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洗漱吃饭都有老师陪伴，范式觉得昨晚交代季宇瞳那9分够了，万一是个梦呢，还得上午验证一下。

在老师们十分复杂的眼神下，同学们步入考场。

考生全认识，监考老师都不认识，作弊不需要，他们还想看自己的呢，互相之间距离比平时远很多。

果然……

考卷正常，范式觉得不正常的是自己，有谁做梦二十年，还能记得自己高考试卷大部分内容呢？

除非教师。

一瞬间，十分想念！

想念那个距离自己学校不远，大四才认识的师母学生，一个有点慵懒邋遢、而又充满智慧的学生。

“同学，你是交白卷吗？语文交白卷，是不是过分了？”

范式一个激灵，看表都快十点了。

监考老师守了一会，脸色羞愧，原来这个学生已经看完题了，下笔如飞，字迹…这是学生的字？

还剩十分钟，范式做完试卷，前后看了一遍，老师强调核对答题卡的时候，站起来交卷。

不为别的，一会消毒很挤，咱享受VIP待遇。

……

范式心理素质是从十几年书呆子锻炼出来的，不是怯场，而是…反射弧有点长。

施施然返回集中居住的教学楼，再次与六位老师眼对眼。

“考的怎么样？你提前交卷？”庞老师话音刚落，叮铃铃的交卷声响起。

范式看到课桌抽屉里有半条烟，拿了一盒，放下五块钱。

“还行，没什么难度。学生不想挤着消毒，所以提前交卷。”

六人齐齐深呼吸，现在还能说什么呢。

抽烟？

由着他吧。

学校为了照顾他们，六位老师都没有参与考务安排。外面叽叽喳喳的声音，六位老师扔下他去和学生交谈，语文老师解脱了，另外五人没有。

范式觉得在这里纯属浪费时间，好像高考完，到大学报到期间，季家公司做出重大改变，股权重组混乱，兄弟姐妹大乱斗的隐患自此埋下。

十年后，季父痛定思痛，决定让季宇飞接班，还得老子跳槽，下场帮忙。

在这之前，他一直在培养那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大哥，季家能做强，靠季宇飞努力，也靠他娶了个独生女，两家合并才成立集团，夫妻加妹妹才有实力与老大扳手腕。

季家…算是有钱人吧，主营二百多辆车的集体合伙运输公司，还有其它公司的股份。

全村人都在他家公司上班，自家老子还是修理班的班长。

为了发小以后的事业，得和那个村首富、镇首富，梦中对自己照顾有加的文盲大善人—季父聊聊。

……

嘭~

办公室门被猛的推开，一堆人挤进来。

庞老师眼神像火炬一样盯着他，“你！昨晚！押题？全押对了？”

范式摸摸额头，对身后跟着的季宇瞳问道，“瞳瞳，你考的怎么样？”

“还行，算盘，你厉害了，果然是算盘。”

呃~

算盘，小时候的外号，跟着名字而来，估计一路叫到死。

“范式，老师问你话呢！”

“庞老师，我昨晚说过，睡不着就是梦见考试了，这事放你们身上，能睡着吗？”

嘭~

庞老师一拍桌子，兴奋大叫，“范式，你知道你做什么了吗？押对题了，这能改变多少人的命运，你觉得下午数学考什么？”

改变多少人的命运？

不！

老子不是神，别人的命运为什么要改变，谁说人家靠不上好大学就没有幸福人生？

范式挠挠头掩饰恐慌，露出十分为难的表情，“老师，我也想梦一梦。”

庞老师把其他人撵出去，留下季家兄妹和范式待在办公室。

梦吧~

“算盘，你这个书呆子什么时候会押题了？”

范式没有回答季宇飞，眼神一动不动盯着季宇瞳。

“啊！”

手臂火辣辣得疼，季宇飞恼怒的举着老师的板子，“你这是什么表情？问你话呢。”

范式走神了，梦中季宇瞳第一志愿，的确是自己旁边的大学…工大是重点大学，旁边的也是名校，她调剂都不达线。

烦死了~

在季家兄妹惊恐的眼神中，范式把三年高中数学教科书摆到一起，点了三根烟，双手合十鞠躬，嘴里振振有词。

“有请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太上老君、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祖保佑我能梦到试题~”

“你…你…你在做什么？”季宇飞瞪大眼问道。

“二飞，你我都差不多，反正能去京城学习，我不能帮瞳瞳做题，更不能作弊，只能做法了。”

“噗嗤~”美女捂嘴，笑的浑身发抖，“算盘，你这靠谱吗？”

“瞳瞳，你觉得按平时水平，今天能多考几分？”

“5…5分？”美女脸色一红，“对不起算盘，我没有找资治通鉴和旧唐书看裴炬传。”

“你…”范式想骂人。

……

数学不能说，这玩意可不是语文，会引来祸端。

最后的英语作文，能提高5分？

理综动动脑子？

选择题、填空题，鬼才知道她会啥，自己也记不太清，有些还不会，看到才能想起来，大题记得怎么说？

三人到门口打饭，一堆人眼光灼灼的盯着他，更加说不得。

范式知道自己作息生物钟，凌晨一点到五点，中午得休息一会，

兄妹俩拿起桌上的教科书复习，老师们在一旁等候，范式躺庞老师床上呼呼大睡。

两点半，准时睁眼的范式摇摇头，“啥也没有，倒是休息好了。”

庞老师拍拍他的肩膀，“小子抗压能力不错，好好考就行了，押题这种事可遇不可求，不要弄什么可笑的祷告，老师相信你。”

这才对嘛！

您不该指望学生做一个神棍。

下午数学考试，范式不到一个小时做完，三位监考老师看着他空空如也的草稿纸，不停在身边溜达。

有一位还展开答题卡看看，拍拍肩膀竖大拇指。

闭眼打盹四十分钟，溜~

监考老师比他还紧张，赶快让这人出去吧，万一有人看到，连累这么好的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