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式和林峰都判断错了。

好在林峰对他的雷达属性有所了解，派出了两拨人。

范式发现后面一前一后两人跟踪他，郭怡又带来一个，与前面的那个汇合，一共三个人。

不用他指出来，两拨人一到场，立刻锁定目标。

两个吓傻了。

一个却非常镇定，商务车上掏出证件，“范先生，鄙人松木次，十分仰慕范先生的才华，想求得一张入场券。朱先生拒绝介绍，只好在工大附近等您，请多多包涵。”

范式呆呆的看着这个口音生硬的中年男子，非常标准的九十度鞠躬，脸上的笑容也非常真诚。

林峰派来的人打完电话，爬到范式耳边，“队长说不能扣留，我们得放他离开。”

范式没有生气，朝他同样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范某十分荣幸，入场券没有，送松木先生两个见面礼…”

啪啪~

左右开弓，猛得两个耳光。

林峰的人连忙把他按住，“松木先生请便！”

松木次摸摸脸，下车在车边再次深鞠躬，“范先生值得尊重，我们会再见面的。”

范式看着他神色如常离开，被气笑了，好厉害的神龟功夫。

好像忘了件事，自己现在是圈内的名人，虽然没有大肆宣传，盾构机的总设计人却公布了，还是机电设计院名誉顾问。

被‘外人’盯着也没什么，要不他们就失职了。

到另一辆车上，就不客气了，两个年轻人面对他瑟瑟发抖。

“怕死还跟踪？”

“对…对不起！”

“方展飞？”

“是…是…是！”

直接拨通电话，打开免提。

“哎呀呀，范兄还没休息，有何指教？”

范式朝两人一瞪眼，“老…老板，救…救命！”

“救尼玛，认真说话！”

“是是是，老板，我们被…被警员抓了。”

对面瞬间无语，范式主动打破沉默，“方兄，我欣赏你不要脸的手段，不是让你用来对付我。”

“范兄别误会，千万别，只是…只是不想出意外。”方展飞急了。

“这两个卡拉米你还要不要？不要我就…”

“要，这样吧，范兄和郭小姐受惊了，方某明日两千万现金压惊，还请原谅。”

“方兄不想知道他们被什么人抓了？”

“范兄见笑，抓的好，方某放心了。”

啪，范式挂断电话下车，甩脸轻吐一个字，“滚！”

两人看看车门边严肃的几位年轻人，不敢相信如此简单，如蒙大赦，下车鞠躬后赶紧跑。

刚才打电话那个年轻人又到身边，“范工，队长让我告诉您，开先那个人您别紧张…”

“不紧张，他们很守规矩，我懂，这些虾米才麻烦。”

“呃~您这反跟踪感觉实在厉害。但这是您的私事，告辞！”

范式其实很恼火，不是恼火那个松木次，是恼火他们跟踪郭怡，方展飞真的犯忌讳了。

又觉得不好意思，狼来了，毕竟是小孩都懂的故事。

既然明天行程变了，给张峰的父亲打了个电话，约定上午到京郊训练营转转。

因为郭怡刚才说这两周是写作课，下周才交作业。

回到车里，她果然还很紧张，轻轻揽入怀中，“人怕出名猪怕壮。”

“啊？！狗仔？”

范式眼珠子一转，“嗯，不知所谓，我以为是别人派来的。”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在骗我。”

范式笑了，打开车里的储物盒，里面有防尘口罩，戴一个把剩下的塞她包包里，一起下车。

……

十一点多了，年轻人牵手压马路。

她不习惯牵手，单手揽着胳膊，有点老夫老妻的韵味。

“老婆，要不我们明天回潍河转转吧？”

“啊？！开什么玩笑。”

“郭恺怎么样？回去吃个便饭，后天下午再回来。”

“你连他都认识？”

“这话说的，不认识小舅子岂不太糟糕了，你不愿意帮忙，小舅子可是个神人，将来有大用。”

“瞎说，他匪的很，而且是个话痨，你…你知道不知道，他…”

“我知道，你堂叔的儿子，从小养大，也是你亲弟弟。”

郭怡一步堵到身前，一脸怒色，“你是不是和他们一样，跟踪调查我。”

范式双手拍拍她的脸，“老婆，你佯装发怒的样子真可爱，我若想知道，会有人赶着告诉我，小舅子的事不是顺耳就听到了吗。”

郭怡白一眼，拍掉他的手，“你真是无聊。”

两人继续向前，范式轻咳一声，“其实有互联网大佬联系我，想参加上线仪式，我拒绝了，必须把身份立正，不是做什么互联网平台。我是搭桥，是牵线，做最大、最广、最让人信赖的中间人。”

范式突然转到了事业上，郭怡消化了一下，“我一直想问你，这样做，能赚钱吗？你需要海量的高素质专业人才吧？”

“当然能赚，两三年内可能仅仅维持开支，利润率低罢了，制定执行严格的规矩，专心做一件事，才能长久，才能在某一瞬间得到所有人认可，然后，嘭得一声起飞。”

“太夸张了，互联网大佬不专心？”

“是，也不是，人家不专心，是为了赚钱。我专心，是为了梦想。他们繁荣社会，我繁荣人心，谈不上谁高谁低。”

“金融？”

“老婆聪明，我若连钱都控制不了，那迟早被别人控制，人生何其可悲。”

“我不懂了，方家就为了人脉？”

“对呀，工科之家本质就是工具，业务本身并不是围绕互联网转，而是围绕人在转。”

“你倒是好心。”

“也不是，做一个让别人信任的人，才可以做很多事。”

……

小区很热闹，家在三楼，一层三户。

“哟，小郭回来了？上课挺忙吧？”

开门时，身后一个妇女的声音，差点把两人心脏吓出来。

“刚回来，谢谢大姐，这是我丈夫。”

“啊？你们都结婚了？大学生结婚？”

“是，领证了。”

“挺好，挺好，五一长假我们回老家，你回不回？要不一起？”

“还没定！”郭怡看范式一眼，“大概不回吧，我想陪陪他。”

“哦，那我给你带点老家煎饼，休息吧。你姐夫还没下班呢，也不知道会加班到什么时候，刚听到声音以为他回来了。”

“辛苦了，有空请您吃个便饭。”

郭怡准备进屋，拉了范式一下，他没动，扭头发现他一直看着说话的大姐。

大姐被看的很尴尬，讪笑一声，“打扰了，抱歉。”

“等等，你是孔美英孔大姐吧？也是潍河人对不对？”

“你…你认识我？”

范式哈哈一笑，“我还认识焦维先！”

“你…你是？”

范式把门一关，揽住郭怡，“咱们到孔大姐家里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