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拉我,我肚子疼!”梁岳捂着肚子大叫。
武二连忙松开他,“那你自己去吧,我可不陪你了。别怪楚大人嫌弃,那味儿,太冲!”
梁岳当然不会自己去,内院还住着个叫什么玉无双的圣女。
男孩子一个人在外,可得学会保护自己。
“二哥,不是兄弟我说你,刚才还说什么不求同年同月……”
“走走走!”
武二一把拉起他。
如此一来,反倒闹得梁岳有些脸红,纵然没了潘金莲,这武二也确实能处!
“请问,这里可是秦楼?”
一道极为苍老的公鸭嗓声音从背后传来。
梁岳一怔,这声音怎么有些耳熟,一时又想不起从哪里听过。
武二抬头,见门外站着个花白头发、一脸老年斑的青衫老者,“去去去,土都埋到脖的老棺材瓤子了,逛什么青楼,你不要命了?!”
土都埋到脖了,精力还这么旺盛?
梁岳好奇地转回身,看了过去。
尘封已久的记忆,瞬间打开了闸门的水般流淌了出来。
“是你?”
“是你?”
二人几乎同时大叫一声。
二人眼神对上的刹那,团团紫气从老者眉心里涌出来,被“本始元磨”吸入磨眼。
青磨转动,金星汇聚。
【炼阉竖阴气,得“奇经丹”。】
梁岳手心里又多了一枚赤枣药丸。
他连忙收起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学生大礼,“学生梁岳拜见先生!”
腰弯成近九十度好久,也不见老者说起身。
梁岳心里有些不耐烦,若不是怕被你看出我是穿越者的破绽,我何苦如此做作。
只好忍气吞声的又说一遍:“学生梁岳拜见先生!”
武二突然拉了下他,“大兄弟,这位老先生,不太对劲啊,不会是过去了吧?”
不会吧,太过激动,心脏骤停?
梁岳直起身看向老者,只见他双目紧闭,眼球飞速转动,嘴里一遍遍地小声重复嘟囔:娘娘,您终于可以含笑九泉了!
阉竖,那不就是太监的别称嘛。
原身这乡下老家里的私塾先生,一脸络腮胡子的李奎,竟然是个没把儿的?
问君能有几多愁,直逼得老太监逛青楼。
这才三四年没见,他怎么就愁……呸,老成这样子了?
胡子没了不说,连身形都佝偻了。
不过,娘娘又是谁?
梁岳轻摇下他,“先生,醒醒,醒醒。”
好一会儿,李奎才缓缓睁开眼,原本浑浊昏黄的玻璃体里,多了一丝儿生气。
“老奴李奎拜见姑爷!”
李奎突然对着梁岳行起了大礼。
梁岳连忙上前拉他,却哪里拉得动,“这……这怎么话说的?先生快别如此!”
“姑爷快别这么说,我只不过是教你认了几年字而已。你从没付过束脩,更没行拜师礼。”李奎正色道。
梁岳仔细回忆,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姑爷,三小姐临时有事回宗门了。临走前,命令老奴来接你回家。”
“那小娘皮走了?那贱婢跟虎婢呢?”
李奎脸上不悦一闪而过,“走了,都走了。三小姐还说,荷月山庄就留给姑爷住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她不杀我了?”刹时间,梁岳比又去了趟茅房还要轻松。
“她要杀你?”李奎大叫一声,身子立时挺直了少许。
梁岳被他身上突然爆发出来的气势,逼得后退了一步。
李奎的腰很快又垮了下来,“姑爷只怕是误会了,三小姐是你的小姨子,怎么可能杀你。姑爷,有什么事,咱们先回家再说。”
梁岳斟酌半天,方答应道:“好!”
这李奎待原身那是真心不错,应该不会坑害自己。
十岁时,一连三年大旱,家家都穷得揭不开锅,草根树皮都啃光了,村里几乎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
这李奎也不知从哪里鼓捣来的,今天烧个鸟蛋,明天烤条泥鳅的,硬是让原身没怎么饿着。
原身进了县学,冬夏两假的时候,曾多次回乡找他。
邻居们说,原身入学后不久,李奎也不见了。说是死在外面了,没想到竟在这里又遇见了他。
楚婉儿躲在楼梯口,听着梁岳他们三人乘上马车走远,脸上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
顾惜月走了也好,以免那淫贼投鼠忌器,不敢上门。
这回可得筹划好了,无论如何得一定拿住田柏光。
到时候,看老爹还敢再轻视我!
走喽,先出阳谷县,天黑后再潜入顾家守株待兔。
刚出秦楼,李六娘却慌里慌张地跑了来,“武二呢,武二呢?”
楚婉儿用力挥胳膊,甩开她的手,“你觉得本官应该知道吗?本官即便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你?”
李六娘抬腿便往荷月山庄跑,跑了没几步,又停了下来。
急道:“楚婉儿,杀人了,田柏光又杀人了!”
“什么!”楚婉儿停下脚步,一问三连,“在哪里?谁死了?你怎么知道是他干的?”
“紫石街,武大郎炊饼店后院,那武大郎与房东王婆都被杀了,一刀枭首,身体里没有半点儿血液,都已经成了干尸。
这肯定是那淫贼田柏光干的!楚婉……楚提点,赶紧下令封门闭户,全城抓捕!”
“你在教本官做事?”
楚婉儿本来也着急,见李六娘尤甚于自己,反倒起了疑心,所以故意不慌不忙起来。
李六娘咬着嘴唇思量会儿,扑通一声跪下,“不敢,奴婢不敢。只是,只是奴婢有个亲生女儿,寄养在王婆家里,如今却不见了。肯定是被田柏光掳走了,求楚提点救救我那苦命的女儿。”
“好,本官知道了!你先让人烧好洗澡水,本官要沐浴更衣。”
李六娘头磕得砰砰作响,“求楚提点……”
见楚婉儿不为所动,她啪啪地扇起了自己的脸,“是奴婢以前不懂事,得罪了大人。您大人大量,求您救我那可怜的女儿。”
楚婉儿毕竟心软,不得已说出了实话。
“李六娘,不是本官不帮忙。那田柏光是那么好抓的吗?本官在你这里布置了大半个月,结果呢?”
“你放心吧,你女儿死不了。少则七天,长则半月,就会回来的。”
“李六娘,雏不雏儿的,不就是一层……几千两银子的事嘛,至于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