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来人是春风楼的柳如烟,众人就像是粉丝见到了偶像,简直可以说是仪态万千。
有人激动的手舞足蹈,有人顿时呼吸困难。
更有甚者想去搭讪,顺便吃个豆腐什么的,结果被柳如烟直接无视了。
李林来到这个世界三个月,虽说摆摊的地方离春风楼不远。
实话实说,春风楼这种地方,他可一次都没去过。
当然他也想去瞧瞧春风楼有何不同,不过囊中羞涩的他,实在是消费不起。
见柳如烟一步步走向自己,李林只感觉一阵特别的香气扑面而来,刺激着他的神经。
她的个子很高,腰肢很柔软,身材也很丰满。
她的脸就像一件精雕细琢的工艺品,刚刚恰到好处,多一分则多,减一分则少。
她还有一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摄人心魄。
哪怕李林内心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灵魂,此刻也难免有些紧张。
李林现在已经相信:任何一个男人,都抵挡不了她的微微一笑。
此刻,柳如烟正微笑着看向李林。
柔声说道:“不知先生可愿到春风楼,为小女子算上一卦。”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一阵骚动。
被柳如烟亲自邀请到春风楼,说不定还能进入柳如烟的闺房,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事呀!
不过谁也没想到,李林竟然拒绝了,连柳如烟也完全没有想到。
“去春风楼吗?日后再说吧!在下的摊位在此,三卦算完,才能离开,这是在下的规矩。”李林淡淡的说道。
柳如烟盯着眼前的少年,心里突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
无论什么样的女人,身边全是阿谀奉承的追求者,突然遇到一个拒绝自己的人,总会想去深入了解。
同样,无论什么样的女人,越容易得到的东西,越容易抛弃,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占有。
占有欲,女人从来都不比男人少。
如果一个男人认为女人没有占有欲,那么这个男人一定不是真正的了解女人。
“难道先生就不肯为了如烟破例一次。”柳如烟轻纱抚面,珠泪欲滴,仿佛一个受尽委屈,依然单纯无比的深闺小姐。
柳如烟永远都是这么温柔,。
一个温柔且单纯的女人,总是能令无数男人心软。
柳如烟身处春风楼,她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总是柔情似水,特别是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
名声,不止对男人很重要,对女人来说,同样重要。
一个女人就算长得倾国倾城,如果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而且脾气还不好,无论什么样的男人,对这样的女人都不会有太大的兴趣。
见到如此温柔,如此单纯的柳如烟,周围的男人都快疯了,恨不得自己就是李林,马上答应她的一切要求,哪怕是倾家荡产。
“若如烟姑娘是来测字的,就请写下生辰八字,再写一个要测的字。”李林淡淡的说道。
李林也不是不能去春风楼,只是他不确定跟柳如烟去春风楼,会不会有危险,毕竟他是第一次见柳如烟。
无论什么样的人,表面上让人看到的,往往和内心都是相反的。
越是看上去人畜无害的人心越狠,越是看上去简单的人心思越重。
因为人心是世上最难猜的东西。
你不要试图去试探人心,因为人心是最经不起试探的,你一定会一败涂地。
见李林始终不为所动,柳如烟只好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又在旁边写了一个“念”字。
“念,“心”字上方有一个“人”字,一念在心头,辗转昼夜愁,如烟姑娘的心上压着一个人。”李林笑了笑,看向柳如烟。
这句话,仍然是李林的老套路,试探。
见柳如烟眉头一皱,立刻又舒展开来,李林知道自己猜对了。
女人嘛,既然找上算卦的,总是离不开婚姻、家庭、男人,这是通病。
“敢问先生,这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柳如烟也笑了笑,试图掩盖自己刚刚的小动作。
“侧立为女,正坐为男。压在姑娘心上的当然是一个男人。”李林盯着柳如烟,再次观察她的变化。
“是吗?我心上的男人,不会就是先生自己吧!”
柳如烟说完,用手里的丝巾遮住小嘴,咯咯一笑。
此举,立刻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李林不为所动,反而从柳如烟的眸子中,察觉一丝杀气。
她在掩饰,不过已经被李林捕捉到了。
“如烟姑娘说笑了,在下与姑娘素不相识,且无冤无仇,怎么会是在下呢!”
李林停顿一下,接着说道:“人字压在心上,压在姑娘心上之人,恐怕是姑娘的仇人吧!此人若不去,心字难出头啊!”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柳如烟却是大吃一惊!
柳如烟心想:“难道此人早已知晓殿下的计划?不可能,此事殿下计划周详,知之者甚少,他不可能知晓,除非……除非此人真有鬼神莫测之能。”
柳如烟越想越惊,连看李林的眼神都变了。
“简直一派胡言,看来先生神算之名,也不过尔尔,早些收摊回家,别再招摇撞骗了,小心我报官抓你。”
柳如烟一边说,一边退回春风楼。
她的动作很自然,强忍着心里的慌乱,生怕被人看出端倪。
“喂!还没给卦金呢!”李林朝着柳如烟喊了一声。
“卦金还得先生亲自来取,如烟在春风楼随时恭候先生大驾。”柳如烟回了一句。
“改日,在下一定去。”李林瞧着柳如烟慌乱的样子,微微一笑。
柳如烟回到春风楼自己的房间,突然有一双大手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口鼻。
她刚要挣扎,眼前突然出现一块三角形的金色令牌。
这时,大手已经松开。
柳如烟回头一瞧,对面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黑衣男人,鼻直口方,满脸络腮胡子。
“参见特使!不知殿下派特使前来,有何吩咐?”
柳如烟见到眼前的男人,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拱手行礼。
柳如烟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在春风楼连酒都喝不起的人,竟然是秦王殿下的人。
她更没有想到,自己跟随秦王殿下多年,却始终不能让他完全放心。
柳如烟表面上是春风楼的花魁,实际上更是掌柜。
如此年轻就能管理一个错综复杂的春风楼,柳如烟自然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
柳如烟明白,秦王殿下派这人前来,就是明摆着告诉她,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秦王殿下的眼里,也是在警告她,千万不要有其他的心思。
“如烟姑娘没想到会是我吧?”黑衣男人冷冷的问了一句。
“是啊!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是我们的人。”柳如烟无奈的摇了摇头。
“别说你没想到,连我都没想到,鼎鼎大名的如烟姑娘,竟然也是我青衣楼的人。”
不止柳如烟没想到,同样黑衣人也没有想到。
黑衣人原名秦风,自幼家贫,有个瞎眼的老母,和一个年幼的妹妹。
因妹妹被恶霸看上,被恶霸强抢回府,欲纳为小妾。
秦风一怒之下杀了恶霸,并惹上了官司,被判秋后问斩。
是秦王赵温救下他一家三口,并让他和妹妹进了“青衣楼”,一晃就是五年。
秦风知道赵温一向多疑,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跟随赵温五年,一直忠心耿耿,仍然不能让他完全放心。
赵温派他监视柳如烟,他却不知柳如烟竟是自己人,直到赵温的给他令牌的那一刻,他才知晓。
“天下青衣一百零八楼,阁下又如何能全都认识,我劝阁下最好不要有多余的心思,按照殿下吩咐的去办就是。”
女人是这个世界最奇怪的动物,如果受了委屈,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可当她发现有人比她更委屈,她反而会很开心。
明明刚才最不服气是柳如烟,此刻却反而劝诫起了秦风。
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我对殿下忠心耿耿,你不必和我说这些,你最好先管好自己。”秦风盯着柳如烟。
“说吧!殿下有何吩咐?”柳如烟问了问。
“今日王睿与崔宏来时,设法除掉二人,不能留下蛛丝马迹。”秦风冷冷的说道。
“殿下真让我连王睿一起除掉?”柳如烟不可置信地问了问。
“那是自然。”秦风点了点头。
“好好好!起初殿下只让我除掉崔宏?我不得已,只得让那王睿多活几日,既如此,也了却我一桩心事。”柳如烟连说了三个“好”,说的是脸上充满快意。
“你和王睿有仇?”秦风疑惑的问道。
秦风实在想不明白,一个是太尉府的公子,一个是春风楼的花魁,能有什么恩怨?
“当然,他不止是我的仇人,还是我的心上人,压在心上的仇人。”柳如烟笑了笑。
不知为何,柳如烟说到这里,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俊郎的少年——李林。
“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柳如烟喃喃自语。
“你在说谁?”秦风问道。
“街上那个测字的少年,他……测字很准。”柳如烟说着,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奉劝你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否则,你会死得很惨!”秦风告诫了一句。
“是吗?听你这么一说,我对他更感兴趣了。”柳如烟说完,咯咯一笑。
李林还不知道已经被柳如烟盯上了,此刻他正在算今日的第三卦。
来人是一名富家公子,二十三四岁年纪,锦衣华服,腰挂宝剑,一看就是练武之人。
“听闻足下的字测得很准。”富家公子冷冷问道。
“不敢!不敢!在下只是依字而论。”李林施礼道。
李林见来人不过也是练气境界,架子却不小。
真要斗起来,李林还未必会输。
不过为了自己修行者的身份不暴露,只得示弱。
“那就测一个“分”字。”富家公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此字,恐怕对阁下不利,不如再换一个。”李林谄媚地笑道。
这个字确实不好,这是李林的心里话。
“既说出口,岂能更改,莫不是你测不出来。”富家公子冷笑。
李林心说:“既然你不怕死,老子就成全你。”
“分字上面是个八,八字底下有口刀,阁下今日,恐有血光之灾呀!”
听到这话,富家公子大怒!
“分字那上面不是还有个八吗?八字怎么讲啊?若你讲不明白,休怪我剑下无情,先杀了你这个招摇撞骗的。”
话音刚落,富家公子的右手已经移到了剑柄之上。
李林心想:“怎么个个都说我招摇撞骗?我有吗?”
“八字,一撇一捺,本来是个人,却因底下有口刀,所以生生的把人劈成了两半。”
李林这话一出口,可把富家公子吓了一跳。
富家公子思索了一下,发觉眼前这少年分析的竟然没错,自己竟然无从反驳。
“那你有什么破解的办法?”富家公子仍然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若阁下今日闭门不出,或许还能避免,既已出门了,按字而解,今日怕是在下与阁下的永别之日了。”
李林一边说,一边慢慢的退后,随时准备跑路。
没曾想,富家公子听了这话,突然拔出腰间宝剑,只听“碰”的一声,李林身前的矮机,已经被劈成了两半。
李林反应极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无字天书抢了过来,放进了胸前的衣服里。
“你不是说我今日有血光之灾吗?那你今日哪里也别想去,我倒要看看,若我死了,你能不能活。”
富家公子大手抓,提着李林的衣领,就将李林提了起来。
“好汉、大侠,在下只是依字而论,并无冲撞之意。”李林恭维的小人笑脸,露出一副洁白的牙齿。
“晚了,已经冲撞了。”富家公子说着话,便提着李林往春风楼而去。
不过片刻,便见春风楼的老鸨迎了出来。
“哟,这不是王公子吗?您今日可来得有些晚了。”
楼上的柳如烟和秦风突然听到王睿来了,立刻停止了商议。
“好了,正主来了,按计划进行,切记,保护好那小子。”
秦风说完,推开房间的窗子,一跃而起,飞上了屋顶。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柳如烟瞧着秦风的背影,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