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泗襄王,昨日荣济王攻打释云宫一战,我泗城军三万先锋部队几尽全灭,安全回城者,不足千余人……”
沉默片刻,陈郡面色哀戚,叹了口气,又道:“作为军人,上阵杀敌是天经地义,就算牺牲,也是一种荣耀,可那荣济王偏要我泗城军打前阵,分明要将我们往火坑里推”
宫重四怅然说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带兵,你们自然要受他摆布。我已然不能再避之不战她呢,可是安好?”
“四哥放心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按您的吩咐,召集了一众将军前来殿上议事,他们正在门外候着。”
“你叫他们进来吧!”宫重四收拾好了情绪,待一众亲将进入殿上,便与大家讨论起昨日的战事,忽一下人狼狈跑将进来,道:“泗襄王,有、有一魔女、杀、杀”
他话还没说完,他嘴里说的魔女就已然站在了这大殿之上。宫重四看去,眼里立时缱绻起万般情绪,她还是那么好看的样子,只是从前的那些天真烂漫,变成了如今的冷若冰霜。见到了,终于见到她了,淡然的笑容爬上了他的脸庞,柔和的目光里,尽是旁若无人的缱绻只是这殿上忽然冰冷起来的气息,叫他还有一丝的清醒。
众人忙拔刀保护宫重四,宫重四却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尘心姑娘,你误会了!”陈郡忙喊道。
可这世上哪里还有宫尘心!
夜烟凝的眼神冰冷,那仇恨笼罩着她的周身,她猛一伸手,诛云鞭立时打将出去,缠绕了门口守将腰间的匕首,又疾速飞了回来,那匕首落在夜烟凝的手中,她愤怒的走上前去,众人只待要保护他们的泗襄王,可宫重四却伸手制止。
夜烟凝落满霜的眼睛,紧盯着宫重四,她手里的刀,愤怒的,不偏不倚的,直插进了他的心脏。
她冷冷的说:“你我之间,自今日起,恩断义绝!”
鲜血染红了宫重四的衣襟,他有些痛,有些心疼,有些情非得已的想要那匕首再刺深一些。他再一次伸手斥退了拔刀的将士,他苍白的笑着说道:“你、你没事就好……”
夜烟凝冰冷的转身:“你想取我的性命,我夜烟凝随时奉陪,这一刀,是你欠灵儿的!”
陈郡忙上前扶着摇摇欲坠的宫重四,着急却又无能为力,忙喊道:“快请大夫!”
宫重四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喃喃说道:“让她走……让她走……”
陈郡看着拔刀相向的一众将士,喊道:“退后,退后,你们不是她的对手!”
一众忠心的将士虽是不服,却又迫于宫重四的命令,不得不咬牙切齿的瞪着夜烟凝毫无顾忌的离去。
将宫重四托付给将士,陈郡追了出去:“夜烟凝!”
他叫道,这名字有些陌生。他被凌夜修挡在了离夜烟凝几步远的地方。“就算将来是敌人,只能在战场相见,可重四哥,从来没有过想要害你,他迫不得已”
夜烟凝听了这话,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凌夜修说道:“自你们那日将她抛进乌土苦海,就已经是敌人了,回去告诉你们泗襄王,有我凌夜修在,他永远都不需要担心凝儿的安危!”
这里许是有些陌生的,夜烟凝不记得小时候有来过泗城,她也并不想去搜寻已经尘封起来的记忆,因为已经死了,夜烟凝再一次死了。
街边聚在一起的吃客,低声说着什么,夜烟凝本不在意,可忽然听到了颜孝昌的名字,她心头,忽然有些剧痛。
她停了脚步,侧耳听他们讲些什么。
“哎,要不是这几天实在忙的紧,真要去趟盛光城凑热闹!”
“什么热闹?”
“当然是咱们人族盛大的祭祖祭天仪式啦你们不知道啊,那被颜孝昌大婚当日抛弃的妖女,原来身体里与生俱来就长有法力强大的仙骨,从小是被封了血脉,才没有显现出来,就是大婚那日,被取了出来,种进了南宫裳公主的体内,今日之盛典,一是向世人宣誓公主之真命,二是今日南宫裳公主与仙族未来的王颜孝昌圆房,咱们人族与仙族结了这层姻亲,那魔族覆灭,指日可待!”
……
他们还说些什么,夜烟凝全然听不进去了,她的手狠狠地握着,恨,无法遏制的恨!
凌夜修牵来两匹快马,道:“我陪你去!”
夜烟凝冷冷的跳上马,道:“凌夜修,我与你之间已无瓜葛,你不必跟着我!”
说罢,夜烟凝策马飞奔而去。凌夜修跳上马,追着那背影而去,她终于跟他说话了,他多么怕,怕她眼里再也没有他,即便是这样的气话,他也愿意听,即便是舍了性命,他也愿意陪着她!
那么盛大的祭祖祭天仪式,夜烟凝当真是没有见过,她轻飘飘的落在仪仗队伍里,南宫裳与颜孝昌的面前。
四周忽然静止了一样。
“尘心,是你吗,尘心,真的是你?”南宫裳似乎有些惊讶,又带了些欢喜。
若要是从前的宫尘心,她一定雀跃着钻进南宫裳的怀抱,向她撒娇。
南宫裳待要上前,却被颜孝昌拉住,颜孝昌警惕的问道:“你来此何事?”
他的语气里带了些责备与提防的味道。
夜烟凝冷冷一笑:“听说姐姐要祭祖祭天,这么热闹的场景,我自然是来凑个热闹,怎么,心虚?”
“你!”颜孝昌被问的哑口无言。
“给我拿下!”这一声命令,倒教夜烟凝燃起无名业火,没错,正是南宫尉的声音。
夜烟凝转身,冷眼看着南宫尉,道:“十八年的养育之恩,怎能不涌泉相报呢!”
南宫尉厉声道:“我南宫尉与你魔界释云宫的宫主,却早已无话可说,你今日来我人族盛典捣乱,念在亲情一场,我今日暂且绕过你一命,你速速离去!”
“该还的,始终要还,不如今日一并算清吧!”夜烟凝说道,“我接你三掌,十八年的养育之恩,便算两清!”
南宫尉冷笑道:“你若非要如此,别怪我欺负弱小!”
说着南宫尉行起法术,立起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