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教授，作为一个学院中的教授，和一些政府项目有着关联，也不是不可以吧。

楚宇只能在心中给自己解释。

“我的建议，”项婉婷一直向前走去，她说道，“解除的代码，可以给她。”

“然后呢？”

“然后我觉得你们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楚宇茫然的抬起头，阶梯的尽头，连接的是一处空中浮岛，这片岛屿串联在巨型鸟巢中，就像展翅飞翔的小鸟休息的地方。

在这个浮岛上面，站着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二号病人，他对着楚宇伸出自己的手。

楚宇想要躲闪，却被项婉婷拉住，楚宇抬起头看向她。

“别怕。”

“放心，楚宇，我不会太过分的，”二号病人说，“但是我的要求，就是不允许解除限制代码。”

“为什么？”

楚宇的声音提高一个度，他关于数据分析已经达到百分之八十，只差最后一步便就开始开启皇后的情感限制。

“没有为什么。”二号病人说。

他的手掌对准楚宇的脸，慢慢的将五指收回，握住，变成一个拳头，楚宇的大脑思维也随着他的手掌模样开始慢慢变慢。

杂乱的思绪慢慢蹂躏成团，楚宇感觉自己的想法变成一片浆糊。

就在这个时候，项婉婷拉住楚宇的手，一股暖流便就从她手中传来，让楚宇心神舒展。

“哦？”

“喂，你这家伙，她和我们交易，可是为了你。”楚宇大声喊道。

“所以我不愿意你们解开，”二号病人冷笑一声，“解开她的情感，发生些什么，我不知道吗？”

楚宇看着二号病人，这个家伙的脸上表情越来越丰富，已经不再象是第一次见面那样冷淡。

他的手指还在快速跳动，每一根都在舞动数据变化，带领着楚宇解开封禁。

“楚宇，”二号病人的声音越来越大，随着这样的声音，项婉婷握住楚宇的手也越来越紧。

楚宇感觉自己就像是破浪前进的帆船一般，站在船头，项婉婷就是牵引自己前进的海鸥，指引前进。

他们慢慢的迈出步伐，楚宇不用抬头，他现在只能相信项婉婷。

二号病人见他们没有搭理自己，便就想要迈出脚步，走下台阶。

就在他的身后，皇后那个微弱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她的表情有一些苦恼。

“你，不要去。”

“为什么？”二号病人突然转头，“你和他们的交易，会给我带来什么，你知道吗？”

“我知道，限制是保护我的措施，解开，我就等于死亡。”

一时间听到这个答案的楚宇猛地抬头，他有一些不理解这个意思。

见到楚宇这副模样，二号病人慢慢放下自己的拳头，然后说：

“楚宇，不要解开，求求你。”

“这是我们的交易，”皇后却说。

“为什么，什么叫做你会死亡？”

“限制是一层保护，”皇后沉默一会儿，才开口。

“情感非常复杂，它涉及到人类思维情绪，不只是能够用一串数据就能表示的，威廉，那个制造我的人用这一层限制封锁我的情感，是在保护我。”

“我的型号太过老旧，当限制解开，一瞬间，这些数据计算便就能够烧毁我的所有记录。”

楚宇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他有一些茫然，又有一些不知所措。

“我的情感没有办法限制，它永远在迸发，可是我总是觉得不够，不够相爱，不够思考，不够我去拥抱，所以我希望你能够解开。”

“可是，”楚宇有一些结巴，“可是你的数据库不是承受不了？”

“死亡也好，只要我能够享受到那么一瞬间的感情，我情愿消散。”

“我不接受，”二号病人的声音有一些突兀，甚至有一些凄凉，他猛地挥出手臂，想要打击着什么，却挥舞个空，“你既然都准备去死，为什么要把结果告诉我。”

“不是我想告诉你，”皇后的话语变得有些冷淡，“是这一段程序在告诉你。”

楚宇发现面前的数据在快速变化，每一次变动，皇后的面部动作就变得有一些沉寂。

“程序在阻止我寻求感情，”说完这话，皇后的身影变得有一些模糊，甚至她的身影开始闪动，就像要消失一般，“我想要有自己的意识。”

说完这话，皇后的整个躯体凭空消失，只剩下有一些呆滞的二号病人。

楚宇低下头处理着面前面部上的数据，一切都在快速变动，甚至所有数据都重写改写。

似乎有什么外力在干扰着楚宇的工作。

“停下。”二号病人咆哮着。

“不能停下，”楚宇全然不顾二号病人的命令，“有人在篡改皇后的本体。”

“什么？”

“回过神来吧，想想看你在做什么。”楚宇忽然询问着。

二号病人张了张嘴巴，他的声音压抑在喉咙中。

“你来的这个中央数据库，就没有发现你自己有些不对劲吗？”

“楚宇，什么意思？”许久没有说话的项婉婷忽然说。

“很简单，我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在一个人，不，一段程序的控制之下。”

“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刻开始，为什么狂躁会觉得我对他有威胁，又为什么你，二号病人，觉得我对你有威胁，”楚宇用着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是因为我独特吗？不，是因为这一段压抑皇后情感的情绪要消灭我，在这个实验室之中，只有我才能解除它，消灭它。”

“吸引你们来杀死我，消灭它的威胁。”

“你，”楚宇继续说道，“二号病人，那一段程序发现你们没有办法杀死我，便就想要从皇后本身入手，截断破解限制的可能。”

“那一段程序，我猜，应该具有自我意识，开始寻求保护。”

“可是它只是一段限制程序，”二号病人喃喃自语。

“程序？任何程序都有自我发展的能力，尤其当威廉教授留下那么一道暗门，只要皇后觉醒了自我感情，它便就可以从这一份感情中，吸取养料，壮大自我。”

“你和皇后的相爱，产生的情感就是它的养料。皇后并不是丧失情感表达能力，而是这部分你们的感情，被它给吸收了。”

“情绪，感情，对于人工智能来说，必须要转化成数字才能被他们理解，”楚宇停下手中的动作，他突然伸出手指，指着天空。

“我说的对吧，破卫士。”

整个中央数据库开始震动，无数线缆在半空中交织，慢慢的变成一副人脸的模样。

他此刻正长大嘴巴，对着楚宇他们发出无声是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