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是最无情的所在,没人在乎你受不受得了,只会趁你病要你命。
被炸懵的段默只顾着指挥士兵躲避,却忽略了自己,自关蒙之后又几个炸药包飞了过来,这次是直接朝段默飞来的。
看见飞来的炸药包,段默脸色大变急忙躲避,但炸药包不是石头,不是避开就没事的。
四五个炸药包同时落地接连爆炸,冲击波笼罩方圆四五丈,已经跑出好几米远的段默被冲击波炸的当场飞起,落地时已经没了双腿,韦忠同样受伤不轻,爬在地上惨嚎不断。
关蒙走到段默面前笑问道:“将军贵姓?”
段默叹息道:“想不到啊,我千算万算还是没算过关兴,不过无所谓,上了战场就要有输的觉悟,我认,给个痛快吧。”
真汉子谁都敬佩,关蒙没有为难,而是命人帮他治伤,自己则去追击其他人。
随着段默韦忠重伤,魏军再没有战斗的勇气,瞬间一哄而散。
这群人只是店铺员工和街头流氓,不是专业士兵,打顺风仗还行,指望他们打逆风仗,做梦。
关蒙也懒的追击,驱赶了事。
这边刚完事关兴就到了,沿着台阶来到关蒙身边,看着段默笑道:“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长水校尉段默段校尉吧,听夏侯将军提到过你。”
段默苦涩的笑道:“你就是汉寿亭侯关兴吧,果然虎父无犬子啊,输你手里我服,只是有个问题我想知道答案,你为何会察觉到我军的动向,是猜到的还是……”
关兴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存在,而且他也不相信关兴真的算无遗策,连自己从哪个方向进攻都能算到,这明显超出正常人的范畴了,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事已至此关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笑道:“你们太信赖自己的力量了,觉得是地头蛇就能掌控一切,觉得高强一定会听你们指挥,对吧?”
“高强,那个买鱼佬?”段默恼怒的向韦忠看去,没猜错的话高强是他外甥。
韦忠则连疼痛都顾不上了,惊呼道:“怎么可能,他明明……”
“明明事事都向你汇报了对吧?”关兴冷笑道:“可他也向我汇报了,你一定想知道他为何会背叛你,一并告诉你吧,给韦家打工能有什么好,辛苦这么多年不还是个买鱼的吗,你们韦家想用人又舍不得给钱,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韦忠咬牙切齿的骂道:“高强,枉我……哎吆……”
关兴没时间跟他们墨迹,笑道:“好好休息吧,告辞。”
说完转身没上城墙,而是带着关蒙赶往城中,走到半路突然发现城中升起一股浓烟,正是粮仓的方向。
关兴驻足转身,看着段默笑道:“粮仓虽然烧了粮食却没有,早被关某偷偷移到别的地方了,至于将军府,你们带队的人是高强吧。”
韦忠闻言一口老血当场喷了出来,既是高强带队,将军府不用说,肯定安然无恙。
段默则心如死灰,盯着关兴的背影,眼中不见半点生机。
关兴带人直奔太守府,进门没多久太守颜斐,韦家少主韦熊,杨家少主杨嚣等人便被请了进来。
关兴看着韦熊笑道:“韦公子,见到关某很意外吧。”
韦熊已经收到起事失败的消息,眼神慌乱的问道:“你想怎样?”
关兴揶揄道:“都是成年人,做错事就应该付出代价嘛,等着吧,待会你就知道了。”
没等多久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鼓声,竟是鸣冤鼓。
鸣冤鼓是汉高祖刘邦设立的,起因是刘邦的侄子仗势欺人,街上看见美女心生邪念,甚至因此闹出人命,女子不服,与妹妹各持一小鼓小锣到皇宫门前喊冤,被惊扰的刘邦亲自断案,查清缘由还了女子公道。
此后刘邦特意下旨,命各级衙门左右必须各摆一大鼓一大钟,并规定钟鼓一响官员必须上堂。
这条政策曹魏沿用,但这个时候敲鸣冤鼓是几个意思,难道你关兴想喊冤?
颜斐想到一种可能,不悦道:“关将军,战场上的事各为其主,没必要把韦家弄的身败名裂吧,杀人就行何必诛心。”
经他提醒韦熊瞬间想到一种可能,瞪着眼睛惊呼道:“关兴你别太过分,我韦家可是有阀阅的士族,你如此作为,以后难以在士族中立足,别说曹魏,蜀汉也不会容你。”
“关某只顾眼前,要什么以后,另外关某暂代长安所有官职,按照规定,鸣冤鼓响必须上堂,诸位去不去自便。”关兴冷哼着离开房间,直奔府衙大堂,颜斐杨嚣等人对视一眼,叹息着跟了上去。
来到大堂坐定,关兴扫了眼充当衙役的禁卫,说道:“何人鸣冤,带上堂来。”
很快一名中年妇女被带进大堂,刚进门就跪在桌前哭天抢地的说道:“官爷你要为民妇做主啊,民妇的女儿在韦家为奴,不知是何原因被少夫人活活打死了,尸体被扔进的枯井,死不瞑目啊。”
关兴问道:“你怎知是少夫人害死的,可有证据?”
妇女哭道:“府中下人都这么说,韦府上下压根没有隐瞒。”
关兴点头道:“马谡,去请韦少夫人过来问话。”
“够了……”韦熊呵斥一声阻止马谡,走到桌前面带不屑的说道:“人确实是我家杀的,那个贱婢手脚不干净,死了也是活该,我韦家内部之事执行家法有问题吗?”
这可是府衙大堂,大庭广众之下让自己夫人接受询问,韦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再说了,打死个婢女又不是什么大事,用得着上岗上线吗,关兴你特么想找事就明说。
关兴冷哼道:“家法,你韦家的家法比国法还大吗,马谡,去井里捞人,再把少夫人带回来,谁敢妨碍公务直接正法。”
“喏……”马谡离去鸣冤鼓又响,一名老人被带进大堂,老泪纵横的跪地喊道:“将军,老朽冤呐,韦家巧取豪夺,抢走老朽十亩良田,老朽的儿子出面阻拦,被韦家家丁活活打死,将军,您可要为老朽做主啊。”
韦熊闻言,脸色彻底黑了下去,看向关兴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他就算再傻也知道关兴想做什么了,这是要借助这些小案子将韦家永远钉在耻辱柱上。
在韦熊眼里,杀人掠货,谋财害命的案子确实是小案子,不止韦氏,天下氏族都是这么干的。
不如此,士族的万贯家财,万顷良田从何而来?
士族之中这种脏事根本不用查,一抓一大把,关键士族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在士族看来,他们与普通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物种,普通百姓尤其是自家奴婢,跟豢养的牲畜家禽没什么区别。
你宰杀家禽的时候会有负罪感吗?
因此面对关兴的质问,韦熊连狡辩都懒得狡辩,直接大方承认,然后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明摆着告诉关兴,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得罪了士族阶层看你以后怎么混。
对此,关兴报以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