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属下一瘸一拐爬出府院。
李邳回过头,看向惊慌失色的其余四名美姬,淡淡道:
“看什么,还不收拾干净!”
“要等老夫来教你们,该如何行事?”
四名美姬面面相觑,立即起身,两名前去收拾死去同伴的后事,清理地上墙上的血迹污垢,余下两名上前,拿丝巾擦拭主人身上的灵水。
收拾干净后,一身赤裸的李邳,开始施动秘法,将几百斤的肥肉,压缩隐藏,变至两百斤的体型后,方能穿上正式弟子的蓝云衣,最大号的那种。
现在他要去趟内山,探探口风,看看此事能否还有回旋的余地。
另一边,整日静坐在茶馆二楼,品茶观世的陈立,在不久后,便收到吴长传来的消息:
那巡查队衙门的小吏,换了批人。
陈立点点头,觉得差不多了。
“你的事做完了,去接手管理,吴家原来的产业店铺吧。”
吴长满心欢喜,领命离去。
见其消失在视野,陈立挥挥手,一旁柳青心领神会走上前。
改姓立志,重掌大权发柳青,比起此前的珠圆玉润,丰腴多姿,更添了几分成熟的气韵,言行之间,多了几缕上位者才有的威严端庄。
当然,这些上位仪态,在只有与陈立二人世界时,便不复存在,转而成为小家碧玉般的迎合体贴。
少了些娇媚,多了点庄严。
这种反差感,让陈立很来兴趣。
在柳青熟练的贴来身旁时,陈立握紧她的软细腰腹,嗅着清香淡淡道:
“派几个机灵点的,盯着吴长,一旦他遇了害,务必留下相关证据。”
柳青点点头,靠在陈立怀中,享受他的温柔,心中对数日之后的成亲婚礼,更为期待起来。
温存片刻后,陈立收拾了下,换上一身记名弟子的青云袍,踏出茶楼,前往外巡队的衙部,亲自登门拜访。
这次,见到来人是内门弟子的小吏,哪敢怠慢,连忙请陈立步入院中。
随着层层通报,陈立很快见到此时的主事人,一名鼻青脸肿,浑身受伤的外巡队小队长。
看到他的伤势,陈立不禁莞尔。
小队长轻咳一声,忍着痛苦道:
“在下外巡队队长,李帆。”
说完,话锋一转,盯着来人:
“你就是陈立?”
陈立拱拱手,淡淡道:
“正是,小汤山灵植园总管,陈立,前来禀报一事。”
李帆咳嗽两声,咳出带血的浓痰,他颇为怨毒的看向眼前的陈立:
“正好老子要去找你!”
“他妈的,你们小汤山的屁事真多,早不报晚不报,偏偏拖到这时候!”
“你知道晚了这几天,后果有多严重?”
“要出多少事,要死多少人?!”
说着,气喘吁吁的李帆,血气上涌,喘了片刻这才缓过来,他看着陈立,平静问道:
“到什么程度了?”
“害了多少人?”
陈立再次拱拱手,淡淡道:
“邪魔降临了,吴家俱灭,刘家亡族。”
“勾结邪魔的,是张家的人。”
李帆眉头皱成了麻花,喃喃自语:
“降临了?那就是已经成祸了……”
“张家,张百年?张千山?”
“他妈的,老子记起来了,三百多年前那个私自伐盗灵植园的张千山,该死的,他不是早死在下界了。”
“早该把张家全杀了,一群戴罪废奴,引出如此大的祸事。”
半晌,李帆闭上双眼,似是已放弃了挣扎,倒在案桌后墙,像具死尸:
“你这是逃出来了?”
陈立摇摇头:
“不,这件事,已经解决了。”
李帆一时没反应过来:
“解决了啊,都解决了……”
忽的,李帆猛然抬头,盯着陈立:
“等等,你说什么,解决了!?”
不等陈立回复,李帆一蹦一跳来到了陈立面前,死死盯着他:
“你再说一遍?”
“解决了?”
“已经降临的邪魔外道,就凭你们这些炼气后期,是如何解决的?”
浓烈的药膏味和血腥味,逼得陈立后退半步,屏住呼吸回道:
“那日邪魔作乱,为祸仙坊,屠戮无数坊中修士,使得距离仙坊最近郡县,五百里外的天凉郡,里面一位筑基剑修,心有所感,便御剑赶来驰援。”
“那名剑修,以金属性为主,只见其挥动长剑,一番金光剑影,便将那肉山成堆的邪魔外道,斩杀殆尽……”
“如今仙坊内外,仅剩一些余孽宵小,不成气候。”
听完陈立所言,李帆呆愣在原地,劫后余生的幸运,让其从心死如灰变得满心欢喜,情绪低高跳跃之间,紧紧握住陈立的小手臂,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陈立咳嗽两声,又退了半步,将两手挣脱开来,淡淡道:
“祸事虽毕,但事关邪魔,如此大事,陈某岂敢隐瞒不报,恐有余孽继续为乱,遂打算回宗门内山,再报此祸,让筑基前辈和师叔祖们知晓后,再做断决……”
刚刚还如沐春风的李帆,顿时又变成了猪肝脸,憋着郁气,敢怒不敢言,连忙向陈立发劝,语气也变得恭敬些许:
“那啥,陈,陈道友,陈兄,你看看,既然事情都解决了,魔灾祸事,也仅限于仙坊之中,不曾外泄,荼毒生灵。”
“此事,就上报外巡队,由我们再上报上去,倒时如有责难,我们来扛,上面有什么奖赏,肯定一分不少,如数送给身负大功的陈兄您……”
“您看,陈兄刚上任总管一职,还没坐热这位置,不清楚里面的门道,若是日后有什么需要,都能找我们外巡队帮忙,甚至我们总队长高兴,也能帮您升任一二,远离那穷乡僻壤的地,倒是回宗门任职,也不是没可能。”
此刻的李帆,大起大落之后,明显是乱了,慌不择路之下,口无遮拦,一心想让陈立留下来,完全没了上位者的城府。
陈立笑了笑,拱拱手:
“前任总管,韩恒昌,死于邪魔之手。”
“这位置,说实话,陈某也不敢久坐。”
“但总管一职的调任,事关重大,还得请总队长,亲自抉择,否则仅凭李兄一面之言,难令陈某心安啊……”
李帆愣了愣,这才发现自己说了太多浑话,但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哪有覆水可收的理。
陈立的意思他很清楚,自己一个小队长,在这件事里面,还不够格,得让外巡队的总队长,亲自来谈。
于是,李帆只能顺着陈立的话,走到他身旁,低着头小声道:
“此事极其重要,我会如实禀报总队,还望陈兄在事毕之前,切勿外泄!”
陈立十分赞成的点点头:
“那是自然,我已和仙坊中幸存之人,说明了来意,不给他们一个交代,身为当地父母官的我,也没脸回去。”
“眼下他们正在全力捕杀邪魔余孽,我也不敢于此久留懈怠,还望李兄,将此事放在心上,别又再研究几日了……”
说完,陈立拱拱手,淡然离去。
只留下一脸猪肝色的李帆,浑身绷带上印出了浅浅血迹。
待陈立离去,一旁的心腹队员,走上前询问道:
“要不要……”
李帆摇摇头,眼中满是戾气:
“还不能动。”
“先把之前上报的,那个谁,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