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诗见他没反应,只道指望不上,扯着嗓门大喊开了,“田柏光,田柏光,你再不来,本姑娘就要渴死了!”
梁岳打断了她,“别喊了,你喊破喉咙也没人理你!”
“破喉咙~”
她还真喊上了,“要你管!你个大傻子!田柏光……”
“田柏光已经死了!你若真想喝水,说不定我有……”
“要死了你!你真坏,跟武大郎一样坏!”
梁岳又被惊了个趔趄,她竟然认识武大郎?
“王婆给什么有钱人家养马去了。”
听武二这么说,当时便有所怀疑,谁会请个老婆子养马呀,敢情,她养的是瘦马!
李师诗明明是在责骂人,那可娇滴滴的话语,再配上那一脸嗔怪的表情,可谓媚骨天生、风情万种。
跟武大郎一样坏?
小姑娘,你这路走窄了呀!
“你真想喝水?”
“嗯!”李师诗咽了口唾沫,使劲点点头。
一会儿,又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道:“不过,那样的我可不喝,打死我都不喝!”
“那好,我来想想办法!”
“谢……”
李师诗感激地抬起头,很快又恼了,想办法你就好好想办法,你搓手干什么?
武大郎对王婆干坏事之前,每回都要先搓手的。
梁岳左手搓着右中指,心里想着我要出去。
下一秒,他果然出现在了婚房里。
“插死你,插死你,你个坏东西!”
乍在地上站稳,便看到汐雨一边骂着,一边以“流光”剑尖狠狠地插刀背上那铜钱大的圆孔。
感应到房间里突然多了个人,她停下剑,喝道:“你去哪里了?死色坯,你怎么不穿衣服?”
汐雨说着,“流光”嗖一声插入了被子当中,只留个剑柄屁股在外面摇晃。
梁岳看看身上,可不是,围在腰间的红裙子不见了。
顾不上多解释,穿好衣服后,来到外间,右手拎起个茶壶,左手刚要摸向右中指。
想了想,停了下来。
重新回到里间,两胳膊横抱起“血鬼”,这才拎着茶壶,真正摸向了右手。
又是一阵眩晕后,他再次来到了金屋。
未等落地,先吆喝上了,“水来喽!”
“谢谢!”
李师诗惊喜地望过来,然后又看到了那个没穿衣服,两手空空如也的大傻子。
梁岳看看自己,可不是,闹呢!
壶呢,刀呢,衣服呢?
“你再等我一会儿!”
一连试了两次,次次如此。
梁岳终于明白了,自己可以随意进出这须弥戒,但带不走也带不进来任何外物,连身上穿的衣服都不行。
难道,还真得喂她常温的?
回到婚房,他先咕咚咕咚灌了一肚子凉茶,然后……然后在嘴里留了一大口。
李师诗都习惯了,怔怔地坐在椅子上,两手捂着脸,都懒得搭理他这个大傻子了。
不过,手指缝却张开得很大。
梁岳走上前,戳下她的肩膀,指指自己鼓成个气蛤蟆的嘴。
李师诗慢慢羞红了脸。
怪不得娘亲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梁岳连扯几次,李师诗直接扭转身不去理他。
没办法,他只好张嘴将水吐到桌子上,以证明自己不是骗她。
“水!”
听到水声,李师诗转过头来,看着顺桌面流到地上的水,直咽唾沫。
“你,混蛋!”
本来就干得嗓子窜烟,又跟梁岳说了这半天话,口自然更渴了。
见不到水也就罢了,至少还能勉强忍受。
可现在,明明水就在眼前,看到喝不到,那滋味儿,别提多难受了。
“你个大坏蛋!就会欺负人!”
李师诗边骂着,趴在桌上呜呜大哭起来。
最见不得女孩子哭的梁岳急得直头疼……两个都疼。
“对不起!你也看到了,我试过多种办法,只有这样,我才能把水带进来。你若是想喝呢,我就这样一口口的帮你带,不想喝的话,就当我从没来过。”
“呜呜,你个坏蛋,你个大混蛋、臭流氓!”
梁岳分明看到,桌面上,她趴过的地方,残留的水跟被纸巾吸过一样,没了。
切,就你这点儿道业!
好像谁不知道似的,死母鸭子嘴更硬!
梁岳再次含了一大口水进来,再次戳戳李师诗的肩膀,再次指了指自己的嘴。
李师诗埋头趴在桌上,不为所动。
他一把抄起李师诗的脖子,大嘴贴了上去。
一个动作慢,一个要得急。
一大口水,一个使劲吐,一个全力吸,眨眼的功夫便没了。
被夹住脖子挣不脱的李师诗,羞得脸都埋进了梁岳的肘弯里,“我……我那牢里有……有碗的。”
一连十七八次后,李师诗脸上的羞红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喝了水后的鲜嫩水灵。
放在桌上的碗,倒是一次也没能用上,一个不想,另一个没想起来。
“下次,我会带饭过来!”
匆匆撩下一句话,梁岳逃也似的离开了金屋。
不逃不行啊,丢人,比秦楼时的那只芦花鸡还丢人,至少它没有放出主动鸡能。
翘首以待的梁岳,对上翘首以盼的李师诗,逃慢了,那可真就是下大雨没打伞了。
喜欢上一个小姑娘很正常,喜欢上一个小姑娘可就伤天理了。
不过,放地球上,就她这么个尤物,什么五年七年的,绝对值!
他再…再再次的回到婚房,汐雨也麻木了。
见他终于不再折腾,没好气地说道:
“虽然你很大很好看,你不知道,司空见惯后,容易让人审美疲劳吗?”
梁岳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你以为我想啊,我可是在造七级浮屠!”
汐雨“切”了一声,“你是进须弥戒了吧?”
反正不可能瞒过她,梁岳系着腰带,“没错儿!”
“里面有个好看的姑娘吧?”
关你鸟事……呸,关我鸟事!
不想承认也不行,大红喜袍还打着太阳伞呢。
从小生长在红旗下的五道杠少年——梁岳,诚实地点了点头。
“一趟趟的,就为了送水?你不知道,有种东西叫神识吗?”
汐雨的声音幽怨得仿佛是看到“一骑红尘来、荔枝烂全筐”的羞花娘娘。
“什么是神识?”
这话把汐雨问愣了,对啊,跟一个没有灵根的料物,讲灵力、讲神识?
我有病还是他有病?
突然之间,汐雨莫明兴奋起来,只要我跟你在一起,顶多五十年,等你死后,你的便都是我的了!
于我这器灵来讲,便是百年时光,也不过是睡一觉儿的事。
可惜,美梦总是容易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