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卯看着分福,心里觉得他并没有说谎,而是真这么认为。
他觉得自己在监牢里待着很好。
谢卯伸出手,控制着地上的砂石将散乱的瓷碗和饭菜扫开到一旁,然后他盘坐下来轻声问道:“你不向往自由吗?”
“……每个人的自由都有代价,属于我的代价太重了,如果我留在这里大家才可以放心,那我甘愿如此。”
分福平静地说道,随即他的神情痛苦地扭曲了一下,谢卯顿感有阴冷可怕的查克拉从分福体内散发出来。
这些查克拉无法被肉眼看到,但却能真实地反应在人心中,涌起的阴冷与恐怖就如同巨兽张开血腥大嘴扑来,吓得谢卯都忍不住瞳孔紧缩,绷紧了身体。
好在这种可怕的感觉很快就消散开,慢慢地缩回了分福体内,谢卯心有余悸地问道:“你怎么了?”
分福有些无奈地轻轻摇头,说道:“被守鹤骂了。”
我记得分福和守鹤的关系很好……谢卯思考着说道:“守鹤肯定不会同意你的观点吧。”
“……是。”分福叹息着道。
“你想给守鹤自由吗?”谢卯问道。
分福垂下头,有些沙哑地道:“我想让守鹤自由地行走在风与砂中,但我做不到那种事情。”
“因为没有能力做?”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二代目曾跟我说,如果村子失去了守鹤,那就会被其他忍村用尾兽消灭。”分福毫不虚伪地道,“我不希望发生那种事情。”
恐怖的阴冷感又爆发了一瞬,谢卯甚至能从中想象到守鹤的暴怒咆哮。
不等谢卯做出反应,分福已经压制住守鹤的查克拉,他平和地看向谢卯,用对待同龄人般的口吻问道:“蝎君,你觉得,人类与尾兽,能够互相理解吗?”
分福的语气带着小心的味道,似乎很害怕从谢卯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
“我知道你想听到什么,但现在人与人都不能互相理解,更别说人与尾兽了。”谢卯缓缓说道。
分福的神情黯淡了下去,像是遭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嗬嗬嗬!”
分福的内心世界中,如砂组成的,全身布满黑色咒印的貉形巨兽对着分福盘坐的背影发出巨大的笑声:“分福,这个小鬼说的没错啊!本大爷也不想理解人类!”
内心世界的水面上,分福的身形越发佝偻,身下一片片水波快速出现又散开。
就在这时,分福听到了谢卯的声音:“但或许,人与尾兽有能和平共处的一天。”
“和平…共处吗?”
分福还在琢磨思考的时候,谢卯已经道:“试着占卜吧,看看有没有那样的未来。”
分福愣了一下,听到谢卯继续说道:“对未来的占卜需要特殊的媒介,给我一份凝聚的,完全属于守鹤本体的查克拉吧。”
分福内心世界,守鹤当即冷笑着开口道:“哈哈哈哈,我就知道这小鬼别有所图!他就是为了我的查克拉才能看你,关心你,但他说的全是假的,都是骗你的!占卜什么的,全是鬼话!”
分福没有回应守鹤,他只是在长久地沉默后,看着谢卯的眼睛缓缓问道:“蝎君,我可以相信你吗?”
“……请相信我,我的眼睛,能够看到未来。”谢卯顾不得些许尴尬,认真地回答道。
“那好。”分福的嘴角稍微翘起,“我同意了。”
啊,这么简单?连谢卯自己都没想到分福会这么轻易同意,但还不等他高兴,就听到分福接着说道:
“但毕竟,你要的是守鹤的查克拉,所以还需要你来说服守鹤。”
说服守鹤!?谢卯的眼角顿时一抽,然后就看到分福的头突然一低,像是睡着了一般,旋即就有更加阴冷更加可怕的查克拉自分福体内喷薄而出,让谢卯下意识产生极大的恐惧。
它在吓我!谢卯咬着牙强行忍耐住身体的颤栗,艰难道:“守鹤?”
“呵!”
【分福】猛地抬起头,原本慈祥平和的脸被疯狂、狂妄与残忍填满,人皮下完全就是一只怪物。
山洞外,已经完成人事调整的叶仓惊愕看向谢卯的方向,紧皱起眉担忧道:“蝎做了什么,居然让那个怪物这么生气…它不会袭击蝎吧……”
想到这,叶仓当即利用瞬身术进入了山洞内,隔着一段距离看到了谢卯后她隐蔽地躲起来,既不打扰到谢卯,也能在第一时间保护他。
谢卯并没有感知到叶仓,他所有的注意都被守鹤的查克拉占据,全身细胞都在痛苦呻吟,要不是灵感并没有给出特别强烈的危险预警,让谢卯知道守鹤对他并没有坚决杀意,谢卯早就喊着“救命”跑了。
此时,谢卯硬顶着守鹤制造的压力,缓缓开口道:“你不相信我吗?”
“小鬼,你骗骗分福也就算了,居然还想着骗我?”【分福】狞笑道,“什么狗屁占卜,你居然以为我会相信那些神神道道的玩意?”
“你忘了我占卜出分福的年龄了吗?”谢卯反问道。
“哈哈哈哈!你一定是从哪里知道了分福的年龄吧,本大爷早就看透了你的小手段!”【分福】自信地大笑道。
占卜,蝎还会这个吗?在悄悄偷听的叶仓有些惊讶地挑起眉。
“是吗?”
谢卯强行忍住自己手臂的微微颤栗,他缓缓抬起手,在空中抓取着什么。
“你在干嘛?”【分福】歪着头,龇牙不解问道。
“周围弥漫着你随意泄出的查克拉,我能用它们占卜过去。”谢卯收回手放在面前。
“哈?”【分福】忍不住嗤笑道,“小鬼,那你就试试吧。”
谢卯没有去回应对方,他闭上眼,似乎真的进入了占卜状态,在【分福】嘲弄的目光中,几秒后谢卯缓缓睁开眼,此时他的眼眸变得幽暗深沉,开口的声音异常缥缈:
“我看到,一位白袍的老人被九头兽围绕,你亦在其中……”
【分福】惊愕地睁大眼。
“你们看起来很幼小,没有传说中那么庞大……”
【分福】惊讶地张大嘴。
谢卯幽深的目光看向【分福】,继续缓缓说道:“我看到了你们的哭泣……”
“够了!”【分福】猛地大吼,恐怖的威压喷薄而出,让谢卯和叶仓都下意识以为对方即将对手。
可【分福】只是面容略有些扭曲地说道:“闭嘴!”
真话最能破防。
分福体内的守鹤本想再嘴硬几句,但谢卯占卜出来的结果确实是只该它们九头尾兽才知道的事情,是绝不会跟人类说的事情,而且整个风之国,红发小鬼能接触的就仅有它一头尾兽。
难道他真的会占卜和预知?守鹤不敢相信地思索,甚至开始自我怀疑。
什么意思,害羞了?谢卯有些惊讶地看着【分福】,他收敛起占卜的特殊状态,咳了一声道:“现在,你相信了吗?”
【分福】冷哼一声道:“切!”
有戏!谢卯心情一振,再接再厉道:“守鹤,给我一份你真正的查克拉,我会用它占卜出人与尾兽的未来。”
“哼,可以啊!”【分福】冷笑声,不等谢卯开心,【分福】就接着道,“用你的命来换吧!”
你说你想要我就给啊,我不要面子的吗!?
“……”谢卯有点被守鹤整无语了,短暂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分福的内心世界之中,分福微笑开口道:“守鹤,既然你也相信了蝎君,就不要为难他了。”
“哼!”守鹤高傲地抬起脑袋。
“守鹤,我真的很想知道,人与尾兽,有没有能和平共处的一天。”分福带着期盼的心情缓缓道。
“……啧!”
现实世界,【分福】哼哼着开口道:“小鬼,用什么东西来取悦本大爷吧!”
谢卯微微抬起眉:“你想要什么?”
“哼,那是你要想的问题!能取悦我的话,就把查克拉给你。”【分福】咧嘴笑道。
你不会自己都没想好吧!?谢卯很想这么吐槽。
“……好。”谢卯皱着眉起身,“下次过来,我会带来的。”
“不送!”【分福】抬起脑袋用鼻孔看人。
真欠揍……谢卯转身走出了山洞,看到了似乎一直等在洞口的叶仓。
“走吧。”他脸上没有丝毫失落和遗憾,平静说道。
思想工作已经做好,只差临门一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