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棵高耸的桃树,李长安心中大喜。
他隐隐觉得这桃树不凡,可能有桃木心!
于是他兴冲冲地就想进去。
由于初来时目光被桃树吸引,他方才没注意到大门,刚要推门,却发现了奇怪之处。
合院的大门有等级之分,李长安住的宅院大门是如意门,比较小,是寻常人家用的。
而眼前的李府却是金柱大门,比如意门规格高,是低级别为官者才能使用的。
这就说明白桃的爹是在这落樱城中为官的,属于城主府的势力。
看样子白桃不仅是千金小姐,还是官家大小姐。
只是家道中落到如此地步,属实有些太惨了。
李长安好奇地问:“白桃,你爹是为官的?”
“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听他问起,白桃眼神落寞,似乎被触及了伤心事。
她抬起头,见大门和“白府”的牌匾落了一层灰,墙缝里冒出不少杂草,檐柱上的漆也剥落了。
看上去衰败不堪。
回想起白府往日的风光,她心中颇为酸楚。
面对李长安和吴清怜,叹了口气:“相公,姐姐,我爹的事实在是羞于提起,所以之前未曾和你们说过。”
“其实我爹是城主府原卫队长,筑基中期修士,二阶炼丹师。”
“在这落樱城,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官。”
三人一边聊一边推门进去。
入眼处是一面影壁,左手边有道门,进去后便来到外院。
穿过外院的垂花门,便来到了内院。
内院里杂草丛生,显然是很久没有人打理过了。
院中一株桃树十分惹眼,树干很粗,部分露在外的树根盘错虬结。
白桃指着那满树的桃花道:“这棵桃树已有千年树龄,是我们家族的骄傲。”
“我们白家世代生活在此,族中出过不少修士大能、名仕和大官。”
“我爷爷曾是京官,因不喜朝廷的尔虞我诈,早早辞官回乡,守着百亩良田逍遥自在。”
“我爹从小就展露出过人的天赋,无论是习武还是修行都比同龄人强一些。”
“后来他当了城主府卫队长,在这城中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
“只是前段时间,我和娘突然收到城主府的消息,说我爹和青玄宗暗中勾结,跑去落樱山寻宝。”
“还私吞了青玄宗的宝物,被青玄宗的人追至城内,在西街发生打斗。”
“战斗毁坏了西街一大片宅院,造成死伤无数。”
“而我爹也被青玄宗的人打死,毁尸灭迹、挫骨扬灰,不复存在。”
“那之后,我家被城主府抄了充公,男丁流放千里,我娘被送去了青坊司,而我幸运一些,被颇有人脉的沈媒婆花一两金买下。”
“直到前些日子,沈媒婆以一块灵石的价格把我卖给童仙修。”
回想起伤心往事,白桃潸然泪下,一张俏脸楚楚动人,令人生怜。
而李长安和吴清怜听后面面相觑。
“西街?”
“你说的是城西那个西街?”
“修士打斗毁坏房屋,就一两个月前发生的?”
白桃见两人一脸震惊的样子,有些发懵:“对啊,怎么了?”
李长安觉得突然间信息量过大,有点理不清:
“我和清怜之前住的地方,就在西街!”
白桃捂嘴惊讶:“啊?那你们……”
她想问你们没事吧,可一想,有事还能站在这?还能把她那个了?
于是把蠢话又憋了回去。
李长安面色凝重:“西街!”
“你爹出事那天,清怜就在西街宅院里,而我出了趟门。”
“幸运的是我们两都没出事。”
“后来我们站在废墟中,有城主府的卫队过来搜寻,告诉我们说两个练气九层的修士在此争斗,把房屋毁了。”
“他们还说那两名修士已被城主府处死。”
“再之后,我们就搬来了东街。”
“原来那两名争斗的修士,其中一位就是你爹。”
“不对呀,你说你爹是筑基中期修士,卫队的人却说是两名练气九层的。”
“看来城主府的人惯于说谎。”
联系到钱掌柜被劫杀一事,那筑基剑修明明已经跑得无影无踪,城主府却第一时间发布公告说已经捕杀了。
加上白桃爹爹的事,李长安觉得,城主府大有问题。
听李长安这么一说,白桃也感到奇怪。
她在院中踱着步,一边回忆那天的细节一边道:“那件事发生得太突然了。”
“他们说我爹私通青玄宗,可我和我娘都没发现我爹有不对劲的地方。”
“他每天清晨出门,去城主府报道,有案子就办案,没案子就带人巡逻。”
“光是落樱城的事务就够让他焦头烂额了。”
“怎么有时间和青玄宗产生瓜葛,还去落樱山寻宝?”
“他要是离开城内,恐怕城主府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吧?”
“而事情发生后,城主府只是告诉了我们一个结果,我爹的尸身和犯事的证据全都没有。”
“一切都是城主府的一面之词。”
“如今想想,此事确实有很多疑点。”
“我爹向来刚正不阿,我不信他会私通宗门,不顾百姓生死在民宅附近打斗!”
随着白桃的复盘,李长安越发觉得此事不对劲。
诸多思绪在他脑中出现,他努力地理清事情地脉络,试图还原真相。
首先,按照城主府描述,白桃的爹私通青玄宗,抢夺了宝物。
然后,他和青玄宗的人在西街打斗,却连尸身都没留下,人间蒸发了?
宝物掉落废墟之中,被李长安捡到,速记了上面的内容。
那宝物正是神秘炼器图纸。
也就是说,岳父是因这图纸而死。
并导致白家被抄,家道中落,白桃被沈媒婆买下……
李长安认为事情没这么简单。
首先岳父既然已经拿到宝物,为什么不跑远点,还要回到城中?
要是他的话,抢夺了宝物,一定会给自己留后路,要么远走高飞,要么找人庇护。
岳父没有离开,而是选择回到城中……
代表着,他在寻求庇护,庇护他的人在城中!
由此,李长安联想到一种可能。
虽然没有证据,但他认为,岳父是被幕后的人当枪使,随后灭口了。
而幕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