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6章 血书(1 / 1)周星河不会开车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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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朱祁镇离开的仁寿宫的时候,孙太后恍如隔世,望着执念已深,一意孤行的儿子,她知道劝不回来了。

“各安天命吧,各安天命吧。”孙太后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仿佛老了十几岁。

没一会曹吉祥就来了,急切忙慌的找到了孙太后:“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您可得好好劝劝陛下啊。”

作为夺门小团体的一员,似乎现在只有曹吉祥一人在反对朱祁镇的行为。

但是曹吉祥见到孙太后面色极差,忙先改口对着仁寿宫的太监宫女呵斥:“你们这群不长眼的东西,太后娘娘的面色这么差,你们还不快去叫太医。”

“已经去了,方才陛下来了一趟。”

得知皇帝已经来过了,再看着太后那颓然的模样,曹吉祥料想到方才可能有异常激烈的争吵,挥挥手让人让开,自己走到了太后的身边。

轻声细语的说:“太后娘娘,陛下现在可是大开杀戒了,六部官员算来快有一半下了狱了,锦衣卫的诏狱都不够用了,皇城门口御史言官聚集,陛下居然下令让禁卫将之轰走,再这样下去可是要大乱了呀。”

曹吉祥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但是他哪里是关心朝局啊,不过是担心自己罢了,之前因为帮着于谦说话惹得徐有贞不快,现在徐有贞专权夺势,皇帝闭眼不管任由他党同伐异,自己已经得到了消息,有御史写奏折参奏自己的罪行,他自然怀疑是徐有贞暗中指使。

这样下去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一群单纯因为利益聚集在一起的人,很快就会出现分歧。

曹吉祥想让太后劝说皇帝,但是太后颓然的看着他:“本宫一个后宫的老妇人,哪里管得了天下大事,各安天命吧,各安天命吧。”

瞧着颓废的孙太后,曹吉祥就更急了,只得再去想想其他的办法。

……

此时宫门口,之前被卫队驱散的御史们又聚集了起来,对着紫禁城的城门宣读自己的奏折,其中大部分都是徐有贞,石亨,曹吉祥三人的罪状,现在这样的世道只有他们联合起来才有一线生机。

但是很快禁卫再次出来驱赶,面对着禁卫的刀刃这次御史们没有退散,而是再次聚集起来。

“今日就是杀了我们,我们也不退。”

“大不了血染皇城,不能让奸臣误国。”

“对,对。”

群情激奋,禁卫们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所以只得将消息先传回了宫内。

朱祁镇得知消息,一把将桌案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和朕作对,那群乱臣贼子朕杀不得吗?”

此时倒是轮到徐有贞来劝他了:“陛下,眼下的情况还是先安抚御史们回去吧。”

因为这几天来得了皇帝的命令,奉旨意行事,徐有贞本来挺开心的,可以培植自己的党羽,又可以明目张胆的打击异己,他心里有数的很,该怎么做怎么搞都想好了,将一些人下狱,将一些人警告。

他有数,但是石亨没数啊,你可以搞一两家示威,但是不能每去一家都是如同强盗劫匪,烧打抢烧奸淫妇女,搞的怨声哀道,纵容手下大肆劫掠,当街打杀,他更觉得石亨就是一个粗鄙的武夫了,说武夫还好听了,简直就是无知流氓。

现在闹到这个情况徐有贞担心时局不稳,反倒是他开始劝朱祁镇收手,搞了一堆烂摊子还不得他这个当朝首辅来收拾?

石亨满不在乎的说:“不过是一群穷酸文人叫骂而已,不懂礼数,陛下让我带兵出去杀了他们立威。”

“石将军,都是有官身的人,怎可随口说杀。”徐有贞压着怒气对石亨说。

“哼,难道让他们在城门外骂陛下?”

“御史进言是职责所在。”

“徐阁老,外头的御史可是骂你专权,骂陛下宠信奸臣,难道骂的都是对的?”

“你……”

“够了,别吵了!”朱祁镇带着怒气大喝,两人当即停止争吵。

朱祁镇终于还是恢复一些理性:“徐有贞,你去将城门前的御史们都驱散,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今日必须驱散,去。”

“石亨,你也去,不得当街打杀。”

“臣,领旨。”

两人并肩走出,矛盾丛生的两人面上依旧和和气气,石亨看热闹一样的说:“看来得徐阁老亲自动手解除城门口的情况了,陛下不让用武,我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徐有贞面色微沉,一言不发。

两人向外走去,却遇见了他们没想到的人。

锦衣卫指挥同知门达。

门达见到两位,慌张的笑脸相迎。

“门指挥怎么有旨进宫?”

面对徐有贞的质问,门达满头冷汗:“徐……徐阁老,下官是来和陛下汇报锦衣卫诏狱的情况,这些天下狱的人太多了,下官等人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徐有贞的面色微寒,看着门达,门达感受到徐有贞不怀好意的眼神急忙说:“徐阁老,只是汇报,只是汇报,只会说诏狱内的人员情况,绝无其他的言语。”

“门指挥,现在陛下烦心事很多,有些话当说,有些话不当说,你我这等做臣子的应当为陛下分忧,而不是为陛下增加哀愁才对,你说是吧。”

“是,是,是。”

门达一直点头哈腰,表现的非常恭敬。

稍微警告一句避免门达说对他不利的事情,徐有贞便走了,门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拢了拢袖子向着朱祁镇所在的地方快步的走去。

朱祁镇见到他第一句便问:“锦衣卫诏狱现在如何?”

“回禀陛下,人满为患。”

一时间朱祁镇不再问话,而是自顾自的看着奏折,门达不知所措,停了一会儿后支支吾吾的说:“陛……陛下,诏狱之中不少的人犯写了诉状,一时间不知如何处理为好。”

但是朱祁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于谦和陈循两人怎么样了?”

“陈循被打了一百廷杖,现下虽然还活着,但是仅剩下一口气了,于谦尚可。”

“两人不会死在狱中了吧。”朱祁镇意有所指。

门达闻言仓忙下跪:“微臣不敢,陛下,陛下,于谦在狱中……写了……写了一封血书,要臣交给陛下。”

朱祁镇微微眯着眼睛显然门达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而门达得了旨意进宫,他最终还是选择将于谦写的血书带上了。

“血书?于谦写了什么?”

门达从自己的袖口中将血书拿了出来,双手呈给了皇帝,太监接过血书送到朱祁镇的面前。

做出这个决定对于门达来说并不轻松,他是敬佩于谦吗?他是想要帮于谦吗?

不,都不是,不过是富贵险中求罢了。

朱祁镇将血书平摊在桌案上,铁青着面孔。

“雷霆雨露,莫非天恩;天恩浩浩,圣德昭昭。”

“谦死诏狱,不足惜也;但身七尺,仍可报效。”

“愿为大明,粉身碎骨;此念痴愚,至死不改。”

对于谦二人动了杀心的皇帝,没曾想于谦给自己一封这样的血书,无异于一封宣誓效忠的投名状。

于谦居然能写的出这样的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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