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刘一手在镇外通往东北方向的山路上埋雷,并持狙击枪守在镇口之后,车轴和魏大勇两人,沿着夯土围墙绕了半圈,终于在一株大树下停住,这棵树年轮挺久,长长的枝丫,有一条伸到了围墙顶上,只要爬过去,没有危险就可以安全进入。
两人二话不说,噌噌噌就爬上大树,车轴轻手轻脚,趴到横枝上,举起夜视仪观察里面的动静,发现这是一个挺大的院落,里面静悄悄的,听不到一丝人声,正要低头叫和尚,却发现屋角有一个黑影动了一下。
转过夜视仪,发现在那里竟然卧着一条大黑狗,体形巨大,足有七八十斤,而且已经做出了扑击姿态,要不是它的眼珠子在夜视仪里发亮,车轴一时间还真没注意到。
这是条咬人的狗,别看它只发出轻呜,可当人一跳进去,绝对会第一时间扑上来,而且咬住后绝不会松口!
车轴怕这条大狗坏事,立即举起PSS无声手枪,对准大狗头部连开两枪,只听“噗噗”两声轻枪,特制弹头,以亚音速射入狗脑,这条大狗,先是向上一跳,而后就再次扑倒在地,再没发出任何声响!
干掉大狗,车轴并没有急于跳进,先是躲在树上继续观察了几分钟,没有发现任何动静,这才和魏大勇两人,用绳索滑下,不跳进去,也是怕发出声音惊动别人。
两人落地,仔细打量了一下院子的格局,发现这是一个进院子,也就是后院,前后两排厢房,左右还有耳房,看来主人家业不孰,于是做了个手势,准备分头进屋查看,找到人之后,在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询问一下镇里那名叫何贵的人家下落。
和尚摸到的是北边主房,他伸手轻推,发现门被栓住,于是掏出小刀,上下滑动,找到门栓处,慢慢拨动,很快就把里面的门栓拔开,又摸出小油壶,给边上的门轴上了点油,这才轻轻推开。
一进屋就情知不妙,里面竟然传来一股脂粉的香味,可他现在已进了屋,要是不把人打晕,很可能会惊动别人,于是就立即扑到床前。
一个长发女子猛的从床上坐起,还没等她发出尖叫,就被和尚一个掌刀砍中脖颈,身体一软又倒了下去。
和尚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掌,心里说不出的苦恼,出师不利啊,怎么遇到个娘们,要不是自己下手快,当场就会叫出声来,至于逼问口供,算了吧,不把人家吓坏就算烧高香了。
悻悻然走出屋子,却见右边耳房,也就是车轴刚才摸过去的房子里,竟然有一丝亮光,看模样就是在打着蒙布手电查看什么,他轻手轻脚走到屋外,嘴里轻轻发出暗号,里面传来车轴兴奋的轻呼:“和尚快进来,瞧我发现了什么?”
和尚推开虚掩的大门,走进屋后也被吓了一跳,只见屋内,居然摆着一台发电机和一台车床,而两边墙上,居然挂着一杆杆枪支,有步枪,有冲锋枪,更多的则是十几把晋造大眼盒子。
车轴看着和尚的两眼放出热切的光芒:“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瞧瞧,这就是兵工人才啊,做出的枪支绝对排得上号,可以直接拿出去卖的那种啊!”
和尚摸了摸脑袋:“难不成我们摸到的这家,就是那个叫何贵的人家?”
车轴点头道:“即使不中,也不远矣,你那边有什么发现没有?”
和尚这回更没了面子:“唉,悔气,一进屋,就惊动了一个娘们,我一巴掌把她砍晕了!”
车轴伸手点了点:“你啊,就是个钢铁直男,对女的都下手那么重,这要真是何贵家,我看你回头怎么跟人家交待?”
和尚见车轴起身往外走,也跟着出来:“这是要去哪?”
“当然是去前院看看了,难不成还想从人家女眷身上拷问?”
两人从通道,走到前院,发现有一间屋内居然还亮着灯,于是不动声色的摸到窗户外面,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一个中年人声道:“目前就是这个状况,我虽然不知道小野是从哪知道小女回家的,但他今天来的目的,绝对不止是来看望小女,而是一个劲的想查看我后院情况,以我看来,肯定是我们的军火生意引起他的注意了。”
另一个声音发出疑问:“莫不是从老马那边发现了线索?不可能啊,我跟老马一直都是单线交易,而且人家可是干八路的,不可能断了咱这条线,难道是姓杨的暴露了?”
一个略微尖利的声音响起:“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何大哥,老祝,我跟杨副官可是过命的交情,人家家大业大,绝不会干出这种卖友求荣之事!”
发出疑问的人说道:“那现在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侄女被拖进火坑吧?何大哥,要不,咱反了他们,进山打游击算了!”
中年人何大哥说道:“我原本以为,大隐隐于市,基本没什么问题,没想到小野这个特务鼻子也太灵了,反,倒是好反,可我们的设备就没法运出去了,他们不但在镇上有侦缉队,还有电话,我们一时间,最多干掉炮楼里的日军,可侦缉队姓宋的,是铁了心跟他们穿一条裤子,关键他们那里有电话,只要一打响,就会通知阳曲的日军,到头来,我们除了带枪跑路,其它物资一样都带不出去,这些设备,可都是我们的命根子,一样都不能丢弃的。”
老祝说道:“要是老马来就好了,他们游击队有的是人,可以打鬼子伏击,只要撑上两个小时,我们就能把设备运到山里,可惜明天一大早,小野就要上门送礼,到时不反就藏不住了,真是愁煞人啊!”
窗外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诸位,要是我猜得不错,你们说的应该是马行空吧?他是我师傅!”
“谁?”
屋内的灯突然被吹灭,同时,响起一片拉枪栓的声音,紧接着,就有一个人搬起椅子准备投掷,好在外面的声音继续响起道:“祝大叔,你能听出我声音吗?我是车轴,小车,我们见过面的。”
“慢!”
随着里面的喝止,有椅子被放下的声音,然后老祝问道:“你是那个?”
“对,我是在马大叔家宰了几年羊的小车,瘦高个小车!”
门忽然被打开,一个穿着伪军服装的人冲了出来,见到高高的车轴后,先是一楞,然后脸上露出了笑容,轻轻锤了车轴一下:“真是你小子啊,长壮实了,祝叔差点认不出来!”
身后,两个中年人跟着出了门,当看到两人谈笑风声后,也收起了手枪,上前和车轴见面,老祝伸手拉过车轴介绍道:“我跟你们介绍下,这就是老马的高徒,小车,车轴,我可是见过他好多次的,听老马说,小车也是游击队一员,而且杀起鬼子来毫不手软,短短时间,已经灭掉好几百小鬼子了!”
中年人上前打量了一下车轴,然后伸出手:“何贵。”
车轴上前握住:“我是车轴,听你外甥李羊馆说你在这,没想到一来就找到你了。”
“啊,你认识羊馆?那我姐她们还好吗?”
“你姐还好,可你姐夫他,唉,被鬼子炸死了。我们这次来,就是受你姐一家所托,想请何先生去我们那落脚的。”
一听姐姐没事,何贵暂时也收起了悲伤,他把几人请进了屋里,开始仔细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