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听我解释吗?”
姜茶茶形容不出来当晚的月色。
今夜的月亮已经也没有那么的亮,而且它早已在乌云的笼罩下变得幽暗起来。
边纪琛抱着她,在山路闲庭信步。青石板台阶面仿佛沾了露,看起来有点潮,却不会害人打滑,更别提他神情沉稳,步履从容。
他的肩衣襟仿佛也沾了夏夜的露水,姜茶茶就算刻意地不将脸贴在他的胸膛,都能闻到那潮湿的凌厉的山中草木的气味。
姜茶茶说完,就紧张地攥紧手。
边纪琛继续踩在青石板,这条下山的路有些狭窄,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挑的小众人又少的下山路。
远处还能听到同学因为顺利找到了宝箱之后发出的叫声,整座山到处弥漫着青春洋溢的气息。
而边纪琛怀里抱着她,偏偏不跟大家结伴走那舒适易下山的大道,而是选择了一条空间只能容纳二人的幽径。
这道深山里的幽径,每走过一段,都颇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诗意情调。
山里的树木生得野性又自由。
边纪琛每下台阶,总有向着天空斜斜生长的树枝轻擦过他的肩,姜茶茶的那头乌发也不小心被这些枝叶给拂过带过。
但是力道是温柔的,就如气温微热的今夜。
听到她说的那句话后,边纪琛垂下了眼帘,他的瞳孔要比平时幽暗些,里面仿佛有浓云缭绕覆盖。
他启了唇。
“好。”
在姜茶茶的印象里,他永远是一个端方雅重的公子。
在伦敦的那些雨夜里连绵湿润的细雨早已以水的形态塑造了他温雅慎独的君子品行。
他默默地看她。
他的声音又淡,又透着说不明的坚定。
给她一种他很相信她的错觉。
莫名的感动之下姜茶茶眼睛都不眨直接老实坦诚地跟他解释:“我说落东西,其实…是骗你的。”
骗他他会生气吗?
说到这的时候,姜茶茶咬了下唇。
她自认为他的好脾气他绝佳的贵族修养,但并意味着他不会生气,不会有意见。
见他不为所动,姜茶茶又硬着头皮说了下去,她不想再骗他了。
见到他那样的眼神后,再继续撒谎,会让她有罪恶感。
就算她要那样做,天使也会拷问她的良知。
而且,她跟闻淮止之间也没发生过什么事情。
所以她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要避讳什么。
“我确实是回去找闻淮止了……”
“我是在山里遇到你之前,才碰到他的,他让我呆在原地等他,可是我走动了,然后就见到你了……”
“我回去,是因为有点怕他……”
她不敢惹阴晴不定的闻淮止。
至少现在是不敢的。
说完这些后,在两人的沉默中,姜茶茶看着他,又眨了几下眼睛,“……你信我吗?”
边纪琛目光温沉地看着她,他好像块玉剔透的,清冷的,被架于高台的,疏离世人的。
他看了她,没应,继续走他的。
姜茶茶:?!!!
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也不回答!!!
真的是吊人胃口,急死人了!
姜茶茶忍不住抓住他的衣襟,又觉得这样太过失礼了,像是玷污了这霁月清风的少年,于是手像触电了一样,松开了。
“你这是不信我吗?”她忍不住道,语气也渐渐低落了下去。
意识到了她话里的低落。
“不是。”
他矢口否认,嗓音冷淡。
那是什么?
他的怀里有香草根的气息,很好闻,让她舒心。
边纪琛微微停顿了一下,继续平视前方,他的目光落在了幽径一侧沾了浓重露水的竹叶身,那绿色在夏夜里太过的浓。
他眉心微蹙了起来。
在这清新的潮湿空气里,传来了他淡不可闻的回应。
他的眸深不见底,凉如夏夜,琢磨不出的语气也像山顶的浓雾。
“只是我有些不太开心。”
姜茶茶不知道这段路到底走了多久。
今晚的探险寻宝活动还在继续,同学都已经断断续续地回来了,经过集合点的时候,姜茶茶就激动得眼睛发光,吵着要过去。
她也这才发现她的帆布包好像落在山了……
可恶!!!
边纪琛制止了她,他抱着她的动作力道分毫不减,还由于她的不懂事,手指还无声收拢了些。
吓得她不敢再乱动。
边纪琛声音淡淡的,“非得现在过去?”
被他那冰冷的眼神一瞥,姜茶茶哪还敢再说话?
她缩了缩脖子。
“不敢,不敢……”
边纪琛抱她回了公寓。
她的房间是三个女主住的,隐私物品都是乱丢的,他一个大男人,当然不好进去。
于是他便打算抱她回他的屋。
进了电梯后,边纪琛伸手刚要按楼层键,想到什么,便看向怀里的她。
“介意吗?”
姜茶茶摇头。
她知道不能太过相信男人,但是她就是觉得边纪琛跟其他的男生不一样。
边纪琛:“我不吸烟,房间早和晚都让人打扫一次。”
“无不良癖好。”
“……”姜茶茶囧。
倒也不必讲得这么的详细。
房卡一刷,智能门就自动开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落地窗的窗帘拉着,月光撒进室内,倒也没有那么的黑暗,他视力也很好,是以整个屋内呈现着沉静的冷调。
他步履迈着,由于室内有些难以视物,她又躺在男人宽大的怀里,于是她看不清他黑暗中的面影。
这种幽暗不能视物的感觉让她有些紧张,他身男性荷尔蒙的气息一点一点地进入她的鼻腔,他微凉的手又触碰着她的肌肤,黑暗里,她忍不住屏住呼吸,心口都发热。
边纪琛将她抱在了沙发。
抱她下来的时候,他的手臂不得不要环过她的细腰,他很绅士,松开时,一点腰间的肢体触碰都没有。
但是黑暗里他高大颀长的身影像是从高处沉沉地向她笼罩,那样的姿势,暧昧得像是将她的腰禁锢在了他的怀中。
可偏生他双眼清明,一身的端方克制。
离得近,她能闻到他从衣襟里散发出来的清冽如雪的气味。
他低头,双手撑在她两边的单人沙发,他欲要从方离开,由于空间太过狭窄,他身往后退的时候,唇不得不要从她的脸边擦过。
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其余的一切感官都过分敏感了起来。
他凌厉清冷的侧脸从她颈侧移开的时候,突然,却在这闷热下来的气氛里垂下了眼,他优越的鼻梁,停在了她花瓣似的唇前。
近得只剩2的接吻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