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时摇头晃脑,最初目的是为了预防痹症,初学时,姿势不对极易损伤身体,此举就是这么简单。子方你看,书上的字序是由上而下、从右向左,念快些头会不会自然而然的上下左右来回晃动?”
张泽拿着那本《声律启蒙》翻开给他,让这小胖子试一试,准备用事实胜于雄辩。
“真的唉!姨夫懂的好多啊。学堂里的老师都不知道,也太厉害了吧!”
顺着书上的内容不停“点头”,傅子方对于这本顺嘴的蒙书早就熟的不能再熟了,毕竟是家里他唯一愿意打开的书。
看着乐此不疲的傅子方,张泽有些嫌弃,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啊。
扭头看着可以挂个拖油瓶的宋引章,她的不服气张泽也能理解,毕竟相比那些炼心静神的“高大上”的原因,预防痹症,也太普通了。
但事实就是如此,一些看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最初形成的原因可能十分朴实无华,且务实。
好比张泽前世那些混混,喜欢皮衣,甚至做到人手一件,一度风靡大江南北,喜欢寸头,大金链子,让人好奇他们是怎么做到全国统一的。
当张泽从女友舅舅,一个老混混嘴里知道这些“真实原因”后,他和现在的宋引章一样不敢置信。
皮衣是因为当时流行电棍,而皮衣绝缘。寸头是缝针时伤口看的清,大金链子容易变现,跑路方便。就这么简单且务实!
赵盼儿带着一众小娘子收拾好东西去了厨房,留下张泽一人面对小胖子的骚扰。
孙三娘出了门后,傅子方明显放松了下来。张泽也不知道她做过什么,能让亲生儿子这般害怕。
但,这个小胖子是不是开心早了?
张泽可不信孙三娘不关注这儿,赵盼儿家里又不似郑府那般,有着正厅偏厅之分。家里只有一个待客的厅房,也就是是张泽和傅子方现在待的地方,这里是挨着厨房的。
张泽想着,试探着说道:“子方,你父亲这几日可还好,听盼儿说傅姐夫和三娘姐吵的厉害啊。唉!男人嘛,和妻子有什么好吵的。
傅兄要还是气不顺,恰好有人邀我去扬州赏花,有诗云:烟花三月下扬州,现在正是游玩的好时机。傅兄同去玩上一玩,保证什么气都散了。”
傅子方听到张泽说的这么好,正想问扬州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地方。突然反应过来还没说要带自己去呢!
正拽着张泽衣袖想要同去,就被厨房的声响吓了一跳。
连傅子方都被吓了一跳,张泽呢?
强化后的听力,加上一直留意厨房里的动静。要不是张泽是故意的,有些心理准备。换任何一个人,张泽都觉得此刻可以含笑九泉了。
铛~~
这是刚刚傅子方听到的声音,是孙三娘剁碎实木砧板后,还有余力的菜刀和箍砧板的铁条碰撞的声音。
虽然孙三娘此举余音绕梁三日,让张泽回味良久之能。但如果只是这样,还不至于让他差点开席。
赵盼儿手中胡芹被凌虐后的哀嚎虽然轻,但那咔嚓声却十分刺耳,却让张泽听着感同身受,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前世的经历。
引章银瓶这俩吉祥物,在厨房里面最大的贡献就是在赵盼儿眼皮子底下,因此也没让她们“帮忙”。而刚刚没有趁手的东西,张泽除了听到一些贝齿摩擦的咯吱声外还好。
但宋大娘子就不一样了,配菜就配菜,放下手里的瓷盘,它是无辜的,张泽自己也是无辜的啊!
好家伙,张泽也没想到,试探一下,试出了全员卧底。孙三娘偷听可以理解,念子心切。
盼儿偷听也可以理解,马上就要成婚了,关心夫君。
甚至引章银瓶两个小娘子也可以理解,年纪还小。可宋姐姐你怎么回事?
宋徽音你偷听也就算了,还站在孙三娘身边?好,三娘切菜你配菜,站一起可以理解。那你拿瓷盘做什么?行,瓷盘放菜,明白。
那……可以把指甲和瓷盘分开了吗?
刚才张泽全神贯注的留神孙三娘那儿的动静,结果没被剁铁声、骨折声吓到,却差点被孙三娘身边用指甲划瓷器的宋徽音送走。
傅子方看向厨房,怎么这么大的动静?转念一想可能是娘亲在剁骨头,家里经常这样,也就没在意。
想着有肉吃了,吞了一口口水,回头又缠上张泽了,攥进张泽的衣服不撒手,挺着小圆脸说道:
“姨夫,就带我一起去扬州玩吧!”
咔嚓~
厨房里实木砧板上箍着的铁条,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