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八章 如何交代(1 / 1)乱起的名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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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谦益真的很愤怒,他强压着南京闭嘴,才换来的皇上同意,结果被两个蠢货给破坏了。

先前他可是打了包票决定必行起复一事,可如今补缺名录里他的人仅区区十人,且十人中老资历的如现在南京的韩爌李标一个都没有!

这一旦韩爌李标来信咨询,这让他如何有面目面对?

他在去信时可是暗示过对方二人必起复的,这才换来二人鼎力消除南京弹劾孙传庭的声音。

钱谦益喝了两杯茶,但是肚子中的火气,却未曾见消。

不一会儿,外边传周延儒温体仁到了,他便直接杯子一放,直接沉着脸拉开门。

“你们进来。”

还在门口和昔日同僚打招呼的二人见钱谦益如此急不可耐,便心知钱谦益此时怕是怒火中烧。

二人对视一眼,却都已经到了这里,只能应声走向钱谦益。

入得堂内,钱谦益直接怒拍桌子质问。

“怎么回事?”

周延儒与温体仁互相对视一眼,周延儒装糊涂道:“不知钱部堂所问何事?”

钱谦益一听对话这话,顿时气笑了。

“所问何事?呵呵,我之前有言在先,先递了名录与你,为何现在补缺名录没有?”

周延儒气定神闲道:“怎么会没有?下官均按吩咐,补了,只是补员众多,挤下去了一些……”

“我与你之名录,仅剩十人,这叫挤下去一些?我不是说了,呈上之前,先交由我过目!你为何擅自呈上?!”

周延儒笑了笑,道:“此地乃礼部衙门吧?我们奉旨行事,所行之事为吏部之事吧?下官还不知道钱部堂已经在吏部到任了。”

钱谦益双眼死死盯着周延儒。

被周延儒这样一激,他反而冷静了些,道:“你这是拿衙门说事?”

周延儒道:“六部之所以是六部,乃各司其职,我们之名录自会呈吏部几位部堂过目,未曾听说过吏部之事要呈礼部尚书。”

钱谦益像是第一天认识眼前这个曾经的下属,他缓缓开口:“好,不谈衙门,只说补缺一事,我想问问你,韩爌李标这等资历老成之流为何不在起复之列?”

这回不是周延儒说话,而是温体仁开口。

他道:“回钱部堂话,他们二人先前确是在补缺名录中,只是后来我等又把他们剔出。”

钱谦益目光看向温体仁问道:“为何?”

“乃是新朝初临朝气蓬勃,革新利弊,补缺之员不宜年龄过大,不仅仅是此二人,其余年龄过大的,也一应被剔出。”

“好,好得很。”钱谦益看着两个陌生的下属如此说辞,牙齿都要咬碎了。

他把二人召来问话时,还想着可能另有隐情,此二人毕竟是曾经之下属,问个清楚便是了。

可二人这等话语,哪里是另有隐情?分明便是调任吏部后,便转头咬了他这个前上司一口。

周延儒道:“若是部堂没有其他言语示下,我等要告退了。”

钱谦益盯着二人看,道:“本官自认待你们不薄,若你们有记恨于我,牵连到东林官员,本官亦认了,可李标德高望重,向来自诩为无党无派,又非我们东林书院出身,何必牵连至他?”

周延儒笑道:“钱部堂说的话,下官怎么听不懂?”

温体仁也说道:“钱部堂若是对补缺名录不满,何不启奏圣上,让其撤回变改?”

周延儒斥道:“经内阁票拟、司里监批红明发之公文,已成圣旨,岂能回撤?”

温体仁作恍然状,连连致歉:“是下官愚昧。”

这一问一答几近嘲弄的话,让钱谦益只觉得血气上涌,视线都模糊了。

“如果部堂没别的事,下官二人便告退了。”

看到钱谦益没有搭茬,二人赶紧告退。

出了礼部衙门之后,温体仁低声道:“钱部堂气的不轻,此番算是得罪死了。”

周延儒气色如常:“依资历,我比他有差?若依廷议,我便已经是尚书入阁了,如今圣眷明了,何惧他焉。”

二人离开之后,钱谦益终究忍不住将桌上茶杯掷到地上。

“两个腌臜货!焉敢背刺与吾!”

门外小吏听到动静小心伸头来看,见到钱谦益怒火中烧,当即又缩了回去。

钱谦益自知自己失态,便直接回了家,当即便开始召集人手思量对策。

然而温体仁有句话确实说的没错,木已成舟,补缺名录已经明发,现在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

不然他钱谦益跑去内阁闹,跑去和皇上说,反而显得他幼稚,以社稷为儿戏。

而今最正确的做法便应该吃下这个闷亏,让皇上有愧于自己,从而在别的地方慢慢找补。

议事半天,钱谦益彻底冷静下来,喟叹:“唯有徐徐图之了,只是南京那边,吾真不知该如何去解释。”

门中在野的清流道:“据实说来即可,事非部堂之过,是那俩贼子从中作梗。”

“说是这么个说法,但如今成了吾事实般的食言,吾内心之愧却怎么也无法减轻。”

钱谦益叹息一声。

遣走了来商议的人,钱谦益便将自己关进了书房。

他得好好斟酌一番到底该如何向南京交代。

足足憋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钱谦益才疲惫不堪的拿着一封信出了书房。

恰逢儿子钱孙爱匆匆而至,钱谦益便喊住他:“正好,这封信,发到南京。”

钱谦益正要把信递给儿子,却不料儿子面色严肃来到他面前,却反手掏出一封信小声道:“南京正好来了封信,说十万火急,望您赶紧看!”

钱谦益愣了下问道:“什么?”

他第一反应就是南京知道了补缺名录,专门来信质问。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猜测,即便是南京那边看到补缺公文,写信再过来,也不至于这么快。

所以肯定是别的事情!

钱谦益接过儿子的信问道:“谁送来的?”

钱孙爱赶忙说道:“乃李公身边的仆人,还说了,韩李二公不日便至。”

钱谦益这才意识到真可能发生大事了,不然韩爌李标怎么会来。

那不是起复一事,还会发生什么事?

钱谦益赶紧打开信看了起来。

“爹,这南京的信还送吗?”

钱谦益道:“先别送,我看完此信再说。”

结果钱谦益一看没一会儿,脸色大变。

江南果真是发生了大事。

竟是孙传庭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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