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七章 以慰相思(1 / 1)怜子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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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中祥符八年,三月初二,谷雨。乙未年庚辰月丙寅日,宜出行、订盟、交易。

今天是张泽拜访郑青田的日子,起身之前,赵盼儿帮张泽好好梳洗打扮了一番,礼物带好,没有疏漏之后送他上了马车。

赵盼儿伫立在门口,直到张泽的车影已成了一个黑点了了,还没收回目光。

宋徽音有些没眼看,用不用这么爱?分开才多长时间,就舍不得了?无语的安慰道:

“盼儿,这……张公子只是前去拜访郑大人,又无大事,不用这么依依不舍……”

安慰的话才说到一半,宋徽音就见到赵盼儿脸色突然变得明媚了起来,兴高采烈的往回走。哎,困死我了,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看着赵盼儿欢欣雀跃的背影,宋徽音扯了扯嘴角,心中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

张泽刚到郑府时,就已经有仆人在外面候着了,看到拿着东西,仪表不凡的张泽,连忙上前迎道:

“敢问可是张公子?老爷知道公子要来,但公务繁忙,特意叫小人在此等候。”

在北宋时,家中仆人对主母皆称呼为大娘子。若有数个主母,则以大大娘子、二大娘子区分。

张泽把手刺递了过去,应道:“正是,小生张泽,前来拜访,这是在下的手刺。”

“张公子请稍等片刻,小人这就通知崔大娘子。”仆人接过手刺,立刻转身,急匆匆赶回院中通报。

门口仆从见状,赶忙搬出一把交椅,俯身用衣袖擦拭请他坐下,张泽婉拒了,然后把带着的两幅送礼的画放了上去。

这两幅画像,可是赵盼儿请了经年的大师傅装裱,外面是用紫檀木盒装着,分量可不轻。

张泽打量着郑府的景色,和旁边的仆人随口闲聊,思索那个时运不济的老狐狸是怎么想的。

郑青田自己不来,反而让崔大娘子招待自己,这是试探自己和崔指挥的关系啊!还不露痕迹,显得与自己亲近,这可是通家之好啊!

至于什么公务繁忙?他一个一县之主,县内就他最大,这么努力给谁看?一点也没有官员该有的样子……

张泽心中正想着,不一会,那个仆人就急而不乱的回来了。

躬身带着路,把张泽引入中堂,鞠了躬就退下了。

张泽带着画像刚坐下,就有侍女奉上茶来,张泽一看,并非现在江南普遍的“煎茶”。

而是张泽发明的,只在东京那边广泛传播,但因为路程时间和观念的原因,在江南这边只是小众的“泡茶”。

张泽抿了一口,发现不仅茶叶是顶级的龙井,水也不一般,和赵盼儿家中从担夫买的山泉水差别极大。

张泽心中暗骂一声狗大户,要知道那山泉水一担就要百二十文,那泉眼在深山之中,山路延绵,行走艰难,只能人工挑运往返六七十里。

而杭州城内普通用水一担不过直三文,差价近四十余倍。

这郑青田是富得流油啊!但后来被人一刀砍了,无人说话也是因此啊!

郑青田就是那种被势力迷住双眼之人,没有共同利益的大人物保你,上头想动你,所谓的势力,不用风吹,就散了。

郑青田这样,好像张泽前世看的那部剧的“强哥”一样,强盛集团在京海势力滔天,但从上面的督导组到了,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安欣不重要,证据也不重要,只要上面想动,你就插翅难逃。

因为东方的本质是“官本位”,从古至今都是如此,所以永远不可能如西方那样出现与“白社会”相对应的“黑.社会”,充其量只能算黑.恶势力。

后期高也发现了,他的命运再风光,无非就是太平时期白手套,危难关头替罪羊。

所以他拼命向上靠拢,从服装上就能体现。从刚出头的花花绿绿,到“建工时期”的纯色西装。

到了后来的“强盛时期”,他开始戴无框眼镜,穿中山装、羊毛衫,越来越像个官员。

但,他终究不是。

这就是他拼命狂飙也难以打破的玻璃天花板。

而郑青田是知道“位置”的重要性,但半道又迷失了。不去向上爬,反而开始迷信财富、势力了。出事时靠那些钱、那些“朋友”能救他吗?

就在张泽一边喝人家的茶,一边暗骂人家时,脚步声传来了。

以张泽的听觉早已知晓,所以当崔大娘子进来时,看见的是个翩翩公子坐在那儿饮茶。

张泽装作刚发现的模样,赶忙起身拜见。

“小生张泽,见过崔大娘子。”

崔氏等张泽行完礼了,才连忙说:

“不必多礼,张公子这样的大才子能来,是郑家的荣幸才是。”

“崔大娘子谬赞了,泽愧不敢当,再者,我与崔兄一见如故,崔兄常言,长姐如母,泽怎能失礼僭越。”

张泽行礼之后躬身说道。

一听张泽提及弟弟,崔氏也不禁有些伤感,连忙让张泽坐下,又吩咐身后的丫鬟上些茶点。

张泽直到此时才看清崔氏的模样,只是一个衣着华贵的温婉妇人,养尊处优的脸上看的出几分年轻时的秀丽。

可能因为少时和弟弟的相依为命,哪怕现在现在衣食无忧,仍比同龄女子多了几分沧桑。

就是一个和蔼的中年妇人,至少比张泽想的女版崔指挥好,一想着一个女子顶着个国字脸,张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但想来也不可能,郑青田好歹也是一个正经科考的进士出身,怎么可能娶一个那般女子,纯属张泽杞人忧天了。

崔氏忍不住向张泽问起弟弟的近况,说出来让人难受,因京中与钱塘路途遥远,来往颇费时间,她上次见到弟弟还是五年前。

当时弟弟升为殿前司指挥,特意休了假来钱塘看望自己,一晃五年时间了,除了书信之外,崔氏对弟弟的情况所知甚少。

书信之中,也是报喜不报忧。就像五年前只说自己升任指挥,却丝毫不提自己为了拦住歹人,身中三刀。

张泽一听,连忙把身边的两个木盒递给丫鬟,让她打开送过去。

“泽在京中时,常听崔兄讲起崔大娘子对他的关爱,此来钱塘,身无长物,就画了两幅崔兄的画像,送予崔大娘子,以慰至亲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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