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单手就给他扣666。
他牛逼是真牛逼。
明明抱都抱了,非要反过来问她,愿不愿意让他抱??
完全不顾及她的颜面。
这死狐狸,是只顾自己开心的。
姜茶茶都能想象她讨好他了以后,他的狐狸眼会怎么受用地眯起来了。
好吧,他既然非要这样,那她就演给他看吧。
可不能让我们的禁欲系男主失望了。
下过一场雨后,非但没有降下一点温,反而让原本就燥热的夜间天气更加闷热了。
可闻淮止衬衫下一阵干爽,他甚至一点儿汗都没出。完美得像是假人,面上是挑不出差错的温柔笑容。
他目光没有移动分毫,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她,似乎不愿意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变化。
他要好好地观察,记录,欣赏。
他向来喜欢有规律的尽在自己掌握之下的事物。像做出一道逻辑精密的数学题,即使解法百样,但答案固定,是死的,被钉死在了那里。
因为是死的,是皆有章法的,所以他做题的时候,方方正正的图形线条,没有温度的数字,让他身心享受到了片刻的安宁。
他希望她也一样,听话的,乖乖的,没有爪牙。
他眼睛静静地看着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果不其然,听到他的话,女人的耳朵便悄然地热了起来,泌出像水蜜桃熟透后的粉。
明明勾着他的脖子,才能让身体的失重感小一点。
可是,她好像因为害羞,虽然勾着他的脖子,却又不大胆,人不放松,被他抱在怀里,身体都在紧绷着。
他的胳膊能感觉到她纤细的后背骨绷得很直。
胆怯,脸红,手指还在悄悄地蜷缩着。
跟他预料到的一样,乖乖的,很听话。
闻淮止的眸色深了下去。
唇动了动,笑意加深。
见她迟迟不答,他声音也涩了下去,像从干哑的喉咙里咽出来的。
“老师?”
夜里没多少风,姜茶茶觉得脸边的一缕头发都湿湿地粘在了锁骨处。
他的话一出,她顿然觉得这里的气温好像攀升了好几度。
尤其是指间的温度,发烫显得更为明显。
他很蛊,还在吊着她。
姜茶茶眨了下眼睛,依着他,他想看什么就给他看什么。
她红着脸,垂下了眼帘,跟被暧昧打得不知所措的小女生一样,声音小得几乎快听见,“我不想弄脏脚……那就麻烦小淮你抱我走一段路吧……”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他观察了有一片刻,便面不改色地微笑,“好呀。”
他的话,给她的感觉,就是仿佛在说“既然你都请求我了,那么我就勉勉强强地抱你一会吧”。
有种尊贵的公子施舍地怜惜了她一下,然后纡尊降贵。
他可能还觉得她需要在心里对他感激不尽。
姜茶茶在心里直翻白眼。
看来,就算他收起来了狐狸尾巴,装斯斯文文的学霸,可是,他骨子里的傲慢还是无法抹去。
像是无法改变的劣根,要人去迁就他。
姜茶茶没说什么。
两人都不说话的时候,路上安静极了。
暗沉沉还在发光的石子路被路灯照得昏黄。
男人抱着她,唇浮着笑,优雅地走着,另一只青筋微弓的手上拎着她那双黑色高跟鞋。
随着走动,漆皮的黑色小高跟正轻轻摇晃着,时不时撞在他的黑色西装裤上,浮想联翩的画面,仿佛是女人美丽的腿,缠在上面,勾着他,禁欲,又带感。
夜晚的湖泊也波光粼粼,她的视线内,只看到了一片银色的光斑,像梦幻的鳞片一样,可以轻盈地入梦。
两人很默契,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他就这样一路抱着她,走到了门口。
对开的铁艺大门敞开着,闻淮止抱着她走了出来,他面带微笑,语气温和有礼地道:“老师想好吃什么了吗?”
“真遗憾,我还不知道老师喜欢吃什么。”
他话一边落下,目光一边下移。
被他抱起,她的裸足就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肌肤是常年不晒太阳的冷白,指甲透着粉。
他确实舍不得老师这样的一双脚被地面的雨水弄脏。
他垂眼,又温润地道:“我先带老师去买双鞋吧。”
“我家的石子路硌到了老师的脚。”
“为了表示歉意,希望老师不要拒绝。”
窄框眼镜下的眼斯文地注视着她。
仿佛胸有成竹,料定了事情发展的走向。
她不会拒绝他。
她会接受他包装成赔礼的道歉,他会亲自精挑细选一双适合她的鞋,蹲下身,再亲自地为她穿上。
她可能会开始心动。
然后,她会穿上他精心挑拣的高跟鞋,跟他去高级餐厅,赴他的约。
他会给她制造出一个浪漫的烛光晚餐。
他会给她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她也无法拒绝他精心设计出来的人设。
虽然今天下了场意料之外的讨厌的雨,但是没关系,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有序进行。
这个晚上注定是完美的。
闻淮止脸上继续保持着温和的笑意。
“吃什么啊……”姜茶茶如他所愿,像小女生一样红了脸,还皱眉假装思考了一会。
最后,在他不解的目光下,她似乎不管他的情绪,秒变脸。
她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就光着脚来到了地面,她拿回他手里她的高跟鞋,微弯着腰,长发一股劲地披落下来,贴着她精致的肩头滑落。
她慢条斯理地穿上高跟鞋。
然后,她目光一扫,便发现了。
她手指指向停在路边一辆早已恭候的不起眼的出租车,她对上他目光深沉的眼,并不怕他,而是笑目莹莹地道:“抱歉,忘记跟小淮说了,实在不想麻烦小淮,让你破费,所以刚才在路上,我就已经在网上约车了。”
闻淮止面不改色,逆着光,看着她,黑色的夜幕下,笑容不变。
姜茶茶可不管他心里怎么想,她假装看了下手机,继续在作死的边缘试探,“时间也不早了,那老师先回去啦。”
说完,她就以奇怪的走姿,踩着高跟鞋走过去,坐上了出租车。
她还没关车门,坐在里面对他挥挥手,在跟今晚的他道别。
只见男人站在灯下,面色如常,金属眼镜反着光,他噙着温柔的笑意,也一同对她挥了挥手。
他微笑着,目送着她离开。
等到看不清出租车的尾巴后,他嘴角的虚伪笑意这才逐渐淡去。
他站在路灯下,淡漠地抽了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