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萧译并没有久留临溪城的打算,天下之大,恶人何其多也,到处都是可以历练的地方。
对他来说,没有蔑视天下的实力,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才最稳妥。
但此刻面对“系统”,这赤裸裸的诱惑,却让萧译陷入了沉思。
在临溪城存活三个月,今日之前,绝对不难。他会毫不犹豫接受这个任务。
可现在自己杀了“河内双凶”,坏了黑云寨的事,对方岂能善罢甘休?
还有这绿萝之死。本来按照萧译的想法,杀了她,离合宫弟子纵然查问下来,自己居无定所,行踪飘忽,过个一年半载,又何惧于它?
但若留在临溪城,他已与“隆福会”多人打过照面,这风险实在太高了,说不定没到三个月领取奖励,自己就被祭天了!
可看着大成的神照功从眼前溜走,萧译内心着实舍不得。
萧译深知,金系世界很强大很厉害的顶级神功不胜枚举,但怎么排,“神照功”也不容忽视。
它不仅仅只是一门用来克敌制胜的高深内功,其他功能更为离谱。
丁典被穿了琵琶骨、挑断了脚筋,居然还能练成神功,甚至能让人起死回生。
想那狄云上吊,气绝了小半个时辰,身子都发僵了,都被丁典给救活了。
这些手段,在武侠世界中可谓独一无二。
再一方面,萧译现在也清楚了,系统传输的功法,掌握程度由“初窥门径、小有成就、大功告成……”以次类推,由简变难,所需要的声望值也就越高。
而且修炼《神照经》难度很高,尤其想要大成,其中之艰难,萧译更是知之其祥。
丁典盖因出身武林世家,各种机缘巧合,内功底子又好,花了十二年而得大成。
至于狄云得丁典精心传授,修习两年之久,又在雪山被血刀老祖威胁到了性命,误打误撞之下打通任督二脉,从而神功大成。
可见这门武学难度之高,自己倘若放过这次机会。
如系统所示,大成的神照功需要3000声望值,那得杀多少有点身份地位的恶徒,其中的风险与时间也是不可估量。
萧译思索到这里,猛的一拍大腿:“干了,富贵险中求!
大不了,我就在临溪城找一处隐蔽的地方,苟上三个月。反正系统也不限方式!
若还是落得凄惨下场,也是自身选择,命运使然,夫复何言!”
萧译谋而后动,但一有决断,执行力超强,当即心中默念:“接取任务!”
【滴,任务进行中】。
正当萧译要返回临溪城时,只听得前面林中,传来几下“叮铛”金铁交鸣之声。
他功聚双耳,侧耳聆听,是几人正在厮杀,听其声音响动,动手之人无一庸手。
萧译耳听声音来处离自己越来越近,想要悄悄撤离,已然不及。
他现在最怕麻烦,只得腾身而起,纵到了大树之上,藏在枝叶繁茂处。
萧译探头瞧去,只见林中几人纵跃起伏,恶斗方酣,乃是五人正在夹攻一人。
一瞧夹击五人装束,各个手持单刀,身穿青绿锦绣服,头戴乌纱帽,看年纪都在三十来岁,竟都是几位官爷。武功均是不弱,单刀使将开来,风声呼呼。
其中那身着绿色蟒衣绣飞鱼,腰系鸾带之人,尤为了得。
他手中刀也和其他四人的刀不同,刀身较一般腰刀短小,刀身也有弧度。
手上扎、刺、挑、斫、压、点、拦诸般招数,轻灵沉猛兼而有之。
萧译自忖此人内力、武功未见得就能胜过自己,可招数应用的纯熟度上就比自己强多了,动起手来,大概率有所不敌。
又瞧向那被围攻之人,他形貌质朴,双鬓略微发白,是个五十左右年纪的汉子,腰缠草绳,一身庄稼人衣着,只是他面色殷红如血,大异常人。
蓦地,他手中单刀“咣当”一声落在地上,竟是右臂吃了绿衣人一刀。
庄汉身上点点鲜血不住地溅将出来,但他双掌翻飞,仍十分勇猛。
可他受伤之身,兵器既失,只能且战且退,正好到了萧译落脚的大树下。
萧译不虞事情如此之巧,他如今接取了系统任务,实不愿在此刻再多惹事端,况且这帮人武功了得,自己一人之力绝非敌手。生怕被其侦破行藏,暗自运转内功,将呼吸压得极缓极轻,冷眼旁观。
见那庄汉绕着大树东闪西避,以空手抵挡五人兵刃,虽见其之厉害,可他举手投足间已略见滞塞,显然伤势严重。
只听那身穿绿色官衣的人,冷冷道:“祁大人,你已中了顾使尊一记‘火神掌’,大不如前,何必苦苦支撑,白白送了性命?
兄弟仰慕你是号人物,你只需交出顾使尊要的东西,我等转身就走。
如此你能安心疗伤,兄弟们也能交差,岂非皆大欢喜?”。
萧译心道:“原来这庄汉竟也是官场中人,看来他易容改装,也没躲过追杀!”。
那祁大人面色涨红,怒哼一声道:“哼,赵佑亭,你身居绣衣卫千户之职,自当为国尽忠,却为顾仲雄这等乱授名器的狼子野心之徒卖命,就是自掘坟墓!”
萧译听到“绣衣卫”三个字时,胸口一震,心想:“原来他们就是绣衣卫?”
萧贵生年轻时,四处给人跑船,见多识广,给萧译讲过好多事。
大辰王朝有个机构,名曰绣衣卫。
绣衣卫的恐怖,用萧贵生的一句话足以说明,纵然得罪官府,也莫要得罪绣衣卫。
若犯到他们手里,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不死也要掉一层皮。
萧译听了以后,便明白这绣衣卫应该和前世的锦衣卫、皇城司、粘杆处这等特务机构一样。
号称天子钦军,干的便是侦察、逮捕、审问的工作。最可怕的就是他们拥有诏狱,独立于刑部和大理寺之外,自成一体,可说是皇帝意志得最直观体现。
那绣衣卫千户赵佑亭,被祁大人怒骂,却是一脸平静,没有丝毫怒意,说道:“祁大人,你活的有风骨,有气节,在下自愧不如!
只是我的坟墓就不用你操心了,倒是你的葬身之地,恐怕还得让我等费心!”
祁大人蓦地啐了一口:“呸,我祁国安堂堂丈夫,岂能为你这等小人所惧?”
只见他身形晃动间,疾如飘风,右手向一人肩头拿去,左手则反扣另一人手腕。
他在几人围攻之下,这招擒拿手法,也是极为精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