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会演戏的剪彩人(1 / 1)鱼不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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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人日。

汉东方朔《占书》曰:

岁正月一日占鸡,二日占狗,三日占猪,四日占羊,五日占牛,六日占马,七日占人。

相传女娲初创世,依次造出了鸡、狗、猪、羊、牛、马,并于第七日造出了人。

故此,正月初七便是人的诞辰,也称作“人胜日”、“人庆”等。

大殿里,苏鹤小心翼翼地把刚刚做好的一枚花钿放在盒子里,安置妥当后,立即抬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这镶金花钿未免有些太难了,足足失败了九次才做出来,别再露馅了……”

庆幸过后,苏鹤瞅了瞅周围都在自顾自忙碌的众人,把心神沉入脑海。

一个面板浮现出来——

姓名:苏鹤

职业:剪彩人

年龄:16

修为:炼皮境(入门)

悟性:(6/10)

根骨:(1/10)

福缘:(5/10)

【剪彩刀】:1级

【剪彩境界】:初窥门径——

【你的剪彩手法粗糙笨拙,毫无技艺可言,动刀前请务必谨慎再三,稍有不慎,便糟蹋了这风雅之物。】

【当前任务】(随剪彩刀等级、宿主剪彩境界开放):春日晚梅——

【“若缀寿阳公主额,六宫争肯学梅妆”,请宿主亲手剪彩出一枚梅花花钿。】

【注:请用冰花芙蓉玉与狗尾草制作,其他材料不可。】

【奖励】:半烧红的竹扫帚(功效:未知)

“……”

苏鹤敲着脑壳,狗尾草倒好说,遍地都是,冰花芙蓉玉?什么东西?

也不知这大殿里有没有,等会儿绕几圈看看……

正想着,就听得一道粗犷的声音传来:

“诸位,且稍歇片刻,吃七宝羹了!”

此言一出,大殿内数十个剪彩匠人顿时如炸了锅一般,纷纷抛下手上的活计,嘴里唉声叹气地涌了上来。

苏鹤也趁机站起身来,使劲捶捶早已酸痛无比的腰背和四肢。

这时,一个小老头不满地问道:“刘校尉,这都三日了,还是不能让我等出去吗?”

“就是,我们又不是工部的官匠,如何不放我们出宫?”

众人义愤填膺,要知道,他们虽然有祖上传来的剪彩手艺,但并不是匠人身份,不受工部辖制。

官府的户籍文书上,他们可都是民籍,并不是匠籍,凭什么被抓来强行干活?

还不让人休息,这几日每天卯时开工,戍时收工,足足干七个时辰。

几个手艺好的的老师傅还要彻夜赶工,累得眼睛都花了。

刘校尉皱了皱眉:“程师傅,将军没有命令,我也不敢放人。这不,这些七宝羹还是安仁殿的贵人命人送来的。”

刘校尉让出位置,只见十几个宫女提着食盒俏立在一旁,众人连忙接过,向贵人道谢。

为首的一名宫女看了看站在一边不愿回避、眼睛时刻盯着她们的刘校尉,开口道:

“好教先生们得知,眼下是人庆节,安仁殿需要一批额外的花钿,式样图画在此,劳烦先生们了,事后必有重谢。”

程师傅唯唯诺诺地接过图纸,宫女们便一一离去。

“唉,皇后娘娘宫里的份额还没完成,又来了一批活要干,这可如何是好?”

“把咱们全抓过来,这原本的私活不让干,都得给公家做活儿,偏又不放一文钱,我家里还有俩娃呢……”

一人把食盒里的七宝羹给苏鹤递了一碗,随口道:“有什么相干,本来就是铁定完不成的事情,现下有了安仁殿的贵人,咱们反倒有了理由。”

苏鹤接过盛有羹汤的玉盏,嘴上附和着众人,心里有些忧愁。

他穿越到这里已经三日了。

这里是一个名为大乾的王朝,这个世界,妖魔鬼怪,仙道僧侣,样样皆有。

原主也叫苏鹤,年十六,父母双亡。

家中一贫如洗,爹娘啥也没给他剩下,除了一把剪彩刀。

是的,剪彩刀,顾名思义,是用来剪彩的。

这个剪彩可不是苏鹤前世蓝星上,公司开业时候剪大红缎带的那个剪彩。

而是指匠人剪裁花纸或彩绸,制成虫鱼花草之类的装饰品。

苏鹤刚穿越过来,手触摸到剪彩刀的那一刻,面板就出现在他脑海里了。

然而还没等他开始发育,宫里就来了几队禁军,说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旨意,连抓带赶地把京城里所有的剪彩匠人都拘在了皇宫的一座大殿里。

随后就是一批批地往里面运材料,各种金银玉石器物,让他们统一制作一种钿头。

这钿头样式很奇怪,鬼画符似的,反正一眼就能认出来。

苏鹤幼年时死爹,少年时死娘,剪彩的手艺本就没学到几分,只是因为他父亲的名头才被抓来的。

因此只能硬着头皮动手制作,好在这群禁军们似乎也不管他制作失败浪费材料,只是不停地催促众人加快裁制。

“青天白日的,宫里来禁军逼着不停地制作花钿?哪有这么闲的禁军,保不齐是要干什么事,只怕是到时候活干完了,还要被灭口啊……”

见苏鹤捧着玉盏站在那儿发呆,程师傅唤醒了他:

“小鹤,你发什么楞,还不吃,待会那伙军士们又要催咱们赶工了。”

另外一人也道:“是啊小鹤,今日是人庆节,南朝《荆楚岁时记》就有记载,人庆当食七种菜为羹,曰七宝羹,否则可不吉利。”

苏鹤闻言回过神来,嘴上连连应和,低头尝了一口,撇了撇嘴。

什么七宝羹,这不就是米粉么。

……

三下五除二地把玉盏里的米粉喝光,苏鹤便靠近程师傅道:

“程师傅,安仁殿的那批花钿就交给我来做吧,您也知道,小子幼年失怙,祖传的手艺也不甚精熟,怕坏了陛下和娘娘的事。”

程师傅想了想,道:

“也好,你小子可好仔细点,误了贵人的事,十颗脑袋也不够掉的。”

言罢,把那册花式图纸交给了苏鹤。

苏鹤得了图纸,又悄声问道:

“程师傅,您身上带着银子吗?”

程师傅奇怪地看他一眼:“当然带着,官兵上门抓人,搞不好就要用到银子打点一下,怎么了?”

苏鹤暗中拧了一下大腿,眼睛使劲眨出几朵泪花,哭求道:“您也知道,我家中父母长辈俱已亡故,今日正是祖父的祭日,小子却连门都出不去,只想求您暂借几个铜板,才好从门外守卫那儿买些祭品供奉尊长。”

程师傅闻言肃然起敬,好一个孝子贤孙啊!

他家住的离苏鹤家不远,知道苏鹤说是实话,家里的确是没人了。

犹豫了一下,程师傅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交给苏鹤,道:

“小鹤,你这份孝心是好的,只是外面那帮兵丁可不怎么讲理,唉,你自己小心点儿吧。”

苏鹤连忙接过,对程师傅深深一拜,随即离去。

对自己刚才的表现,苏鹤很是满意,自己虽然不是最优秀的剪彩匠人,但一定是剪彩人中最会演戏的!

如法炮制,苏鹤又悄悄对另外几个师傅说了这番话,于是怀里又收到几两银子。

别说,这些同行大多很是心善,家底也不算太薄,或多或少都给了点儿。

就是回来的时候,苏鹤的大腿疼得走路有些瘸。

快午时的时候,苏鹤瞅准时机,小心翼翼地走到大殿门口,微微探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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