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直道是始皇帝下令修建的,到了后世还能正常使用,别的不说,单单这份使用寿命就足以将沥青,混凝土甩出上百条街去。
秦直道之所以如此耐用,是因为始皇帝用了一种别人没用过的材料,熟土。
所谓熟土就是将土炒熟,再加入石灰和盐搅拌,一两斤还好,炒够铺设整条秦直道的熟土,庞大的工程量光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关兴再有钱也不敢这么造啊,只好退而求其次采用三七灰土。
比起熟土,三七灰土就简单多了,将石灰跟土按比例搅拌就成,而且三七灰土碾压密实之后具有较高的强度,能承受相当高的重力,同时也能防止野草生长,是大汉基建事业不可或缺的基础材料。
“干活吧。”关兴大手一挥,二百亲兵迅速散开,清理路面,调配灰土,快速忙碌起来。
南中修路可不是好干的活,地形太复杂了,有山丘有土沟,甚至还有绕不过去,需要挖掘隧道的大山。
挖掘隧道暂时不用想,打死关兴目前也没这本事,只能在山侧开路,至于山丘土沟,能挖的挖,能填的填,争取将道路的坡度压到二十度以下。
还有河流,经过河流的时候肯定要修桥,这也是个难点,必须考虑进去。
“唉,若是有台挖掘机多好啊。”想到这些关兴一阵无奈,挥动镢头卖力干了起来。
修路不是技术活,程序就那么几个,首先在路面上挖出一个尺许高的深坑,再用石锤将坑底夯实,然后倒三七灰土填充。
这可不是倒下去就完事了,填充三七灰土之后还要用石碾碾平,碾平之后再填灰土再碾,如此反复十几次,压出来的路面绝对坚硬厚实,别说马车,跑半挂都没问题。
任何工作都需要个适应期,修路也是一样,第一天过来只是熟悉,不可能真干到天黑,关兴带人只弄出五六十米的样板路面就回去了。
回到工厂远远就闻见饭香,关兴在餐厅门口的脸盆架上洗手走进饭堂,姜维和梁绪见亲兵排队洗手,自觉的排在最后面,同时问前面的士兵道:“这是什么情况,非得洗手才能吃饭啊?”
士兵说道:“都督的新规定,饭前饭后必须洗手,刚开始还有些不适应,慢慢就习惯了,现在饭前便后不洗手反而觉得浑身不舒服。”
“哦……”望着关兴已经消失的背影,姜维眼中满是复杂,关兴的大名他早在天水的时候就听过,毕竟是关云长的儿子,想寂寂无名很难。
不过他原以为关兴只是个普通的官二代,短暂接触下来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人身上非但没有官二代的矫气,反而很务实,这点单从他带头修路就可以看出来。
其他官二代有几个愿意干这种苦力活的。
不过看人不能只看一面,就拿现在来说,饭前洗手他就觉得矫情,都是糙老爷们至于弄的跟娘们一样吗?
正吐槽呢关兴端着饭碗走了出来,夹着筷子正要将饭送入口中,见姜维梁绪排在队伍最后,放下筷子不悦的说道:“你们这群没眼力见的,不知道让姜将军和梁县令先洗吗,两位勿怪啊。”
姜维笑道:“没事没事,不差这一会。”
“哎吆,肚子好疼……”关兴正要再骂,餐厅中突然窜出一阵哀嚎。
“哎吆,我肚子也疼,饭菜不会有毒吧。”没等整明白怎么回事,又一声哀嚎响起。
“我也疼……”
“我也……快让让,憋不出了。”
随后用餐人员陆续冲出直奔茅房,关兴气的立刻喊道:“厨师长呢,滚出来见我。”
刚来新人就给我整这出,故意的是不?
看着姜维梁绪诧异的眼神,关兴臊的脸皮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丢人了。
厨师长名叫周青,是个三十出头的微胖青年,跑到关兴面前急切说道:“都督,我不知道为啥会这样,饭前食材都检查过,除加了些蘑菇之外跟往日没啥区别啊。”
“蘑菇?”关兴连忙用筷子拨弄饭菜查看,很快便夹起一块类似蘑菇的东西,气急败坏的问道:“谁让你采蘑菇的,吃饱了撑的你。”
云南大山里的蘑菇可不能随便吃,大多都是有毒的。
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躺板板睡棺棺,然后一起埋山山……
想到后世的网络神曲,关兴脸色黑如锅底,若非两手都占着非得给周青一巴掌不可,你特么还真是变着花样作死啊。
周青委屈的说道:“不是我采的,是张太守视察矿山的时候顺手采的,说给大伙改善下伙食,我没多想就放进去了。”
呃……
张太守这是活腻歪了?
关兴无语的说道:“他人呢?”
话音刚落,张裔便在士兵的搀扶下扶着墙出来,虚弱的说道:“都督,老夫可能不行了,帮我找笔墨来我写份遗书。”
屁的遗书,你死在这我也脱不了干系的好吧。
见张裔嘴唇开始泛黑,关兴急的额头冒汗下意识的就要喊大夫,刚张开口才想起厂里压根没大夫,只有随军的军医,但军医治疗外伤还行,解毒就明显跨专业了,怎么办,怎么办?
原地渡步没走几圈突然灵光一闪,连忙问道:“昨天不是搞来两头猪吗,快把猪油拿来让张太守吃下。”
记得小时候村里人食物中毒,离县城太远无法及时医治,长辈就将肥皂水或者洗衣粉水灌下,然后就……
灌肥皂水不是为了解毒而是为了催吐,蘑菇刚刚吃下毒素尚未被完全吸收,只要吐出来应该就没事了,至少能保住命。
关兴没有肥皂,只能用猪油凑合。
猪油很快拿来,硬成一坨根本没法下咽,关兴顾不得多想随手将碗里的饭菜倒掉,又将碗伸进洗脸盆舀了半碗洗手水,这才将猪油放进碗中一通搅拌并吩咐道:“抓把盐来。”
周青又返回厨房抓了把盐,关兴一股脑全扔进碗里,搅拌均匀让张裔喝。
看着碗里粘稠的东西,再看看乌漆麻黑的洗手水,张裔当场就反胃了哪里喝的下去,关兴继续说道:“不想死就喝,我还能害你不成。”
张裔无奈,闭上眼睛准备一口闷,谁料猪油太齁了,尚未入喉便一阵反胃,张裔准备强行咽下,一用力出事了。
“呕……呕……”关兴急忙端来脸盆,张裔没忍住直接吐出,吐的如冲破闸门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呕吐物比大便还难闻,关兴脸色扭成一团,拍打着张裔的后背说道:“快,捏咽喉扣喉咙,全部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