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离吹歌，思索一会儿，并没有将自己的猜想说出来。

离吹歌看着楚宇，他们的眼神交汇，互相看见各自眼睛中那一道光芒。

“大量数据记录，可以通过建立模型，”楚宇说，“你作为城市意识的一部分，大概知道怎么一回事吧。”

“其实，我并不喜欢你用城市意识这个词语，不过你说得对。”

离吹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

“怎么？管理整个城市的人不就是这所城市的意识？”楚宇笑了，“让所有生活在这个城市中的人，执行自己的行为。”

“他们是意识，而我们，只是意识控制下的部分。”

楚宇竖起手，他忽然变得癫狂，这番话，让他想起来之前经历过的事情。

“就此打住，”离吹歌却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他说道，“没有意义，我们这一次不是为了谈论政治观点。”

“随便你吧，”楚宇耸了耸肩膀。

二人再一次陷入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离吹歌才说：“下一次联系我，不要通过聊天系统了。”

“那我怎么联系你。”

“我会发给你一个软件，到时候通过加密数据，和我谈话，当然，官方报警的话，还是从聊天界面联系。”

“为什么要加密？说明你也觉得你们夜翼内部会有间谍，对吧。”

离吹歌摇了摇头说：“任何事物都不会只有一种颜色，更何况是无数人组织的夜翼呢，不同的人带来不同的色彩，有人在作画，有人却在涂抹。”

“说的真简单，”楚宇说，“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够盖过去？”

“你也别管有多简单吧，”离吹歌说道，“你也只能相信我，只有我才能保护你。”

如果真的幕后黑手打算对楚宇出手，作为不夜小队的队长，确实能够庇护楚宇一段时间，但是关键就在于，离吹歌能不能相信。

楚宇不知道，因为他现在根本没有办法相信任何人。

“你这话，为什么我觉得你这么自大？”

“你随便想着吧，”离吹歌说，“任何事情都不会简单，没有人单纯是黑是白。”

楚宇的牙齿咬住自己的嘴唇，本来惨白的嘴唇，被楚宇咬出一片血红。

“既然你要我和你合作，相信你，你会怎么做。”

“接受这个，”离吹歌将一份身份证明发给楚宇。

“夜翼的外围成员，我作为不夜小队队长，还是有权利聘用你的，”离吹歌说，“你作为外围成员，身份安全至少会得到保障。”

“那我的人生安全呢。”

“今天过后，我的建议是，你可以搬到夜翼大楼中居住，住进我们的宿舍。”

“这样，是不是也变相的，你们可以监视我？”

“随便你怎么想吧，安全和隐私，你选一个吧。”

“那我上学怎么办？”

“可以住宿舍，你们学院的AI系统，有着威廉教授保存，独立整个城市的控制系统外围，所以在那里面，你至少不会轻易给人杀死。”

楚宇沉思，他想着事情发生的可能性，以及整件事的后果。

就这么成为夜翼的外围成员，住进夜翼大楼，就说明自己一定会受到那些人的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控制下面。

离吹歌说得对，隐私和安全，只能选一个。

一个是自己的生命得到保障，但是要牺牲自我，向着背后那些妥协，一个是自己的秘密泄露出去，但是自己的安全一直会被威胁，最终可能死在黑暗之中。

能怎么办？

“你也别急着做出选择，”离吹歌说，“你觉得我不可信，我也觉得你不可信，等到你做出选择，直接打电话给我吧，随便那个界面都可以。”

楚宇默默的点了点头。

得到楚宇的许可，离吹歌便就径直离开，二人都在对方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也就在离吹歌离去的时候，小白的头从怀中伸出来，呆呆的看着楚宇说：“你们在说什么，猫猫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就算了，”楚宇抚摸着小白的头，也开始向外面走去，“这就是人类的世界。”

“快给我解释一下。”

“就是，额，在你快要饿死的时候，你会选择被人收养，住在大房子中，但是会失去自由，被人把玩，还是选择继续挨饿呢。”

“啥？”小白眯着眼睛，他的胡须顺着嘴巴开始上下撬动，“我都要，谁说住在大房子中就失去自由，你看看我和你住在一起的时候，我还不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楚宇看着小白的样子，不由得噗嗤笑出声来。

“哎，所以还是做一只小猫更好。”

不过也对，为什么他都要不行呢？安全和隐私，他都要选择。

这件事情的关键，就在于自己要相信离吹歌，进入一个被监控的环境之中，但是，一位伟大的魔术师，在无数摄像头的注视下，依然可以欺骗镜头后面的观众。

楚宇可以选择成为外围成员，并且同意受到保护。

他思索着，便就打开消息面板，发了一段语音过去。

“我同意过去，你们能给我找个搬家公司吗？哦，不对，我家也没了，你们也不用搬家了。”

离吹歌还没有走出去多远，便就受到楚宇的信息，他听着楚宇的话，嘴角不由得上翘，露出银白色的牙齿。

他从怀中掏出一支电子烟点上，慢吞吞的吐出一个烟圈。

“行。”

不用过多言语，单单一个字，便就表面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

离吹歌看了看周围，他走回酒店前，面前的不夜小队已经对酒店进行查封、消毒，一切都处理完毕了。

“队长。”

热女今晚还是穿着黑色紧身衣，将她的身体衬托着凹凸有致。

“可以收队了。”

离吹歌将电子烟收回，然后看了一眼热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不仅今晚可以收队，而且鱼儿也已经上钩，一切准备都可以收回。

他重新从车子中拿出一件外套穿上，晚风吹起他的风衣的下摆，顺着他的身体从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一切都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