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个月,要说让勋贵以及这些兵头子学到什么东西,显然是开玩笑,而朱由检硬是将他们拉进来一个月,也不过是为了让日后升任总兵必须就学形成永例,拉升点凝聚力,施舍点不花钱的皇恩,御赐银章,更是为了能直接跳过总督掌控兵权。
毕业典礼上,朱由检亲自为毕业勋贵和总兵们分发了毕业勋章,然后严肃的发表了简短的毕业演讲。
“尔等从此毕业,各奔东西,未来为将为帅,还望你们不负一腔热血,帮朕把这缺了的故土拿回来!诸将荣归时,封侯拜相时!去吧!”
众毕业生轰然而应,不管如何,即便是再老油条,面对皇上如此话语,也禁不住心中生起一股壮志。
随后,便开始调配。
王象乾面无表情的代表兵部重新开启任命这些人。
那些预备总兵、总兵自然从哪来,回哪去,唯有孔有德,和他预想的那样,松江府立功,没有被调回东江,而是被正式的调到了御军,担任御前左军总兵,月饷直接翻了两倍。
孔有德有些许伤感没能回东江,却并没有提出异议,默认了这种调任,毕竟这是真的前途光明。
而至于勋贵,则被分成了两部分,以优异成绩毕业的勋贵被编入御军做个军官外,另一部分的年轻勋贵则直接被发往了各地任职军官。
这种结果其实连勋贵自己都不知道是好是坏……先前在京多是虚职候补,现在虽然外调,却是实职。
但那些被分配到民变的陕西陕北这类民变之地的勋贵则十分肯定自己是倒了霉,不过比起先前的抵触,在接受了一个月的入学教育(洗脑)之后……
倒也有许多勋贵是真觉得自己可以拼杀中再为家族搏个封爵回来,所以倒也半推半就捏着鼻子认下。
就这样,第一期的一月毕业生离开了,不远处还要熬两个月的学生们则有些伤感和羡慕。
那些预备总兵毕业后,直接就是正式任命总兵,总兵更是简在帝心,哪天没准就总督了,而他们,连毕业都还得熬上两个月。
结束了毕业典礼,毛文龙也辞行,走前,特地又寻了孔有德。
“没想到皇上如此看重你。”毛文龙看着孔有德心绪也有些复杂。
明明一起出来的,结果却未能一起回去。
孔有德对毛文龙也是有很深感情,红了眼睛道:“毛帅,要不,我上奏皇上,我还是回东江吧,东江我熟……”
“东江不缺你一个,既然皇上看重,你便好好留在御前军,御前军我去看过,训兵极其好,有戚家军之威,你在此处,正是前途无量。”毛文龙说道。
孔有德还想说:“可是毛帅……”
却被毛文龙抬手打断:“好好干!京师不同东江,不知多少官盯着,不要堕了东江的名头,你在京师,也算是我的人,日后东江有什么事情,也可以通过你与皇上交流,不至于说再像天启年间那般被隔绝内外。”
孔有德只好点头。
一顿宴席过后,毛文龙在孔有德的注视下领着筹备好的粮食和番物种子离开了京师。
而卢象升也前去辽东赴任。
袁崇焕则唉声叹气中等待着第二批学子到来。
三月无事。
但崇祯年又怎么可能真无事?很快,四月便发生了两件事。
一件是宁远兵变未果。
原来是御军待遇传至宁远,镇中的一些兵员顿时眼红不已,其中一个守备叫祖明远,便找到了另一个校尉巩洼意图串联。
祖明远对巩洼道:“御军月饷比我们高出那么多,这怎么行!底下士兵都很不满。”
巩洼道:“那怎么办?去年朝廷不是已经把饷给补发了?大家不会闹的。”
祖明远道:“虽然补发了,但是比起御军,实在差太多,这还怎么让士兵卖命?他们远在京师都不用打仗凭什么拿的比我们还多?咱们得跟朝廷要银子!”
巩洼沉默了一下,问道:“有多少愿意干?”
祖明远道:“不少,我再去找多点人,你回去和你那些人说一下怎么样?”
在这种哗变是日常的情况下,巩洼自然一口答应。
结果这时候他们的直属总兵吴梅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个消息,御军补充军额,要在这边选三百人。
这顿时引起轰动。
巩洼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就跑去跟吴梅揭发了祖明远的哗变计划。
吴梅顿时大怒,直接冲进祖明远家里,正好逮到了祖明远和一众串联人等。
祖明远看到吴梅到来,也是大吃一惊。
“吴总兵……您回来了?”
“嗯。”吴梅压住怒火应了一句,然后打量着他们问道:“你们在这干什么?”
祖明远干笑一声:“没干什么,兄弟们聚一聚,今晚吃羊肉,总兵您也来?”
“吃羊肉?哼,怕是想吃银子吧?老子刚毕业回来,你就想给老子捅娄子?”
吴梅怒目一瞪,旋即变脸,手一挥便令人拿下。
随后便将一干串联哗变的人给拉到营中,当众军法处决,震慑宵小。
结束之后,这才从善如流开始为御军选兵,而选兵也有意思,似乎是在武学院吃了袁崇焕的苦头,这回练兵给御军选员,吴梅也学着袁崇焕那般设置了诸多门槛,比如站军姿,比如跑步拉练,比如武功检验,每一项都让士兵们叫苦不迭。
“御军不是什么妖魔鬼怪都要,去到了,还得受到检验,不及格得退回来,到时候就是丢老子的脸!想要高饷银,得问问自己配不配拿,不是精兵中的精兵,去了也是被打出来。”
吴梅十分严肃,本次选员算是他回来的第一件差事,还是皇上亲自吩咐。
他不敢怠慢,一些平时使的好的亲兵精兵也拿出来了几个。
而选员此事轰动,一时间许多年轻力壮之兵都动了心思,但问题在于只要三百个兵额,僧多粥少,不少人就开始磨自己的上官。
李田就是其中之一,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买了二斤羊肉跑去磨自己的上官。
“听说御军要咱们宁远这三百个兵额?嘿嘿,您看……”
上官瞥了眼李田,冷笑道:“你也不看看自己那样,吴总兵能选上你?就你看上御军的月饷?谁看不上?”
“这不就是找您来了吗?您看看,要不要找吴总兵说说?这要是不说,这天大的好事他肯定只给他的人了。”李田腆着脸说道。
“我可没那么大面子,你直接去报名不就成了?成与不成,你去面一面,你要真过了,我也替你高兴。”上官收起李田带来的羊肉,淡淡说道。
李田懂事的又递上银子,笑道:“这不是得打打招呼吗?万一过的人多了,咱不熟,排不上号……”
上官瞧见银子,将银子接过来道:“这还差不多,行吧,我寻了空去找吴总兵说说……”
李田见得逞,便屁颠跑去报名。
很快,吴梅便开始操练这些报名的人,之后便从中筛选出了三百人,直接派送到了京师。
而也在此时,宁远意图哗变的消息传回到京师,朱由检还吓一跳,以为宁远要像历史上那样兵变,结果发现只是虚惊一场,这才松口气。
“我说都提前补了饷,怎么还会闹……”
知道无事之后,朱由检便不再放在心上,说实话,士兵饷银其实不算低,非常多数的士兵,尤其是边疆的士兵要求是非常低的,只是要求发饷。
连满饷实际上都是奢望。
而对于这点,说实话朱由检确实暂时无力解决,军官一层贪一层的腐败问题,比起文官来,更难以解决,必须要小心谨慎,慢慢换上合适的军官,再辅以监军才能减轻这种事情。
而这也是武学院的一种作用,等到培养多几期学生,互相调任之后,再辅以监军,情况就会自然而然好转。
而第二件事,则是大事,南赣民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