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星靠着床头，陶茗窝在他怀里，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声，心里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问题想问，却不知如何开口。

苏南星轻轻摩挲着陶茗的后背，余光瞥见她有些发愣，轻声说道：“老婆，你在想什么？”

陶茗摇摇头。

苏南星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以后不要再说那种话了，我不爱听。”

陶茗点点头。

苏南星见她情绪不太对劲，暗自琢磨了一下，叹了口气：“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吧。”

陶茗垂下了眼帘，不让苏南星看见自己的眼神：“我肚子里的孩子去哪儿了？”

苏南星手上的动作停顿下来，接着将陶茗向上抱了抱，让她离自己更近一些：“其实我们每一世在一起的时候，你都怀孕了。不过只有两次胎儿成了型，别的刚发现就被拿掉了。”

陶茗心中一痛，自己已经是个妈妈，对于这种事情容忍度极低，咬了咬嘴唇，强压下脱口而出的质问。

苏南星感觉到陶茗身体僵硬了一些，轻声道歉：“对不起，我保护不了你。”

陶茗没有回应。

苏南星心知光道歉是没有用的，毕竟陶茗遭受的是精神与身体双重伤害，现在应该让她知道所有的真相。

“幽梦那一世，得知你怀孕，我欣喜若狂，却不敢让别人知道这个消息。小心翼翼将你藏在寝宫，千挑万选才挑出几个信得过的丫鬟照顾你，就怕你有危险。”

陶茗对于这一段丝毫没有印象，她只记得自己一觉睡醒，肚子里的孩子就没了。

“一天一天看着你的肚子越来越大，我的担忧越来越重，就怕你生产的时候遇到危险。”

“原本我计划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你安全生下孩子，谁知西灵的父亲西乌大帝突然造访，拿出一份契约说我与西灵从小定了亲，只有我娶了西灵，她才能继承帝位。”

陶茗疑惑地抬起头：“为什么？”

苏南星自嘲一笑：“人人都想坐上那个位子，却不知道那个位子有多辛苦。西灵上有哥哥，下有弟弟，可惜那几个都是败家子，要是帝位落在他们手里，等到西乌仙去，西方必定大乱。”

陶茗惊讶不已：“你们也会死吗？”

苏南星哭笑不得：“我们只是寿命长了一些，能力大了一些，当然也是会死的。我也是从我爹手里继承了帝位，也算是投胎投的好。”

“那你没有兄弟姐妹吗？”陶茗一点儿也想不起来曾经见过苏南星的家人。

苏南星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陶茗实情。

陶茗见他这种反应，心中大概有了猜测，估计八成也是个残酷的故事，没必要再去捅苏南星的心窝子，随即岔开话题：“你继续说西灵的事，我对她一点儿都不了解。”

苏南星心中感激，他实在不愿意去回想争夺帝位的惨烈，继续说道：“西灵虽然是个女人，却干练果决，能力超群，在一群败家子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出色。”

“但是，她依旧是个女人，她坐上那个位子，根本镇不住下面的人，所以她爹就想借助我来帮她稳定局面。”

陶茗心道这种操作一点儿毛病都没有，换了自己也会这么干，只是西灵她爹未免也太高瞻远瞩了，他是怎么知道以后自己的儿子都靠不住的？

想不通就问：“听你这么说，西灵她爹也太厉害了吧？从小就帮她定了你这门亲事。”

苏南星扯了扯嘴角：“不是跟我，而是跟这一任南方大帝，我只是恰好继承了帝位罢了。”

陶茗想到了一种可能，浑身一抖：“那如果你爹当时在位，难不成西灵还得跟你爹成亲？”

苏南星点点头：“那是自然。”

陶茗不禁感叹道：“包办婚姻害死人啊！”

“生在这种家庭，得到了别人努力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资源，当然也得牺牲自己一部分选择权。”

苏南星顿了一下，说出自己的猜测：“其实我一直觉得那份契约是假的，只是没有去验证。不管契约真假，与西灵成亲，对双方都有好处，这件事就值得去做。”

尽管陶茗理智上也认同这种做法，可是一想到与西灵成亲的是苏南星，心里就极其不舒服，身为女人，谁也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共享自己的男人。

苏南星亲了亲陶茗的额头，神情温柔：“遇到你之前，我肯定痛痛快快就跟西灵成亲了。只是遇到了你，我就会考虑你的感受，想要推掉这门亲事。无奈底下的人全都极力反对，毕竟结亲之后的好处大家都看得到。”

陶茗之前已经记起了这一段，她当时躲在苏南星身后，将大殿里发生的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也知道那帮人态度有多坚决。

只是自己那时候好像没有怀孕，这样一来时间对不上。

“我记得我曾经躲在你身后，看到了他们反对的情形，接着我就被他们说动，决定配合他们，可是我记得那个时候没有怀孕啊。”

苏南星轻轻拍了拍陶茗的后背：“那个时候孩子已经掉了，我怕你伤心过度，将那段记忆抹去了。”

陶茗磨了磨牙：“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你不能替我做出这种决定。”

“老婆，幽梦跟你的性格完全不同，她敏感脆弱，根本承受不住那种伤痛。”

苏南星想起以前和幽梦相处的时光，幽幽说道：“不怕你生气，幽梦那种性格，根本当不了皇后，她就像一朵娇弱的鲜花，只能养在温室里欣赏，受不了任何风吹雨打。”

陶茗轻哼一声：“那你看上幽梦什么呀？”

苏南星捏了捏陶茗的鼻子，轻笑道：“当然是看上这张脸啊。”

“好色之徒！”陶茗有些生气，苏南星的话听起来实在不怎么样，感觉自己像个物件似的。

苏南星用手指轻轻划过陶茗的脸庞：“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很小的时候，就想象过自己未来的伴侣长什么样，而你这张脸，完美地契合了我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