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烟凝送了手上几份请柬,这最后一份,却叫她有些犯难,原来这最后一份请柬,竟是要送去仙族。
想想夜叙初忙的不可开交,夜烟凝便只能硬了头皮完成这份差事。
只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在经过定君山的时候,竟遇到了常少婴。他的脸一如从前那般恬静,只是眼里,再也看不到了从前的波澜。
他率领一众兵马,拦在了她的前面。夜烟凝看到庄舍人与卫青缨,他们站在常少婴的身后,面色焦急,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夜烟凝走上前,说道:“少婴,烟凝有要事在身,不便耽搁但烟凝自知你我之间的仇怨,已非说几句抱歉就能平息,定君山是你半生的心血,烟凝不愿罪孽再深重几分,如此,便由你我公平对决吧!”
常少婴从身旁卫青缨的腰上抽出剑,跃将起来,剑指夜烟凝,呼啸而去。夜烟凝从腰间拿了手帕,捂住了眼睛,她只道这公平,便是与你一样,都在黑暗里,然后是输是赢,各安天命。
只是常少婴岂是夜烟凝的对手,三招之后,常少婴就被夜烟凝打的退回了阵前。夜烟凝拿下了手帕,说道:“多事之秋,烟凝并不愿与你多番纠缠,但若你定要来取烟凝的性命,烟凝也绝不推辞,只是以你目前的修为,怕是不能伤及烟凝半分,若你愿意,十年后,再与烟凝一决雌雄,可好?”
常少婴扔了手里的剑,愤然回了山,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庄舍人跟在他后面,小心翼翼的说道:“少主,您且息怒,烟凝宫主她,可是蒙着眼睛与少主对打,并未占得少主半分便宜!”
常少婴猛然站住了脚,他冷冷说道:“你这话是何意?”
庄舍人忙抱拳施礼:“少主,烟凝宫主于我定君山有再造之恩,少主可否告知,为何一定要与烟凝宫主过意不去?”
“我说过,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提她的名字!”常少婴冷冷说着,便朝前走去,走了几步,停住问道,“陆白羽呢,寻到她的人没有?”
卫青缨攥了攥拳头,别过脸答道:“未曾找到!”
常少婴轻叹一口气,说道:“便是连你,也陷入了她的迷魂阵中了么不是未曾找到,而是从未去找吧?”
“少主从前何等的英明,如今怎能如此糊涂!”卫青缨愤懑的说道。
常少婴却冷冷一笑:“我常少婴从前不是英明,而是太过软弱,所以才会被欺骗,如今只是心肠硬了,你们却道糊涂,少婴却是从未糊涂过罢了,我今日便再说一遍,我常少婴,此生都与那魔族夜烟凝有不共戴天之仇,你们愿意追随我,便不要再说起她对定君山有什么恩惠,若不愿追随我,你们尽皆领些银两散去,好好的生活!”
庄舍人心里苦,不禁说道:“少主与我们同甘共苦,便是天崩地裂,也不能让我们舍弃了少主,只是少主不肯将恩仇陈述明白,却叫庄舍人不知从前少主教的光明磊落,又是非分明该是如何!”
“也好,总归是要说清楚,你们才能明白那仇恨究竟有多深,有多切但我要你们把陆白羽寻来!”
“那陆白羽”
“你们也见识到了,以少婴一个人的力量,如何能杀了那夜烟凝,俗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我只是要联合陆白羽的力量来对付夜烟凝罢了,其他的,你们无须多想!”
卫青缨还想说什么,庄舍人却给了他一个眼神,卫青缨便闭了嘴。待常少婴回了房间,卫青缨便说道:“怕是少主铁了心要与烟凝宫主作对,可是叫我们如何是好啊!”
“但愿江南春能寻到少主仇恨的缘由,咱们便是不能解了少主的烦忧,也可对症下药啊!”
卫青缨叹道:“难道是青缨眼拙,并未曾看得出那夜烟凝有丝毫的不妥,除了她身在魔族……说起来,那魔族如今也并没有为非作歹啊!”
庄舍人拍了拍卫青缨的肩膀,说道:“世事难预料,也许魔族并不像我们看到的这般太平,又或者暗流涌动,你我远在定君山,难以分辨也情有可原吧!”
两人又一连叹了几口气,方才各自散去。
却说默回带着鱼尾巴和从前的江南春如今的阿仇一起回了山海阁。鹊扬看着他,惊讶的叫道:“哎呀,默回这是收了俩徒弟?”
默回不屑的撇撇嘴:“我说鹊扬师兄,默回真是被你给害苦了!”
鹊扬忙说道:“这说的什么话,咱们山海阁一众兄弟,哪个不是吃过苦中苦过来的,我告诉你,只有更苦,没有最苦,你千万要记住,吃得苦中苦,将来才能成为人上之人!”
“什么人上之人,你就糊弄我吧,左右我也高不过你!”
“这孩子,你还想做大师兄不成?!”鹊扬说着,看着那两位陌生人问道,“这两位究竟是”
默回自顾自的说道:“师傅闲得无聊,非得给什么御酒仙打赌,结果让人家给摆了一道,逃了,默回被师傅给丢出来寻那御酒仙来着!”
“啊,果然是叫人不省心但是我问的是”
“我话还没说完呢,正是在半路,默回遇到了这两位,说是定君山常少婴的手下,要来山海阁查询点事情!”
鹊扬便皱着眉头,道:“常大哥不是已经回了山海阁么?”
阿仇施礼答道:“正是,可是自少主回了定君山,就如同变了个人实不相瞒,阿仇此次前来山海阁,便是想查问清楚,阿仇的少主,是否遭逢了什么大难,所以才会性情大变?”
鹊扬挠了挠头,细细想着常少婴从前住在这里的那些日子,说道:“常大哥住在山海阁有些时日,但他一直都是从前温润如玉样子,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便是没了那双明眸,也并未记恨过谁,难道这一切都是他伪装的?!”
阿仇忙答道:“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少主性情大变,少主从不会伪装自己,他就是那种即便自己受了伤,也绝不会给人徒添烦恼的人!”
“如此,他竟是为何,忽然变得冷酷又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