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上一次,今番刚刚完成了中原的任务,面板就发布了新任务,似乎迫不及待地想敦促苏鹤前往南疆一样。
可惜,苏鹤并没有远下南疆的打算,即使有面板的诱惑。
他之所以这么快,是因为今天是清明,鬼市刚好开启。
神念一动,熟悉的文字又一次出现。
【清明时节,鬼市开启,宿主是否前往?】
【鬼市共计一个时辰,请宿主时刻注意时间,逾时将自动从鬼市退出。】
注:鬼市交易无法挽回,请宿主慎重交易。
一道霞光扫过,苏鹤悄然从客栈里消失。
……
踏上已经甚是熟悉的那条阴暗小路,苏鹤刚刚睁开眼睛,就被吓了一跳。
为何?无他,只因一眼望去,路边两侧摆摊的居然没有一只鬼,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身披袈裟的大和尚!
而且,以往苏鹤进入鬼市后,摆摊之人无论是鬼还是僧人,都很是稀疏。
但今日,起码有二三十个僧人聚堆儿似的在鬼市的端起处摆摊!
看到苏鹤现身后,一个个油光锃亮的秃头转了过来,每个僧人都如同饿狼见到肥肉般眼冒绿光地盯着他,兴奋不已。
事出反常,必有妖。
苏鹤被这群僧人盯得心里有点发毛,脑海里面板浮现出现,随时准备离开鬼市。
谨慎地走近了其中一个摊位前,该摊位的僧人见苏鹤来到他这里,激动地挺起身子,满脸笑容道:
“施主,你想换些什么?贫僧这里应有尽有!”
而其他僧人见苏鹤去了他人那里,尽皆各自垂足懊恼,或是面露不忿之色。
苏鹤表面上询问价钱,实则不露声色地把一切地看在了眼里。
随后,苏鹤又装作嫌弃这里太贵,连续换了几家摊位,观察着那群大和尚们的动静。
几番试探过后,苏鹤对僧人们的了解愈发深入,一个有趣的想法逐渐在脑海中成熟。
“咳咳……”
咳嗽一声,再度引起僧人们的注意,苏鹤抬起头,大声地说道:
“诸位法师,晚辈需要一些能够提升根骨的宝物,法师们若有,尽管拿出来相看,晚辈愿以此物作为交换。”
说着,苏鹤从面板里取出三个任务完成后的剪彩成品,三幅图卷。
一看到这三样剪彩之物,众僧人们终于坐不住了,一个个地都舍了素日里的矜持样,竞相高声地向苏鹤推荐自家摊位上的东西。
“这位施主,贫僧这里有我佛门灵丹,正好三幅画卷换一枚。”
“别听那秃驴的,施主,贫僧有宝生如来神咒,正可改善修士根骨,只需两幅画卷!”
“贫僧这里也有,比他的效用好得多!”
“我只需一副画卷……”
看着他们争得不可开交,价格也顺势降了下来,苏鹤大喜,瞅准时机找到其中一个僧人,张口便道:
“大和尚,我一幅画卷换你这两个锦囊,如何?”
他摊位上就有六个锦囊,是苏鹤见过的,之前就曾成功提升过他的根骨。
这个僧人是苏鹤精挑细选的一个,因为先前试探的时候,他的面部表情最为丰富,可见心性定力也是这群僧人里最差的一个,更好糊弄一些。
那僧人被苏鹤突然问及,惊喜不已,虽有些心痛,但还是咬牙道:
“贫僧愿换!”
苏鹤立刻和他做了交易,六个锦囊到手后,毫不犹豫地离开了鬼市,剩下一群大和尚哀声遍地。
回到客栈后,苏鹤打开锦囊,里面是一模一样的翠绿小草,轻轻一碰,就化作一道光点飘入苏鹤脑中。
面板瞬间发生变化。
第一个光点,根骨:(5/10)
第三个光点,根骨:(6/10)
第六个光点,根骨:(7/10)
果不出他所料,每一次提升根骨后,下一次所需的宝物就会增加一个。
但即便如此,也足可称道了。
如果说之前的根骨还只是中下之资的话,那么今后苏鹤的根骨,至少也算得上是中上之资了!
苏鹤迫不及待地运行天玄功修炼了一番,真元的凝聚转化速度果然提升了一倍不止,气血与真元也流动得更加顺畅。
美!
带着这份喜悦,苏鹤美滋滋地进入了梦乡。
可没等他睡多长时间,外面不知为何变得吵吵闹闹的纷乱不已,苏鹤被惊醒后,推开门一看,惊呆了。
这一间客栈,居然被成百上千的人挤满了,就连走廊过道里也都是人。
正当苏鹤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的时候,就听得客栈店主无奈地说道:
“诸位诸位,某实在不知道你们所说的苏鹤郎君是谁啊。”
人群里传来不相信的声音。
“鬼扯!谁不知道客栈吃住都要登记姓名?快告知我等,否则砸了你的店!”
“就是,苏郎君技艺天下无双,尔等莫非是想独霸他的才华不成?”
“把苏郎君交出来……”
苏鹤听得一脸懵逼,躲在房门内听他们说了许久,这才明白怎么回事。
原来,当初他在山阴县剪彩一刀成真的故事,并没有随着苏鹤的离开而渐渐消弭,反而愈演愈烈。
无数达官贵戚纷纷涌入山阴县,都听说有一位奇人,身怀一手神鬼莫测的剪彩术,能剪彩成真,玄妙非凡,全都想见上一面。
找不到苏鹤,这些富商大户们就掏出大量的银钱,来撬开百姓们的嘴。
在这等诱惑下,贺家的一个家丁没能经受住考验,说出了苏鹤的名字,于是苏鹤一下子因此而名满天下,各州郡的贵人们都知道有一个叫苏鹤的人,能以剪彩术化虚为实。
沿着蛛丝马迹一路追踪,还真就被这些人找到了苏鹤所在的客栈。
得知了前因后果后,苏鹤不由得幽怨地抱怨道:
“贺秘监,您老御下不严啊!”
无奈,苏鹤只得暂罢前往晋阳王氏一行的想法,星夜偷摸地离开了太原府,直奔汾州而去。
……
……
京畿道华州,华阴县,县令刚刚下衙。
今日的几个案子颇为棘手,一时之间难以断案,导致县令心情有些烦躁。
坐上马车,缓缓向家中赶去。
谁知途中突然遇到一人,仗剑吟诗,醉酒骑驴,旁若无人地在街市上横穿而过,差点冲撞了华阴县令。
被一个醉汉如此冒犯,县令非常生气,当即呵斥道:“汝何人,敢无礼?”
县令的家丁仆役们则将那醉酒之人团团围定,眼神不善地盯着他。
只要县令一声令下,他们即刻就拿了此人,押送到县衙刑曹。
胆敢冲撞县尊的车驾,起码打他个二十板子!
谁知那坐在驴背上的醉汉狂放不羁,醉眼朦胧地看着县令问道:
“曾令龙巾拭吐,御手调羹,贵妃捧砚,力士脱靴。天子门前,尚容走马,华阴县里,不得骑驴?”
县令闻言大惊失色,连忙一骨碌翻身下了马车,惶恐不已地躬身行礼道歉道:
“不知李翰林至此,恕罪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