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译听了周顺这番论调,也觉大为有理。尤其周顺说道“离合宫那群女人秉性如何”,他便试想,若将他放在“河内双凶”的位置上,好似除了杀人,也别无他法。
毕竟人已经得罪到家了,若说认怂求饶能够保全性命,那才是笑话。
对于女人,萧译也是比较懂的!
但紧接着却是心中一寒:“这家伙长的五大三粗,心思却如此细腻。
短短时间,就能看出其中利弊,权衡取舍,非但不以外力动摇心志,还能针对形式,定下杀敌之计,此人好生了得!
这葛文彤论武功,能坚持几十招不败,我若与其公平相斗,恐怕也差不了多少,可人家用了点计谋,一招之下就送了性命。
看来这江湖果真尔虞我诈,水深的很,似周顺这种‘老六’还不知有多少!”。
萧译动念之时,周逵也寻思了一番,点了点头,貌似也想明白了其中道理,狠狠说道:“大哥,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将这酒楼看戏的人都杀了,如此,没人去江湖瞎传,对我们也有利!”
说着一双眼睛已经盯在了萧译身上。
萧译对于葛文彤死在当场,也没在意,毕竟行走江湖,就是刀口上舔血,生与死只在刹那。
强如天下第一高手,也不敢说自己就能完美掌控生死!
但闻听周逵此语,脸色变的冷峻异常,轻瞥了他一眼,眼底浮现出浓浓寒意。
周顺从一进来,就觉萧译绝非等闲之辈,毕竟敢在这种局面下,还能如此悠然淡定,不是艺高人胆大,就是傻愣子。
而萧译怎么看也不像后者,当即上前一步,手持金锏一抱拳,朗声说道:“在下周顺,这是我兄弟周逵,江湖人称‘河内双凶’,请教足下大名。”
萧译犹豫了一下,既然牵扯到了女子门派,不知报真名还是随便杜撰个名字,但又一想,自己想要获取声望值,面对这等人物,连个真名也不敢报,那也太丢份了,当即说道:“萧译!”
周顺一奇道:“萧译?莫不是南阳名门萧家高弟?”
萧译不置可否。
周顺眉头大皱,素容说道:“公子,今日之事,事关重大。
你若跟咱们兄弟一条心,兴许还有活路!你可千万别以为,你什么都没做,就能得保太平!”
萧译微微一笑:“哦?”
“听你们这意思,我若不跟你们同流合污,就是自寻死路了?”
他知晓周顺的言下之意,那就是今日之事,一旦事爆,离合宫弟子定会迁怒于他!
还不如与他兄弟二人联手,将这“悦来酒楼”的人都杀了。
可不提他们与多人打了照面,只要离合宫愿意查,消息怎么都掩盖不住。
这么长时间,掌柜肯定告知“隆福会”了。
再则,他萧译岂会与这等龌龊之人搅合在一起,没的辱没人格!
周顺还未开口,却先恼了周逵。
他看出萧译明显讥讽自己兄弟两不自量力,尤其萧译适才拒绝葛文彤求援,心里认定他是个废物,这时却如此不识抬举。
随即一摆手道:“大哥太高抬他了,这小子就是一个样子货,不知道在哪里学了一手处变不惊,来专门唬人的!”
说着磨拳擦掌便朝萧译走了过来,笑道:“嘿嘿,小子,有些时候,敬酒不吃,那就只能吃罚酒了,黄泉路上,你可不要怪我吆!”。
周顺想要阻拦周逵,说道:“二弟,不要多生事端!”
周逵笑道:“大哥,且宽心!”
萧译也看出来了,身在这个世道,麻烦事真不是你一味逃避,就能避免的。目光当即变得凌厉非凡,有如冷电般射在周逵身上,冷冷道:“匹夫,你好大的口气!”
周逵见了他的眼神,再一听这话当即火冒三丈,大喝:“老子拳头更大!”一拳轰然砸向萧译。
对于这拳,他很有信心,以他的实力,砸翻这废物岂不手到擒来?
萧译见周逵劲风虎虎,也不起身,暗运全真心法,左拳疾挥,与其拳头碰在了一起。
周逵蓦感手臂剧震,旋即,手上的剧震如电流般传遍周身,自顶至脚均被震得酥麻了一般,气血翻腾,那壮硕的身躯再也拿不住桩子,蹬蹬蹬连退几步。
与此同时,萧译右手一托剑鞘底部。
“锵!”
背后长剑像有生命般从鞘内弹出。
萧译身子已顺势弹起,持剑在手,一道寒光划向周逵脖颈。
“小心!”
周顺见兄弟危险,急忙大叫一声,飞身抢近。
可萧译身怀二十年玄门正宗内力,内功颇为深厚,周逵只习练外门功夫,造诣也不深,况且他对萧译是真没怎么看的起,怎料遇上这内家真力,一对拳,便吃了亏,此时更不及反应。
“嗤”的一声轻响。
这是利刃割破皮肉的声音。
周逵身子一僵,捂着喉咙,一脸愕然难信的样子,“扑通”一声仰面倒地。
萧译对周逵出掌、一剑封喉只在转瞬之间,以周顺的武功竟也未及救援,这时悲痛大叫:“兄弟。”刚好扶住将要倒地的兄弟。
只见他面似白纸,咽喉被长剑割破,殷红的鲜血从伤口流出,好似泉涌,瞬间糊了衣服、地面一大摊。
周逵双眼瞪的溜圆。
因为他到死没明白,自己怎会死在一个“银样蜡枪头”手中?
这也太随意、太草率了。
最主要的是,他费劲抢来的女子,还没来得及的享用呢……
自然死不瞑目了!
周顺双目通红,放下弟弟,站起身来,大喝:“还我兄弟命来!”
这一声壮如狮吼,霎时间酒楼灰尘簌簌而下。
他与周逵相依为命,感情甚深,愤怒之下再也顾不得萧译是否了得了,立即悍然出手。
“唰——”
周顺飞身劈出一锏。
锏未到,风已至,实力更在周逵之上。
而他先前这一喝此乃阵前大将交锋、武林中人过招的震敌之术。
只要对手心志稍弱,一有疏神,那自己觑其破绽,便可一招毙之。
谁料萧译虽不会武技,但二十年玄门内力,将根基打的极为牢靠,心神凝定,对周顺的慑敌之声,自是无动于衷。
说时迟,那时快!
萧译也知道周顺武功了得,一脚迅疾踢出,面前桌子直直撞向周顺。
“嘎拉”一声。
周顺金锏到处,桌子立即被打的稀烂,碗具、木屑纷飞。
萧译踢出桌子,原是要将周顺行动阻上一阻,这时不待对方收势,已一个箭步,窜到其面前,耸身抬臂,手中长剑搂头便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