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袁朗闻言,立时皱眉闷声道:“你莫要管这些,若是万一出差错,为父俺自有应对之策。”
袁无畏心中叹气,无论是人还是妖,父亲这一角色,总是让他把家里最大的困难默默扛下。
离征粮日期还有些时日,袁无畏见父亲不愿让自己操心,只能无奈进屋安抚母亲。
说是房屋,其实则是一处靠山的洞穴,洞穴分内外,外间是一家人吃饭睡觉的地方,内间则是父亲酿造猴儿酒的地方。
中间用巨石隔断,除了父亲不让别人进入,主要是防着小妹,只因为小妹未启灵化妖,只遵猴类习性行事,怕破坏了猴儿酒的酿造。
母亲乃是一只金丝猴,唤作蓝采荷,体长四尺左右,黄色的绒毛在篝火映照下熠熠生辉,蓝色的脸颊上,长着肥厚而显得肉嘟嘟的嘴唇,嘴唇周围还有一圈细密的白色绒毛,眼睛又大又圆。
在桃花坳内一众猿猴中,相貌最是出挑,怪不得父亲能不顾长臂猿猴与金丝猴之间的种属差别娶了母亲。
所幸长臂猿猴与金丝猴没有生殖隔离,父母结合生下袁无畏与小妹两个,只不过,袁无畏乃是长臂猿猴,小妹则是金丝猴。
见袁无畏安全回来,母亲蓝采荷顿时喜极而泣,欢喜过后旋即踮起脚,拧住袁无畏耳朵,一边转着圈儿一边骂道:“你这皮猴子,跟你爹一样没个让人省心的时候。”
正在洞外洗剥双尾虎蟒的父亲袁朗,闻听洞内训子牵连到自己,情不自禁缩了缩脑袋,眉头皱的更深。
好在袁无畏嘴巧人乖,一通好话耍弄可怜,才让母亲蓝采荷风平浪静。
一夜风平,袁无畏酣睡醒来。
洞内,篝火上架着的巨大陶罐,正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随着热气扩散,浓郁的肉香味充盈着整个山洞。
这陶罐乃是袁无畏烧制,许是因为袁无畏烧制陶罐之故,父亲袁朗惊奇自家孩儿天生灵慧,前途无量,这才把偶然寻到的灵药给袁无畏吃下。
金丝猴小妹也被这肉香味馋醒,睡眼惺忪的走到陶罐前,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流着口水。
“母亲,肉该煮好了吧?快些与小妹盛些,免得这馋猴伸手自己去捞。”
袁无畏洗了脸,走上前来,宠溺的看着小妹的馋样,忍不住出言相帮。
母亲横了小妹一眼,没好气的取了陶碗,捞了一大碗大块的双尾虎蟒肉给小妹。
那双尾虎蟒肉雪白中泛着晶莹,颤巍巍的如同果冻,浓郁的香味中,夹杂着蓬勃的气血之力。
小妹感激的朝袁无畏甜甜一笑,旋即低下头忙着吃肉,袁无畏仔细感受,见小妹的体表随着虎蟒肉下肚,开始渗出一个个乌黑油啧,且一股股浊气从脑门冒出,眼中清明神色越多,与母亲对视一眼,不禁全都欢喜不已。
想来,这一顿双尾虎蟒肉后,小妹定然能彻底开启灵智,袁无畏与母亲齐齐松了口气,小妹启灵化妖,便不在丁目老爷征粮范围内,终于逃脱被吃的劫难。
果然,当小妹吃完了两碗双尾虎蟒肉后,乌黑的大眼睛中全是灵动。
她人立站起来,朝着母亲与袁无畏以猴言道:“女儿谢过母亲,兄长相助,一朝祛除蒙昧,脱去凡兽化妖。”
金丝猴小妹初入小妖,仅仅启灵开智人立而行,尚不能滋生妖气,炼化横骨人言。
母亲蓝采荷欣慰笑道:“好,好,乖囡囡,咱们一家总算化妖团聚了。”
“小妹,恭喜了,只是你刚化妖,经历了伐毛洗髓一身脏污,还是让母亲带你去清洗一番,再换上准备好的衣服哩。”
金丝猴小妹脸上一红,如今浊气尽除开智启灵,明白了礼仪羞耻,听闻兄长提醒,自然忙不迭跟着母亲一起清洗身体,穿上兽皮衣裙。
母亲与小妹走后,或许昨日起死复生之故,袁无畏肚中再次饥饿难耐,拿起一个陶碗便蹲在火塘前,大块捞着双尾虎蟒的肉吃。
双尾虎蟒的肉入口即化,被袁无畏快速吸收提取出内里蕴含的气血之力,送给经脉中妖气吞噬。
经脉中的妖气立时如被投食的饥饿大蛇,疯狂的吞抢气血之力,强壮自己。
随着越来越多的双尾虎蟒的肉吞下,提炼出的气血之力被妖气吞噬,袁无畏体内妖气开始缓慢的壮大变粗。
从原本一根头发丝粗细,慢慢变粗到两根头发丝,若是妖气能增长到筷子粗细,那么则到达了小妖中阶的容纳极限,便可晋升小妖上阶。
妖气的增长让袁无畏欢喜不已,只是新生的妖气黑中带灰,这是短时间内吞噬太多而导致妖气驳杂不存,若是不经月华洗练去驳杂,很可能会因为妖气驳杂而自爆。
袁无畏不敢再吃了,凶兽血肉虽然跟灵药一样,都能滋养强壮妖气,但对比灵药却杂质较多。
若是有机缘造化,还是吞服灵药最好,只是灵药实在难寻。
母亲蓝采荷带着洗漱好,又带着穿了衣服的小妹走了进来,袁无畏忙起身,见金丝猴小妹近三尺体型,却穿着短袖兽皮罗裙,显得很不习惯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
袁无畏对小妹促狭一笑,对母亲道:“母亲,你也快些吃些双尾虎蟒肉,好增长些妖气,俺带着小妹去外面,给小妹讲解一下妖怪的常识。”
“对了,母亲,父亲从今早就进到内室酿酒,现在还未出来吃喝,一会您喊他。”
母亲脸上带着忧愁:“嗯,好,这老猴什么事都自己扛着,不愿告诉我们,希望能赶在大妖征粮之前酿造好猴儿酒吧。”
袁无畏也自发愁,可自己不会酿酒也帮不上忙,只能怏怏的带着小妹去外面,与刚化妖的小妹讲解一些妖怪的常识。
“俺们凡兽要化妖,最常见的便是吞食凶兽血肉与灵药,得以启灵开智炼化横骨能人言,且体内有妖气能显化人身。”
小妹立时有了兴趣,急急以猴言说道:“兄长,烦劳说个仔细些。”
“凶兽血肉易得,但需要注意不能太频繁,免得妖气驳杂。...灵药难寻,全靠机缘造化,若是得福缘造化偶然寻到,那就要懂得其品阶,灵药自下而上,分为不入品,下品,中品,上品,极品这几等。”
小妹问道:“那如何分辨区别品阶等级呢?”
“凭借药香味,不入品灵药只有隐晦的药香味,下品之上,不但药香味更浓,还分别显化异象,如下品显星,中品显月,上品显日,极品显日月繁星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