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既是震惊,又是疑惑,纷纷转头望去,就见秦政头戴金丝蟠龙翼善冠,身穿金丝五爪纹龙袍,神采奕奕,目若朗星,在一众太监宫女的簇拥中,龙行虎步而来。
几个大臣愣了下,心头一万头羊驼狂奔而过,瞬时有些怀疑人生。
但他们没敢继续发愣,很快反应过来,都跪地行礼:“微臣(臣妾)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
秦政大步登上玉阶,坐上龙椅,淡淡地道:“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众人起身,低头垂眸,恭候圣训。
秦政转眸看向魏王和齐王,因为太过震惊,两人还在发愣,蹙眉道:“魏王、齐王……”
齐王和魏王瞪大了双眼,眼中尽是不敢置信和惊恐,愣愣地看着秦政。
吕泽瞥眼看向魏王,咳嗽了一声。
魏王两人身体哆嗦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满脸惊恐地跪地行礼。
“臣失礼,请陛下恕罪。”
秦政垂眸看去:“两位王爷可能是惊吓过度,才殿前失仪,平身吧。”
看着两人起身,站到一侧,秦政摆摆手:“这棺材放这里晦气,抬出去。”
几个太监应声,动手抬棺。
吕泽拱手道:“陛下,臣等听太后娘娘传召,说是陛下已经……我等才前来,见殿中有棺椁,就信以为真。陛下明明龙体安康,不知太后为何如此说,将我们骗来。”
“刚刚两位娘娘已经给你们说清楚了太后谋害朕一事,此事为真。朕便将计就计,设了一个陷阱,诱魏王进宫,现今太后已被朕控制。”
吕泽脸色大变,感受到一座大山向自己压了过来,一切都完了。几十年的谋算,功亏一篑。
魏王目瞪口呆,齐王先是惊讶,但很快反应过来,今天魏王倒了,对他来说是有利无害。
杨国忠、和珅几人同样震惊莫名,他们都被皇帝算计了,成了棋子。
什么太后召他们,明明就是皇帝在召他们,召他们来就是为了让他们亲眼看魏王、吕家被指证,日后在朝堂上,好让他们支持皇帝处罚魏王的决定。
仔细回想了一番刚刚的言语,心中很是庆幸。心想,幸好他们没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言论,也没有过激的行为,不然难免被清算。
来俊臣眼眸一转,拱手道:“启禀陛下,太后和魏王都是谋害陛下的嫌疑人,臣请将他们羁押,立案调查。”
秦政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这个来俊臣也不是只懂得严刑峻法,还挺会捞功劳。
淡淡道:“准奏。着你同宗人府、大理寺、督察院,协同审理此案,将太后吕雉、魏王、吕泽、吕不韦全部羁押,明日上报结果。”
秦政清冷的声音传荡在大殿中,众人意识到吕家和魏王都完了。
来俊臣拱手:“臣领旨。”
吕泽和魏王忙争辩:“陛下,臣等是被人诬陷,请陛下明察!”
秦政眼眸泛冷:“诬陷,你们说朕在诬陷你们?”
两人忙道:“臣并无此意。”
“你们是否冤枉,朕心中清楚的很。你们做的那些事,真当朕不知情。不必狡辩了,朕不想再跟你们纠缠,此事该结束了。
“来人,将吕泽、魏王,押至天牢。”
“是。”东厂番子应声,上来羁押两人。
吕泽情知事情已经不可挽回,再加上年老体衰,激动之下,身体晃了晃,噗通倒在地上。
东厂番子上前,将他拖着,拉了出去。
魏王脸色漆黑,想要反驳,但又不知该如何反驳,皇帝已经决意惩治他们,如何狡辩都无用了。
他不想被太监押着,就主动出了门。
秦政看向貂蝉和上官婉儿:“你们回后宫去吧。”
“喏。”
看着两人都带着宫女太监离去,秦政转眸向众人:“众爱卿不必着急离去,朕还有事要问齐王。齐王,你谋逆叛乱,可知罪?”
众人闻言,又是一惊。
齐王一脸懵:“陛下何出此言?”
“此时,宫外正有两个营为了你,叛乱造反,准备杀进宫来,将朕杀了,拥立你为帝,你果真毫不知情吗?”
齐王脸色大变,自己在京营中确实有不少拥护者,也曾跟他们提过夺宫的想法,难道?
他瞬间冷汗淋漓,忙跪地道:“臣确实不知,臣近日都在府中。若是有人冒了臣的名义谋反,定是陷害臣,请陛下明察!”
“究竟有没有此事,稍后便知了。王承恩,现在几时了?”
王承恩来到秦政身侧:“回陛下,午时了。”
“哦,好戏该结束了。龙禁卫何在?”
一阵脚步声,站在两侧的龙禁卫上前来。
“分出两个人,传朕口谕,调提督府的兵马,一队在城内镇压作乱之人。一队仔细巡察宫门周围,让所有百姓离开,若有违抗着,当即擒拿。
另外分出八人,关闭宫门,把守宫门口,非东厂番子、龙禁卫不可进出,若见可疑之人,当即擒拿。”
“是。”龙禁卫应声离去。
“王承恩,拟两道圣旨。着东厂,立即前往立威营和振威营,将都督李振、朱温等一干人等拿到宫里来,并带曹无伤进宫,令两营人马返回营寨,不得出营。”
王承恩即刻令人拟了两份圣旨,秦政看了,用印后让人发出。
严嵩几人此时才意识到,秦政说京营有叛逆,并非虚言,而且早就做了布置。
……
承天门外,有三四十个人衣着朴素,目光炯炯有神的人,正聚在一起,躲在一个墙角,盯着前方正来回巡逻的士兵。
他们正是朱温等人请来的武林人士。
其中一个身材修长,脸型消瘦的人道:“这都午时过了,怎么城里怎么还没动静,按时辰算,朱温他们也该进城了,咱们要不要打进宫去?”
一个贼眉睡眼,身材略小,留着长须的老者,看了看太阳,道:“不急,可能他们刚进城,等他们传来消息,再进城不迟。”
两个龙禁卫,从承天门内出来,向东边而去,看着龙禁卫离去,这个老者沉默半响,蹙眉道:
“不好,咱们可能被皇帝发现了,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先行离开,等朱温进城后再说……”
那个身材修长的青年,瞥眼看了眼老者,道:“亏你的名号叫鬼阎罗,你这胆子这么小,真不知道是怎么得来的这名号?”
众人闻言,都是哈哈大笑,说道:“正是,咱们都来到这里了,要是就这么走了,传到江湖上,还要不要脸了……”
外号鬼阎罗的小老头听了,感觉受到了侮辱,愠怒道:
“你们懂个屁,当这里是乡郊野外呀,到处都是东厂番子,说不定咱们早就暴露了……朱温现在都没有动静,说不定已经被人擒了。”
看向那个瘦长青年,道:“你既然这么有胆子,那你就继续待在这里,老夫惜命,不奉陪了……”
正说着,还没等他走,又有几个龙禁卫从门内出来,先是将门关了,而后左右扫视一圈,忽然看向他们这个方向,向着这边走来。
老者脸色大变:“不好,他们发现咱们了,正向这里来,快跑……”
说着,一个转身,向南而去。
剩余的人也有些慌了,一看,龙禁卫果然向这边走来,以为真被发现了,忙道:“风紧,扯呼!”
然后四散而逃,有的向南,有的向东,有的向西。
龙禁卫原本并不知道他们藏在墙角,此时听到声音,忽然看到这么多人奔逃的身影,想到秦政讲的见到可疑之人,当即缉拿,当即喊道:
“什么人?站住!”
一边喊着,就追了过来。
那帮武林人士一听这话,跑的更快了。
龙禁卫见此,认定必是贼人,便全力追击。
正在巡城的士兵见了,以为是小偷,也追击过来:“何方贼人,站住!”
那帮武林人士闻言,又加快了脚步,拼命奔逃。
他们所在的位置,名为千步廊,是宫门外六部衙门的所在地,周围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
士兵见到他们的身影,和后面追击的龙禁卫和巡逻兵,便将他们认定为了贼人,一边敲锣呼唤其他士兵,一边开始追击。
一时,一场街道追击大战,在宫门外上演了起来。
……
未时,秦政正坐在太和殿龙椅上,就着御案,批阅奏折,下面的一众大臣也都在等着。
殿外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众东厂番子押着李振、朱温、曹无伤等人,迈入大殿,向秦政行礼。
秦政放下朱笔,向他们道:“平身。朱温、李振,你们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