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母女俩说着体己话。
钟灵将这几天的事,一五一十的像母亲道明。
听得陈瑜多番照顾自己的女儿,钟夫人脸上带着笑意,对面前这个年轻人愈发满意,不禁开口问道:“公子家住何处,令尊名讳如何称呼?”
陈瑜没想到钟夫人,这么快就开始盘问户口,略作思考后,回答道:“我曾在华山地界讨生活,家中只有我一人。”
听到陈瑜没有了家人,钟夫人脸上露出同情之色,随即说道:“你跟钟灵是要好的朋友,以后就把这里当成家吧。”
见对方话语说的恳切,陈瑜微微点了点头。
钟夫人看对方行事规矩,心中很是满意,又想到女儿说对方武功高强,就要询问师承。
便在此时,忽听得门外一个男子粗声粗气的说道:“好个小贼,偷偷摸摸进我万劫谷,却还敢说是我女儿邀请?”
钟夫人听到声音,脸色变了变,一想到自己丈夫模样丑陋,最是痛恨那些年轻英俊的公子。
她赶忙低声道:“是灵儿他爹来了,他……他最是多疑,陈公子不妨暂且避一避,等我向他说清缘由之后,你再出来。”
陈瑜听她说的荒唐,自己光明正大的来,自然不用避着任何人。
“陈大哥,我爹恐怕正在气头上,你还是听我娘的,先躲一躲吧。”钟灵说着,起身拉住陈瑜衣袖,将他拽到了屏风后。
陈瑜见小姑娘心慌的模样,摇了摇头后,便与她安心待在了后堂。
少顷,房门被推开,一个三十多岁的马脸汉子,蒲扇般的大手,提溜着段誉的后颈,走了进来。
“我真的是跟钟姑娘一起,并非有意擅闯此地……”段誉一边解释,一边挣扎着。可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挣脱不开汉子的手心。
钟夫人见到丈夫进来,眉头未皱,问道:“你这又是抽了哪门子疯,寻到了我这里?”
钟万仇看到夫人似有怒气,赶忙规规矩矩的站定,说道:“适才我在院子里,发现了个鬼鬼祟祟之人。
这小子长的就不像好人,偏还说是受到了咱门女儿的邀请。
他却不知,灵儿已经离谷多日,哪里还能邀请他。”
说完,钟谷主将段誉往前一推,让他绊了个踉跄。
站稳之后的段誉,心中不忿,正要辩解。却听钟夫人说道:“灵儿已经回来了,这位公子我也见过,却是灵儿请来的客人。”
钟夫人见着段誉,才想起来,之前女儿身边,确实还有一人。当时自己只顾着去看陈瑜,而把这人遗忘到了一旁。
想到自己失礼在前,钟夫人露出笑脸,说道:“让公子受委屈了,且到一旁休息会儿。”
段誉见到钟夫人模样甚是温柔,一时间心中什么气都消失了,于是便听话的走到一旁坐下。
钟万仇愤怒的盯着段誉坐到自己夫人身边,不满的说道:“这小子长了一副小白脸,想来不是什么好人。还是让咱们女儿少接触为好。”
却说这钟万仇,长着一张马脸,眼睛生得甚高,一个圆圆的大鼻子,却又和嘴巴挤在一块。
这副尊容,还真是有些上不得台面。
“女儿已经长大成人,交什么朋友,心中自然有数。难不成,你还想将他拴在裤腰上不成?”钟夫人听到丈夫的话,心中不喜,开口训斥着。
“这……这自然不成……”在夫人的淫威下,钟万仇自觉矮了三分,他赶忙问道:“灵儿既然回来了,可为何还不见人?”
“灵儿这一路奔波,想来是困乏了。你却不关心她的身体,却要寻她做甚?”钟夫人说话间,语气不知不觉严厉起来。
钟万仇见得夫人的模样,气势再次弱了三分。
段誉在一旁,看到之前还凶狠无比的钟万仇,此刻却像是一只鹌鹑,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正自憋屈的钟万仇,听到发笑声,愤怒的瞪着段誉,喝问道:“你小子,笑什么?”
“没……没笑什么。”段誉知道自己的笑声不合时宜,赶紧出声告饶。
钟夫人这时,也适时开口道:“你知道我平素喜欢安静,如果没有其他事,你就带这位公子出去吧。
他是灵儿的朋友,你切不可慢待于他。”
钟万仇这时才想到,自己来找夫人还有正事。于是,他把段誉的事先放到了一边,说道:“我近日,要去找那姓段的麻烦,特意请了西夏一品堂的四大恶人前来助阵。
但又害怕他们打扰到你,特意过来告诉你一声。”
钟夫人闻言蹩起眉头,冷冷的说道:“好哇,原来你对当年的事,还一直耿耿于怀。其实你是心中恨我,可不是恨人家。
你若真要跟人家为难,干么不自个儿找上门去,一拳一脚的决个胜败?请人助拳,就算打赢了,也未必有甚么光采。”
钟万仇额头青筋暴起,叫道:“那段姓之人,手下虾兵蟹将多得很,你知不知道?我要单打独斗,他老是避不见面,我有甚么法子。”
钟夫人垂头不语,泪珠儿扑簌簌的掉在衣襟上。
钟万仇见状,连忙安慰道:“对不住,阿宝,好阿宝,你别生气,我不该对你这般大声嚷嚷的。”
钟夫人仍旧不语,泪水掉得更多了。
钟万仇扒头搔耳,慌不择口道:“都怪那天杀的段正淳,要是让我见着他,我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段誉在一旁瞧着热闹,好容易才忍住没有开口说话。却不想这瓜,居然吃到了自己老爹头上。
“你怎可这般说我父亲,我爹又没得罪你。”段誉随即开口说道。
“嗯~”钟万仇阴鹜的看向段誉,却见他面容跟段正淳有五六分相似,不禁心头大火道:“你叫什么,段正淳是你什么人?”
“我姓段名誉,段正淳正是家父。”段誉义正言辞道。
听闻段誉是段正淳的儿子,钟万仇目光惊疑不定的,在房内二人身上来回巡视。
最终,他怒不可遏的说道:“好啊,我道你平时喜欢清静不想见我,原来是跟段家之人又勾搭到了一块。”
钟夫人泪水也不流了,她惊讶道:“你胡说什么,我之前并不知道他是那人的儿子。”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想诓骗我。”钟万仇硬气了一会,大声喊道:“段正淳要当缩头乌龟,那我就先杀了他儿子,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破坏人家庭。”
说完钟万仇十指探出,扑向不明所以的段誉。
钟夫人想要上前阻拦,却是被丈夫推到了一旁。
眼看段誉就要被抓住,屏风后突然闪出一人,后发先至间,一把钳住了钟万仇的手腕。
钟万仇抬头看向来人,却见对方面容俊俏,比之段誉还要强上三分。
“阿宝,我自问平时待你不薄,你如今不止跟段正淳重新勾搭上了,还……还……”钟万仇只觉得心中猜想荒唐无比,一时竟不敢说出口。
“你又在胡说什么,他也是灵儿的朋友。我们夫妻多年,你竟敢这般揣度我。”钟夫人自然知道丈夫在想什么,不禁俏脸绯红,眼中又有雾气生成。
“爹,你在说什么?”钟灵听得云里雾里,也从屏风后走出来,说道:“陈大哥,是我请来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