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无畏你去‘广积粮’,俺留在家里,定‘高筑墙’,保六族安稳。”
“其实,这个‘高筑墙’的高字,更多则是指无畏你的修为,若是你的修为境界高了,俺们何须顾忌妖丁黄舒,甚至妖将啸月!”
“须知,在俺们妖怪山场中,强者才是一个势力的最大依仗!”
“至于‘缓称王’,便是个‘缓’字,俺过些天便去妖丁黄舒府上,多媚言多阿谀,奉上礼品,禀明猴儿灵酒的酿造进度,先‘缓’住它。”
“顺带探探口风,看看咱们之前灭了花豹,苍狼两族,以及打杀虎妖伯都,鹰妖风中君有没有遭忌。”
袁无畏一抹嘴巴,从口囊空间掏出两把不入品等阶的多股叉:“二叔,这两把叉子,算是礼品。”
“还请二叔留心,见俺父亲一面,让他再忍耐些时日吧。”
“俺谨记二叔教诲,尽快寻到下品灵药,晋升妖丁!”
.......
小妖精力足,一夜不睡,也是精神百倍。
见太白星出,已然黎明,袁无畏便与八两银,三鹿,袁甲告别,带着老瘟悄悄出了桃花坳。
一路上,袁无畏沿着桃花坳与乱石岗,野牛谷,以及野猪林之间的驰道前行,顺带查看了一番各族建造的进展。
见,乱石岗已然立寨,野牛谷前后一睹便是城,野猪林四边移植松木成墙,都已初具气象。
又见,三族之间,每隔十里便有一处巨石树木搭建的烽燧,其上堆满狼烟柴薪,又有灯笼果悬挂,每个烽燧都有两个小妖把守,持有火种准备随时点燃。
袁无畏暗自点头,这般布置虽是粗陋,但面对一些愚钝的妖怪族群,目前已经够用。
心中卸下担忧,颇感轻松,故而脚步便快了。
等第二天晚间,袁无畏与老瘟,便再次来到白鹿塬,稍微缅怀了下鹿妖百宝与羊妖曲盘,便继续前行。
又走了几十里,经过黄羊滩,只见入眼满是苍黄,地面泥土干涸成沙,其上植被枯黄,又有泛着黑色,闻之,隐隐泛着恶臭。
老瘟拔了一颗黑黄色的枯草,沉声道:“猴哥,这些草儿,许是糟了剧毒。”
袁无畏点头,想来,羊妖一族早前迁徙到白鹿塬上,不仅仅只是因为干旱,还有剧毒吧。
只是,这剧毒委实厉害,放眼看去,视线内全是黄黑的颜色,这方圆足足数十里的黄羊滩上,野草灌木稀疏被毒死,真不知是何种毒物,能造成这般可怖的场景。
二妖心里都有些凝重,加快了速度,穿过了黄羊滩,所幸这剧毒挥发,残留不多,二妖剧都是小妖圆满,倒也只是头昏,不曾遭受太重伤害。
过了黄羊滩后,再想西南方向,前行五十里,便要到了边界。
黄鼠领乃是啸月妖将山场最西,啸月山场又是如意山场最西,故而,黄鼠领则是如意山场,最西的一个领地。
出了黄鼠领,便出了如意山场的地界,过了边界,外面,便是野妖,凶兽,罪妖生存的地界。
这地界位于如意山与药王山之间,南面又有洪江,如意山与药王山乃是敌对,两山又都与洪江内河妖敌对,敌对便有征战,此地战时则为战场,和平时便是缓冲,又为三不管。
故而,野妖们将这三不管的地界,当做自己的生存繁衍所在,也是棍棒下讨生,夹缝里求活,委实不容易哩。
五十里的距离,二妖不到一个时辰便越过了,随着视线里,出现一堵南北走向,高大的红柳树墙时,二妖俱都欢喜。
越过这红柳树墙,对面便是野妖之地。
只是,随着越走越近,空气中却开始弥漫一股浓郁的恶臭味,像是某种动物的粪便,长时间发酵散发的。
地面也开始不再枯黄,变得黢黑,又起了缓坡,缓坡最高处,正是那面红柳树强,地上也开始有了植被野草,灌木,虫豸也多了。
二妖皱着眉头,尽量少呼吸,一脚踏进这黑色地面。
忽地,许是老瘟肥胖,忽地噗嗤下,双脚陷入地里,立时,一股更臭的气味直冲脑门,让老瘟瞬间鼻涕横流。
“入他娘的,那个遭瘟的将屎拉在这里,是河马还是大象,这地面竟然全是老粪,快要堆成小山了。”
经老瘟一提醒,袁无畏方才恍然,立时胃里翻腾,只欲呕吐。
这地面的黑色,哪里是肥沃土壤,分明就是某种动物的粪便铺平,还有前面那缓坡,也是粪便堆积,已然成小山,直比十多丈高的红柳树墙矮上少许。
袁无畏捂住鼻子,‘闪跳’激发,沿着低矮灌木跳走在树上,老瘟很是羡慕猴哥善跳,只可惜自己本相亦或者妖相,都颇为沉重,学不开这门神通,眼下,只能从粪便上走过,挨着恶臭。
老瘟一边走,一边闷声咒骂:“遭瘟的,天杀的,将粪便拉在这里,真恶心死俺老瘟哩。”
袁无畏此时已然猜到这粪便的来由,闻言提醒老瘟:“莫要胡乱骂了,这里是山场边界,按照咱们妖怪的规矩,自然是以屎尿做记号,警告山场外的敌对,莫要犯边。”
“夯货,真是愚钝,你那野猪林族地,不也是被你撒了尿做了记号么?”
老瘟一拍脑门:“原来是这般啊,也是合理,只是,做记号都以尿液,谁这么奇特,竟以粪便替代尿液?”
“俺猜不像是妖丁黄舒的,他本相黄鼠狼,也拉不出这么多。”
袁无畏撇嘴:“俺也猜不是黄舒的,这里属于妖丁,妖将,妖王三大妖共同分界,不是妖丁黄舒,许也不是妖王的,毕竟,俺们妖王最是懂礼,碍于身份颜面,也不能以粪便做标记,怕是尿液也不愿。”
“难道是啸月妖将的?”
老瘟立时后悔,适才自己可骂了人家‘遭瘟的,天杀的’,这若是被‘捕风捉影’听了去,告知妖将啸月,自己可要遭老罪了。
旋即转念一想,捕风捉影沦为罪妖,怕是最恨妖将啸月,断不会泄了口风。
“不愧是妖将,拉屎都拉这么多,可让俺老瘟敬佩哩。”终究还是对啸月妖将的畏惧,压过理智,老瘟忙胡乱笨拙的拍了个狼屁弥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