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到这里,梁岳惊觉不对,这中间应该还漏了一节儿。
坚持不肯喝合卺酒的原身,最终还是被葫婢与剑婢一人逮住一只胳膊,满满一壶桂花酒被顾惜月捏着他的鼻子给硬灌了进去。
然后,喝醉的原身便发开了酒疯……
然后被心疼“芦花”的顾惜月一巴掌打晕,从临时当作洞房的听雨小筑扔进了磨房。
“姓梁的,你到底给我姐…这鸡吃了什么?”
顾惜月气急败坏的大声怒吼,打断了梁岳的回忆。
他转眼看去,心中暗暗后怕不已,那赤枣药丸幸亏是被芦花鸡抢了去。
这“正经丹”它果然不正经,闲着没事你脱人……呸,你脱鸡的衣服干嘛!
一地鸡毛乱舞,原本羽亮毛顺的芦花鸡,此刻两腿挺直,成了只光洁无毛的粉红白条鸡。
一条找不到回家路的蚯蚓似的紫线,弯弯曲曲的,从红肿的鸡屁股一直延伸到鸡头。里面仿佛爬满了蛆虫,竟然不断蠕动着一直拓宽那道紫线。
“姓梁的,我姐这鸡但凡有个三长两短,看你怎么死!”
顾惜月一脚将梁岳踹倒在地,抱起仍烫手的白条鸡,飞也似的窜出了秦楼。
剑婢与葫婢跟着踢上两脚,追随顾惜月而去。
梁岳手捂小腹,咬着牙在地上蜷缩成了煮熟的大虾。
这小娘皮,够狠的!
要不是老子躲巧了,你这一脚,绝对会让小老弟出师未捷身先死。
一时间,花厅里静得落针可闻。
好一会儿,腹中疼痛渐止,梁岳刚要睁眼爬起来,扑通一声,什么东西倒在他身上,正好砸中额头青紫大包。
嘶~
梁岳疼得从牙缝里长吸一口冷气。
齁嗓子的石楠花味儿,呛得他连声咳嗽起来。
用力连推几把,方才推开,这才发现是李六娘将他压在了身下。
“你搞什么!”
梁岳揉着额头坐直身子。
李六娘懵懵懂懂睁开眼,见自己与梁岳身上的衣服俱都完好。
我这是怎么了,刚才难道是做了个梦?
从业十五年来,还从未如此消魂过呢,哪怕是跟东家等人胡天海地那一场都远远比不上。
她羞红着脸慢慢爬起来,摸摸胸口,银票还在。
深吸几口气定定神,瞅了一圈,没能看到鹅黄裙少女,有些急了,“二小姐呢?”
“二百五”乜了她一眼,男人婆似的朗声道:“你这是爽歪歪得晕头了吧?哪来的二小姐,那是顾家三小姐,早走了。”
不是秦媚儿?早说嘛!
李六娘一直微躬着的身体,立时挺拔了起来。
淡定地将银票往沟壑深处塞了塞,上前扶起梁岳,“公子,继续吧。”
继续个屁!
梁岳刚要拒绝,忽然想起“本始元磨”是炼化了狐媚骚气,才得到的正经丹。
这花厅内可是满满一屋子的狐媚子。
那只芦花鸡都挺腿了,眼见是不行了,顾惜月随时都可能会来找我算帐。
她若存心杀我,只怕无需下剑。
总得有个保命的手段才好,于是改了主意。
点点头道:“好!不过,我得先挑一下。”
见梁岳答应,李六娘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只要你把流程走完,就万万没有退钱的道理,哪怕一文都不行。
嘿嘿,这一千两银子除了自己,秦楼其他的人都不知道。
所以,下月便要参加牡丹花会的乖女儿就又多了几套衣服与金银首饰。
瘦马也是马,俏马配金鞍。
如此一来,本就国色天香的乖女儿,拿这“牡丹花魁”定是唾手可得。
打出名气,我那宝贝女儿随便一躺,那金银财宝还不得跟黄河水似的,哗哗哗哗的就“躺”进来了。
到那时,我去书院街买上一群最会花花肠子弯弯绕的读书人……天天喂他们喝老娘我的洗脚水!
遐思一番,不由又想起了刚才那消魂蚀骨的梦。
反正他也不是东家女婿,何不……嘿嘿嘿~
她食髓知味,意犹未尽地盯着梁岳,一脸渴望的毛遂自荐道:“公子,我…”
梁岳早大踏步走向了混成一排的姑娘们。
留下李六娘在原地凌乱,老娘我这是被嫌弃了?
怎么可能,连东家的那位贵客,尝过后都直夸:她好!我也好!!
唉,这紫头俏郎君,还以为是个风月班头、闺中翘楚呢。
结果,仍是个没什么经验的青瓜蛋子罢了。
嗐,年少不知姐姐好啊!
梁岳从头到尾,眼神互交,一个个的盯过去,那“本始元磨”如挺了腿的芦花鸡般,一动不动。
不应该啊,同样都是失足妇女,为什么李六娘有狐媚骚气,其他人就没有呢?
他不甘心地从尾到头又挨个看了一遍,“本始元磨”还是无动于衷。
“请问,还有其他姑娘吗?”
都没相中?
李六娘刚死过一回的心又荡起双浆,“公子,我。”
梁岳一直担心顾惜月随时会回来,即便是看姑娘们时,眼角余光也一直瞄着门口。
听到李六娘莫明其妙的话后,盯着她的眼睛怒道:
“我问你,还有没有其他姑娘?”
李六娘被他瞪得头皮发麻,脚尖紧绷,好霸道的紫头俏郎君,人家好喜欢。
就在这时,楼后面突然传来一道高亢粗犷的男子声音,“哈哈哈哈,一道残阳入水中,半浆涩涩半浆红。不愧是圣女,好深的功夫。”
圣女?顾惜月??
梁岳的心一下蹦到了嗓子眼,她不是从大门走的嘛,什么时候跑到楼后头去了。
哪还顾得上收集“正经丹”,他拔腿便逃。
刚到门口,又是一道娇滴滴、软侬侬的靡音传来。
“莲公子,你肚子那么大,奴家坐不到,坐不到啊!”
这嗓音,明显不是顾惜月。
梁岳停下脚步,伸头看向门外,大街上空荡荡的,没有马车,更不见半个人影。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他边迈步边摇头哂笑,这所谓“圣女”在大奉王朝就如此烂大街吗,随随便便,一座青楼里便遇到了俩。
一只脚刚迈过门槛,眼前突然一花,一道白影堵住了去路,赫然是那一脸英气的“二百五”。
“不想死的话,今晚就留在秦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