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色坯,你又在干坏事!”
等在门口,久候不开的顾惜月,飞起一脚将一颗石子踢入荷花池里,找出一长串水漂。
梁岳这才有空静下心来,看向手腕上的红头绳。
刹那之间,他有了明悟。
对着爬在梳妆台上扔有些愣怔的芦花,他心里默念一声:缚!
“红头绳”飞离手腕,骤然变粗变长,眨眼间将芦花紧紧地捆了起来。
“哥……”
它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便被五花大绑着扑通摔下了桌子。
“红头绳”深深勒入它的皮肉里,乍看上去,倒象是一只祭祀时用的整鸡。
梁岳再默念一声:收。
捆仙绳脱离芦花,重又变为红头绳,套在了他的右腕上。
元磨出品,必属精品!
关键是它无需外力支持,自行便可捆缚,可真是好东西!
既然名为“捆仙绳”,应该是连仙人都能困住吧。
顾惜月那小娘皮若是真敢出手杀我,我一绳子将她捆起来,不打烂她的屁股才怪。
对,还有她娘!
芦花趴在地喘息半天,方幽幽地问道:“哥哥,刚才是什么东西,怎么突然之间就把伦家绑住了?吓死伦家了,还以为你要干坏事呢。”
梁岳听得直想挠头,顾惜月这么说,花花你也这么说,我在你们眼里就是如此不堪吗?
随着锻体药液越来越清,钻入体内的“小虫子”几乎感觉不到了。
等没了紫红,完全变成一桶清水,他这才出了木桶。
摸着已不再红肿,但仍有些疼的头顶,他望向了房梁。
南屋虽小,这梁离地也近三米,我轻轻一跳,便碰到了头,难不成我也会功夫了?
拿毛巾擦身体的时候,他这才发现从小腹下,穿过肚脐到胸膛,再到胳膊,多了两条弯弯曲曲的极淡的紫线。
仔细看去,跟在秦楼服用了“正经丹”的芦花身上的那条极为相像。
为了验证,他深吸一口气,抱向已变成清水的澡桶。
两人抱粗,盛了足有几百斤水的大桶,竟然轻易地应声而起。
芦花瞪着一双鸡眼,见怪不怪地看着他,“哥哥,你也服用了那种红色药丸吧?那药丸什么都好,就是会脱人衣服!”
梁岳一把抓起它,“那你还抢!”
“哥哥,你弄疼我了!”芦花委屈地叫了一声。
梁岳连忙道歉。
原来,力量突然变大,没掌握好力道,捏疼它了。
轻手轻脚地换上了顾印月那天新买的衣服。
“哇哦,哥哥你真俊!伦家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化形为人了呢。”
我比你还着急!
梁岳心里想着,抬手开门。
趴在他肩头的芦花,突然小声说道:“伦家会说话的事,哥哥别跟外人说哦!”
见梁岳答应,它竟然伸出一根纤细的鸡爪。
一人一鸡拉了勾勾,这才真正出门。
恨恨瞪着屋门的顾惜月,一见到头发仍湿漉漉的梁岳,两眼立时直了。
清晨的阳光撒在他白皙却棱角分明的脸上,铺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面如冠玉,星目剑眉,英俊挺拔,玉树临风……
可惜我顾惜月平时只顾着修炼,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儿。
天底下所有的好词儿,都用在他身上,也绝不为过。
姐夫…呸,这死色坯昏迷一场,生得倒是越来越好看了呢!
难怪姐姐明知道他是个凡人,还倒贴着一定要嫁给他,连娘亲都拦不住。
“死…姐夫,大姐不想走,娘亲偷偷告诉我,让你劝劝她!”
难怪你等了这么久……梁岳停下脚步,“我为什么要劝?再者,我也不是你姐夫!”
哼!
顾惜月一脚又踢飞一颗石子,落入荷花池,再打出一长串的水漂。
梁岳不觉有些惊奇,这修仙之人就是不一样啊。
随便一脚,便打出十八个水漂,每个水漂又生出九、八、七、七……总共168道波纹。
随便看了一眼,便得出如此多的结果。
梁岳惊觉,看来这视力也大有长进啊!
就是不知……
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顾惜月那气鼓鼓的胸膛上。
很明显没有透视功能,他轻摇了摇头。
死色坯!
顾惜月压下心头怒气,强装出一幅笑脸,待要说句软话,求他劝走姐姐,眼角余光看见大姐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拿着蘸了青盐的柳枝走了过来,只得作罢。
侍候着梁岳刷完牙,顾印月直直叮着他的眼睛,“我不走!”
感受到顾惜月随时便要暴起杀人的目光,梁岳连忙劝道:“那怎么行!家里又没有灵脉,光靠灵石来修炼,肯定不行吧?”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还真跟仙侠小说里写的那样,这方世界也有灵石灵脉?
“自然是书上看来的。”
顾印月点点头,“家里其实有……”
“大姐!”顾惜月大叫一声,打断了她。
家里其实有灵石,一样可以修炼的?
梁岳更好奇的是,那葫婢不是说,连她娘都看不太懂印月眼中意思的嘛,顾惜月这小娘皮如何知道她姐想“说”什么。
莫非她们真是三胞胎,所以心意相通?
不知道在床上……
咳,咳,想远了,想远了。
不对!她说的如果是“家中其实有灵石”,顾惜月何至于如此急赤白脸地打断她。
荷月山庄中有灵脉?
在心里默默过了一遍山庄布局图,梁岳的眼睛不自觉地看向了“听雨小筑”。
内院所有的房子都是围绕那荷塘而建,那灵脉的脉眼不会就是荷塘吧?
难怪,这才刚开春,里面便生了孑孓,更有只三条腿的金蛤蟆。
顾印月见他看向荷塘方向,两眼笑成了月牙儿,“夫君不愧是读书人,聪明着呢,一下便猜到了。”
如此一来,梁岳反倒犹豫了。
本还打算,让楚婉儿带自己出顾府,然后便远走高飞。
此地真有灵脉,自己若是能修炼,上哪儿去找如此合适的地方,况且还有她!
自从得了金莲子壳及莲子心后,他总隐隐感觉与灵根有关。
“喂,你们有完没完,有什么悄悄话,就不能留到夜里床头上说?非得站这大太阳地里,也不嫌晒!你们不饿,本官还饿了呢。”
被楚婉儿这一搅合,去留的事儿,自然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