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巂郡是汉武帝元鼎六年开邛(qiong)都国而治的,下辖有邛都,遂久,灵关道,台登,青蛉(ling),卑水,三缝,会无,定莋(zuo),阐县,苏示,大莋,莋秦,姑苏,马湖,新道十六县。
高定是越巂的土著夷王,同时也是越巂太守,在越巂郡的地位比雍闿在益州郡还高,妥妥的土皇帝,而且这货很不安分,建安二十二年就起兵围攻过新道县,被李严率兵击退。
饶你一次非但不知感恩,反而起兵又反,这是在试探大汉的底线还是觉得大汉的仁慈廉价不值钱?
关兴早就在心中给高定叛了死刑,盯着地图说道:“咱们故技重施,大军沿官道赶路吸引高定注意,我再带一千人走小路弄死高定,如何?”
张裔反问道:“你知道高定在哪吗?”
这个确实不知道,那边的路不比益州郡好走,消息传递又不方便,鬼知道高定在哪,在干什么?
关兴说道:“要么在邛都,要么沿着卑水向北攻打新道,他总不能往南走吧,大不了到了邛都我继续北上。”
攻打雍闿的时候在山里晃荡了两个多月,减员近十分之一,好不容易赶到滇池,雍闿却北上了。
关兴觉得这种倒霉事已经经历过一次,再经历一次好像也没啥问题,只要能灭了高定。
张裔却摇头道:“没粮了,大军从成都带来的粮食已经用尽,益州郡的粮食又不好征,短时间内怕是无法行动。”
上万大军每天消耗的粮食可不少,关兴出征三个月了,成都带的那点粮食早就消耗殆尽了,现在后方粮食没有运到,本地粮食又征不到,怎么打,谁去打?
关兴牙疼了,问道:“那咋办?”
言外之意,征粮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你看着办吧。
摊上关兴这种无赖,张裔除了感叹命运无常之外也没别的办法,眼珠骨碌碌转了几圈突然灵光一闪,惊喜问道:“小关将军,你还没成亲呢吧?”
关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诧异问道:“你想干啥?”
张裔捋着胡须露出黄鼠狼般的迷人微笑说道:“南中八姓爨家为首,听说家主爨习有一闺女年方二八,貌美如花,老夫从中做个媒,你把爨小姐娶了如何?”
关兴:“呃……”
啥意思,没明白。
张裔继续笑道:“爨家可是南中第一大族,家中资产无数,又与其他家族交情深厚,娶了爨家姑娘别的不说,陪嫁绝对丰厚啊。”
“更重要的是有了这层关系,咱们在南中征粮不就方便了吗?”
“卧槽……”关兴果断拒绝道:“不干,绝对不干,为国卖命是应该的,但你不能让我卖完命还卖身啊。”
爨习的大名关兴也听过,此人是同劳县人,刘璋时期担任建伶县令,后因罪牵连被免,赋闲在家,历史上直到诸葛亮南征时才被重新启用。
人家虽没做官,在南中的势力却一点不比雍闿差,雍闿就算拉竿子造反了也没敢为难人家。
关兴真与爨家联姻,立马就能从外人变成南中本地人,与南中的世家打起交道就方便多了。
从利益方面来说,与爨家联姻绝对是上上之选,但身为后世五好青年,对这种包办婚姻打心底里反感。
而且他也不想娶世家小姐,难伺候,且成亲之后鬼混不方便,相比之下还是娶普通人家的姑娘好点,至少家里自己说了算。
好不容易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张裔自然不会轻易放弃,继续蛊惑道:“小将军你这话就不对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嘛,而且老夫听说爨家小姐美貌不输大小乔,你确定不去认识一下?”
关兴:“……”
这么说咱就有的聊了。
张裔见有戏继续说道:“现在没粮,大军也没法出征,闲着也是闲着,去拜访一下爨家又耽误不了多长时间,而且高定动向不明,出征也不知往哪攻,老夫认为不妨先等等,等越巂的消息传回,摸清高定的位置和动静之后再行动也不迟嘛。”
关兴试探问道:“那就去看看?”
张裔满意道:“老夫亲自安排,明天就去同劳县。”
同劳县在味县以南,他们从滇池过来时经过过同劳县,想到又要往回走,关兴忍不住一阵头大,叹息道:“行吧,不打仗也不能闲着,但有件事需要张太守帮忙,麻烦你派人打听一下附近的矿产分布,去找煤矿和铁矿,咱们再建一个炼钢厂。”
想到年三十在村中看到的情况关兴就堵的慌,南中物资太匮乏,贫富差距太大,老百姓的生活实在是令人心塞啊。
有些事看不到则罢,看到了若不管管多少有些良心不安,况且关兴又是庲降都督,南中军政一把手,有义务为百姓谋福利。
当官不为民做主,还不如回家卖红薯。
提高南中百姓福利首先要解决的是南中百姓的温饱问题,目前只有一个办法,开垦荒地,种植粮食。
想要垦荒首先得有农具,南中比中原落后的多,很多地方用的还是石器铜器,铁器总共也没多少把,靠这玩意垦荒不是故意为难人嘛。
总之一句话,想要快速的开垦荒地首先得有趁手的农具,因此炼钢厂就很有必要了。
至于能不能找到铁矿煤矿,关兴并不担心,味县就是后世的曲靖,已经探明的矿产足有48种,煤铁都包含其中,他只要煤铁,其他的暂时用不上。
张裔也听说过炼钢厂的事,闻言兴奋说道:“太好了,有了炼钢厂咱们能做的事就多了,老夫马上派人去办。”
关兴说道:“再派人去收甘蔗,有多少要多少,我要建座制糖厂。”
甘蔗每年十月份到来年三月份收割,现在正是收割时节,南中又是甘蔗产地,前段时间关兴在山中见过不少野甘蔗,这可都是制糖的原材料啊。
再说直白点,这特么都是钱呐。
张裔老眼猛的瞪大,诧异问道:“你还会制糖?”
糖在商朝就有了,但产量有限,比黄金都贵,而且味道也……
糖再苦也掩盖不了堪比黄金的价格,关兴真制出糖来,他这个益州郡太守的日子可就好过太多了。
流官也希望自己治下越富裕越好啊,不然富郡的太守为什么抢着去。
关兴斜眼看着天花板满脸淡定的说道:“区区制糖而已,小意思。”
确实小意思,后面他还要制茶,造纸,赚钱的方法多的是。
当然,前提是要解决掉高定与孟获这两个不稳定因素。
张裔看关兴的眼神变了,宛如狂热粉丝看见偶像,恨不得冲上去亲两口,笑问道:“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老夫全力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