多想,急急摸到暗河边,手捧河水喝了大饱。
又以体内残存之内力,催逼腹内之水贯通五脏六腑,游走奇经八脉,而后大口吐出满腹黑物。如此又吸吐了三回,总算除去体内之毒,性命虽已无忧,但却功力尽失!
空明在洞内不知待了几日,已不知昼夜轮转,吃喝只靠着一条暗河。虽说吃鱼犯了戒,但保命要紧,无有他法。
这一日里,空明跪在佛像前,心中默念道:“佛祖啊,想我空明一生,处处与人为善,未做过一件亏心之事,算得上是光明磊落,却为何落得如此下场?唉!如今我功力尽失形同废人,这石洞便将我死死困住,如此苟活世上还有何意义!”
想到此,空明万念俱灰,一咬牙一闭眼,发狠撞向玉蒲团!
众所周知,玉石乃无比坚硬之物,以头相碰恰如以卵击石,空明这一头碰下,必会头破血流,甚或脑浆迸裂!但不可思议的是,那玉蒲团竟“咔嚓”一声裂为两半,两半断玉之间又落下一只铁匣!
空明暗暗称奇,打开铁匣一瞧,不由得大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