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所以福招寺也有不灵验的时候吗?”
人类压低了嗓音,尽量让自己的小声讨论不至于被外人听见。
毕竟之前差点被虔诚的信徒揍,现在说坏话总得低调点。
其实这才是正常的情况。
怎么可能所有的祈求都得到回应,安向文思考了一瞬,他觉得应该是网吹得太过了,导致给人一种错觉福招寺是百分百能实现人类愿望的寺庙。
真那样的话……简直就是万能的许愿机了吧?
人类一时脑洞打开,脑海里闪过不少片段。
他跟白僳说起了他平日里看过的作品,举了几个例子后,摸着下巴说:“果然不是百分百才比较真实啊……全部灵验也太可怕了”。
不,实际是可以全部灵验的。
白僳轻飘飘瞟了院墙内一眼。
就像那位医院内的老人,他确实是病好了也准备要出院了,但是后来发生的事……白僳猜那或许是代价?
毕竟是其他信仰的事,白僳还没深入了解,只好揣测。
就是让他来,这种逆天改命的事,他都得好好跟人类讨要一下,就比如王慕缨。
想到人类姑娘,白僳又笑了一下,看到他笑容的安向文没忍住打了个哆嗦,后者错开视线。
“说起来,蔚小姐呢?”
两名男性又在院墙边等了会,一直没有等到亚麻发的女性回来。
看一眼时间,少说过去有半小时了。
再不了解人类女性,白僳都觉得这个时间有点长。
“迷路了?”安向文提出自己的看法,“但这里信号不好啊……我给蔚小姐打个电话看看。”
好歹同行了两天,基本的联系方式是有交换的。
安向文拿着手机,努力了几次。
就算电话能拨出去,另一端传来的也是持续的忙音,最后化作一句“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这可麻烦了。”安向文收起手机,“白哥,我们是继续在这里等还是去找?”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
白僳拍了下人类的肩膀,有白色的一点从他手脱落,落到人类浅色的衣领之下。
他出去了能轻易找到人类,若是让人类自己去,那就是石沉大海,还是两颗石头。
白僳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下午三点四十二。
“四点……四点十五我会回来。”
完全没有说自己不回来的可能性,白僳将安向文留在了原地,后者挥了挥手,对白僳非常信服的样子。
怎么找蔚文雪?
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很简单,因为亚麻发的女生不像安向文那个人类一直会黏在他身边,白僳在进入福招寺后,又摸了下蔚文雪的箱子。
她这么看中自己的箱子,估计也不会让箱子离手。
他看看……人在哪里来着。
黑发青年站在人来人往的大雄宝殿前,看似在看手机,实际在确认人类女生的位置。
啊,找到了。
从手机收回视线,白僳看了眼西面的方向,他姑且还是找附近的僧人问了下洗手间在那。
“往西面走,在一座鼓楼后面,到时候能看到指示牌的。”
白僳点点头,沿着僧人所指走了过去,确实很快看到了人类排着队等进入的小房子。
至于蔚文雪?她那箱子的距离还要远一些。
白僳避开人群,往西侧配殿又走了点,再次看到罗汉堂以及供游云僧人歇息的长廊房间后,他终于在某处一人多高的围墙下,找到了站在树荫下的亚麻发女生。
身高不够的女生站在自己的箱子,正努力踮脚试图查看院墙后的场景。
白僳左右看了眼,没看到僧人往这里走,之前走过来也未受阻拦,估计这才给了蔚文雪可趁之机。
又是悄无声息地靠近,白僳站到了摇晃立于黑箱子之的人类女生背后。
女生卷曲的发尾在脑后一颤一颤,箱子并不是很好支撑她的重量,以至于整个人、整条腿都是绷直的,不然站不住。
伸手?说话?白僳眨了眨眼,最后选择了前者。
“蔚小姐。”
白僳声音压得很轻,轻得只比气音高些许,但这还是被神经高度紧绷的蔚文雪不做到了。
“啊呀!”
急促的惊呼声刚一脱口便被蔚文雪咽了回去,但失去的重心却是找不回来了,她教一崴,眼看着就要从箱子跌落下去。
然后,一股外力提住她的领子,力道之突然,差点把她勒得喘不过气。
还好她手脚还算敏捷,扒住墙推了下,没摔倒,而是让自己较为平稳地站到地。
可箱子倒了,砰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糟糕。
亚麻发的女生当即弯腰,她颈后的力道适时松开,让她好把箱子拿起来。
蔚文雪正想提着箱子跑路,一回头,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黑发青年。
黑发青年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让亚麻发女生再一次紧绷到极致。
“你……”为什么会在这?
白僳点着面颊,指了指手机显示的时间,面是四点过两分。
“……”忽然知道为什么会被人找的蔚文雪,她看事情太入迷了。
白僳觉得这会儿也不是什么解释的时候,因为箱子砸地的闷响,已经有僧人察觉到这里有人,准备前来查看。
虽然这处树丛以及树荫没拦什么禁止进入的标识,但在人家寺庙的地盘乱走解释起来很麻烦。
而且,还是在这种一墙之隔的奇怪地方。
于是,他示意了一下游人密集的方向,蔚文雪点了点头。
两个人很快离开了那,前来查看的僧人没寻到人,只能原路返回。
回到喧闹的环境中,蔚文雪才抿着下唇,干巴巴地说:“不好意思,没注意时间。”
白僳倒是没有责怪的意思,他领着人往安向文所处的位置走。
“蔚小姐在那边看什么?”
“啊?就是……”蔚文雪皱了皱眉,“前面看到僧人抬了个人到后面去,感觉那人状态不大好,怕有什么事,就想看一下……”
“那蔚小姐还挺热心的。”
“嗯……”亚麻发女生眼睛转了一圈,“咳,前不久大学里开了个关于邪教的讲座,所以联想到了。”
“可是。”白僳边走边说,微微侧过脸,“福招寺不是正规的寺庙吗?”
就是因为正规才蔚文雪闭嘴,朝着与白僳相反的方向别开视线。
好险,她差点就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