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什么不要插手,究竟谁才是一直陪在岚身边的人啊……”冷泉静独自走在路上抱怨道。
刚才吵架的时候她脑子有点乱,很多东西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件事明明是自己占理才对。
可恶!
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她把气撒在了路边的石子上。
望着滚在坡道的石子最后掉下堤坝,冷泉静意识中突然萌生出从这跳下去的想法。
但在转身走向斜坡草坪的那一刻,她又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逗笑。
笑着笑着,一种无力感涌上全身,索性岔开腿随意地坐上草坪,想着自己今后又该怎么办。
一双校服配套的圆头皮鞋被随意地脱在身旁,腿上仅仅穿着一层丝袜的她,无视由脚底传遍全身的刺痛,直接踩上了草坪。
开始的不适让她不由自主翘起了脚尖,斜阳撒下,被包裹住的颗颗玉趾隔着黑纱若隐若现。
及膝的百褶裙因为岔开的双腿而自然下垂,止在了黑色与肉色交接的微微勒陷。
由于天色渐晚,又是双休,很少人会从这条路经过,这也是冷泉静敢这么大胆的原因。
她望着黄昏映照的河水沉思良久,千言万语,化作一声短叹。
“呵。”
就在刚才,她把拆开两人的手段全都模拟了一遍。
有效的办法屈指可数,绝大部分都收效甚微,至于成功的代价,无一例外会让岚彻底讨厌自己。
无能为力,束手无策。
这是她最后得出的结论。
冷静下来想一想,或许岚喜欢上佐仓茜才是理所应当。
多亏自己平时打的辅助,岚现在对佐仓茜的好感已经不是一招两招可以破坏的了。
而且跟佐仓茜比起来,自己确实没有什么竞争优势。
对方是人气作家,而自己却没有拿得出手的资本。
虽然冷泉静对自身的姿色也很自信,但相比之下,她也不得不承认,佐仓茜才更有女人味。
回想起自己被对方抱住的时候,那副欲罢不能的丢人模样,果然自己也差点沉沦于佐仓茜身上的那股特殊气质了吧。
岚肯定也被这样抱过。
不甘心!
她一边想着,拿出手机,尝试着搜了搜伊吹岚的书。
果然,输入他的名字就能查到了,虽然很冷门就是。
“出版时间就在一年前呢,是在接触佐仓茜小说之后。受到她的小说影响了吗?我居然一点都没察觉。”
她小声自言自语,满脸惆怅。
收起手机,再次望向河面时,她突然觉得这样的happy end也不错。
岚已经有其他人依靠了,已经不需要自己拯救他了。
佐仓茜老师应该很有钱吧,完全有能力带岚离开这座镇子呢。
自己再努力攒钱去东京读书又有什么意义,当第三者自取其辱吗?不如顺从父母的意愿在附近的普通大学读医,皆大欢喜。
“太棒了。”
毫无感情的一声长叹后,冷泉静穿好鞋子重新起身,拍了拍裙子上沾到了草屑,缓缓走下斜坡。
“喂!”
没等她往下多走几步,某个人的叫喊声突然从道路上传来。
冷泉静置若罔闻,因为不是岚的声音,所以她不在乎。
直到一段急促的踩踏声后,那人跑下来拉住了她的手,冷泉静这才被迫停下脚步,回头看去,率先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头银发。
户冢翼?
“虫豸,把你脏手放开。”
对于这种当面侮辱,户冢翼猛吸一口气压了压火,才忍住没有发作。
甚至和声和气:“你干嘛呢?”
我殉情呢。
冷泉静本来是想这么回答的,但最后她还是改了口:“找点刺激,填补空虚。”
户冢翼一愣,随后露出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那刚好,跟我走,保证塞满你的空虚。”
冷泉静白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户冢翼见状,正要去拦,冷泉静突然又停下了脚步。
她侧视着他:“喂,你喜欢我对吧?”
由于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这么问,户冢翼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竟哑住了,想不出合适的回答。
不过冷泉静也没给他回答的机会,她刚说完上一句,便立刻补充道:“算了,你好恶心,当我没说。”
发现自己自作多情的户冢翼顿时恼羞成怒,再也不顾怜香惜玉,直接抓上对方的手臂,硬是给拽回了人行道。
冷泉静这才发现,户冢翼的身后一辆车里,还坐着三个社会混混,他们色眯眯地观察着自己这边,显然是户冢翼带来的马仔。
“哟,这次知道带帮手啦。”
至于上次,指的自然是昨晚的事情。
户冢翼被挖苦后也不恼,反而开玩笑道:“多亏有你,我可是好好体验了把蹲局子的乐趣——刚被捞出来,几个朋友打算去喝点,一起吗。”
冷泉静毫不掩饰内心的鄙夷:“有病,你不如把话说得更明白些。”
户冢翼坦言道:“别这么敏感,只是打算交个朋友。”
“你觉得我是跟你们是一路货色吗?还朋友,凭什么?”
说罢,冷泉静白了他一眼,转身便走。
户冢翼依旧和颜悦色,像块狗皮膏药般粘了上去:“凭我家有钱有势呗,多攀个关系不好吗?”
冷泉静嫌弃到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有钱有势还搞这么麻烦干什么?绑架我不就行了,反正就算犯了事儿也能动用家里的关系。”
说到这,她特地抬高了声音:“不想招摇过市就找个人少的地方对我下手,到时候我还不是任由你摆布。”
户冢翼叹了口气,满脸写着无辜:“别这么说,我又不是地痞流氓。”
冷泉静突然站住,直指他背后那辆车。
“不是?你看看你们那副德行,自我感觉还挺良好?”
说罢,她转身接着走自己的路。
殉情的气氛和心境都被破坏了,冷泉静现在只想回家静一静。
话已经说绝了,再聊下去也不会有什么进展,户冢翼无奈,只好随她的便,不再去纠缠。
虽说原本也没抱多大希望,但被如此骂了一通后,他多少还是有点不悦,坐回车时,脸都是板着的。
旁边的一个马仔替他打抱不平:“翼,她也太过分了,不能就这么放过她吧。”
另一个人接过话茬:“就是,翼,要不咱给你出出气,要我看这女人就是假正经,等真弄起来,叫的声儿指不定多……”
“闭嘴!”
户冢翼怒斥一声,吓得那人立即噤声。
他靠在背椅,点着根烟,闭上眼缓了缓心态。
“走,走走,走走走,该干嘛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