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拂抬起头,瞪着秋波流转的大眼睛,疑惑地望过来。
“朕刚登基,后宫正缺妃子,你若是成了朕的妃子,自然就不用坐牢了。”
说着,秦政伸出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同时,他在心里询问系统,张红拂属于什么等级的女子。
【她属于国色天香级,纳入后宫,可获得一千经验点。】
一千点?也不少了。
张红拂仰头看着秦政,这么被人抬着下巴,还是第一次。
她虽年已二十,但还未婚配,也没有中意的男子,如此亲密地跟男子接触,也是平生第一次。
不知不觉间,她的脸颊竟泛起了红晕,眼中也有些羞涩和慌张。
但此时的秦政,在她眼中无疑是一个贪恋美色的无道昏君。
一想到自己将要委身于一个无道昏君,就不免为自己觉得可惜,眼中露出委屈的神色。
秦政看到她的眼神变化,觉得很是有趣,放开了手,转身回到了卧榻上,安然落座。
“怎么样,觉得朕这个提议可不可行?成了朕的妃子,你就不用为了银子在外奔波了。从此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秦政感觉自己成了个诱拐良家女子的大反派。不对,她也不是良家女子,而是个杀手。
张红拂低了头,脸上数次闪过犹豫之色,抿了抿嘴唇,抬头,小声问道:“我答应做你的妃子,你可否将我师父他们放出去。”
秦政赞许地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你还能记着你师父,倒是个有良知之人。有情有义。不像传言中的杀手那般冷血。
“但是,朕明确地告诉你。你做了朕的妃子,也只能让你自己解脱,他们还是得被囚禁。
“朕不知道他们出去后,会不会继续杀人,惹出更大的祸事,还是关着更保险。”
“那皇上要怎么样,才能放了他们?”
“也不难,若肯归心于朕,好好替朕办事,并说出飞雪阁的地址,朕便放他们出来。只要他们一直在朕的掌控中,就可以出去。”
张红拂怔怔地望着秦政:“陛下这是在为难我师父,他是飞雪阁的长老,出卖飞雪阁的事,他怎么能做?他绝不会同意的。”
秦政靠在软枕上,笑道:“姑娘觉得这是在出卖飞雪阁?朕认为恰恰相反。”
张红拂眼中露出疑惑。
“朕问你,你们为什么加入飞雪阁,为什么做杀手,是因为好玩吗?恐怕不是,里面大多是无路可走之人,要么单纯为了金钱。
“现在,你们能靠着杀人赚取银钱过活,但以后呢?如果你们有子女,也想他们走这条路吗?
“每次去杀人,都是拿命去赌,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活着,朕说的可对?”
面对秦政的询问,张红拂沉默了,眼神渐渐暗淡,露出绝望、茫然的神色。
“你们只能活在地下。但如今,你们面前摆着一个机会,逃离这种生活的机会。
“朕不仅可以给你们想要的金钱,还能让你们从地下走上来。
“你师父让飞雪阁投靠朕,不是出卖,而是拯救,为他们寻一条坦途。
“他们若是安心听朕的安排,朕不会将他们往死路推的。”
张红拂默想片刻,道:“可是皇上,飞雪阁中有许多得罪了其他国家之人。比如我师父,他杀了那么多皇室中人,陛下真的愿意接受他们吗?”
秦政眉头轻皱,这确实是个麻烦,自己收下了飞雪阁,就等于将他们的麻烦都引到了自己身上。
甚至可能因此引发国家间的矛盾。
念及此处,秦政道:“你说的的确是个大问题,朕得再仔细考虑考虑。无论是收留,还是放出去,都会引出大问题。
“朕不能放你们离去。反倒是关在这里,或许还有别的用处。”
张红拂眼眸流转,眼中露出冷意:“陛下是想将我们交给其他国家,来换取友谊?”
秦政点点头:“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张红拂愣住了,她似乎给皇帝出了个糟糕的主意。
秦政又道:“你师父犯下那么多大案,落得如今的结果,也是他自己造成的。朕若要保下他,可能会面临与大罗国、乾国、周国和商国敌对的局面。”
张红拂眼露绝望之色。
“皇上可知我师父他为何做杀手?”张红拂想最后再努力一下,说服秦政放他们离开。
“这里面还有故事吗?”
张红拂轻声道:“我师父本是乾国的一个武将,祖上也是乾国的开国将领,传到他这一代,已经是十五代了。
“我师父忠心于乾国,本不想掺和夺嫡之事,但最终还是没躲掉。当时他在边疆作战,被人陷害。被戴上了谋反的帽子。
“他早一步得到了消息,才躲过了追捕,但全家老小都已被斩首。
“他一边躲避追捕,一边调查陷害之人。五年后,他才弄明白当年的事,原来这一切都是当朝太子做的,他要清理不支持他的势力。
“之后,师父便想杀了太子报仇,但要杀一个国家的太子,何其困难。
“为了能有实力杀死太子,他便四处拜访,联络武林高手。
“当时恰好有一帮犯了大案的高手,被师父遇上了,他们得知了师父的过往,很是同情。
“一年后,师父同这帮武林高手合作,成立了飞雪阁,成为了长老之一。
“他们寻找机会,终于在第二年春天,皇帝出宫祭天之时,杀了太子,报了血仇。
“此时,师父想退出飞雪阁,但他那帮朋友都不同意。他们说,除非他死了,否则任何人都不能退出。
“师父无法,只得继续待在里面。这些年,他并没杀几个人,不过就是几个国家的皇子。
“他并不是个坏人,至少跟他那些朋友比,不是坏人。他杀的这些皇帝、太子、皇子,都是野心勃勃之辈,而非良善。
“这些年,他收养了我们十几个师兄弟,恩情如山,我恳请皇上,放他一条生路,让他找个地方隐居,安度晚年。”
秦政叹气道:“你师父确实不幸。但朕不能放他。”
张红拂怔了一下,眼中尽是黯然。
王承恩没想到两人谈到最后是这个结果。
这时,一个嬷嬷走来,向秦政行礼道:“皇上,太后有请……”
秦政眉头微蹙,太后找他做什么。
“朕知道了,这便去。”
那老嬷嬷行礼离去。
“王承恩,将张红拂带回牢房吧。”
……
东城太平公主府。
富丽堂皇的大殿中笙歌燕舞,数个舞姬腾挪辗转,袖带飘飞,舞动曼妙的腰肢,歌声似黄鹂般动听。
在首位上,驸马薛绍留着短须,一边喝着酒,一边拿一双色眯眯的眼睛,来回打量中间那个长发及臀,容颜娇美的女子。
他已喝了不少酒,此时已有些醉意。他越看越是眼热,眼中露出炙热的欲望。
他将酒盅猛地放到桌上,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下去。
奏乐的女子、跳舞的女子当即停下,行了礼便要退下。
“卫子夫留下,其他人离开。”他喊道。
名为卫子夫的女子正是那个长发及臀,相貌出众的女子。
她白皙红润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薛绍的样子让她很不安。
她早就发觉薛绍对她不轨之心,幸好有太平公主在上面压着,他才没敢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