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河畔,广阔田地之中,属于赵忌名下的百亩耕地之内,此时正在进行着一场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正逐渐开始的农业变革。
本是千年之后方才出现之物,提前一千多年出现,会为这个时代带来怎样的颠覆性变化,谁也无法知晓,即便是始作俑者赵忌,其亦是无法预料。
但,无论如何,在其看来,此种外在的,生产工具的改变并未有太大弊端,毕竟先进工具所带来的效果乃是显而易见的,凡是想要生活更加充裕之人,凡是稍稍有见识,有作为的君王,皆会认识到其带来的巨大益处。
而此时代,人们渴望的正是生活充裕,富足,君王心中之念更是做一位伟大帝王,其所行亦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旷古烁今,诸多变革出现在此时代,始皇陛下朝堂之上众人或许会因为某种利益而进行阻挠,但若是始皇陛下允诺,如此之下,任何人将不是阻碍。
与阳做搏乃是赵忌临时之意,此种新型农具的出现,单是自己人说好,更是让诸多人见识到其乃是耕地利器,但是与农事有着直接接壤之众多小吏若是无法正视,其推广过程亦会存在相当大的阻碍。
若是负责农事之小吏协助促进,自己再让人稍稍宣传一番,如此进入朝堂之上众人耳中,得到始皇陛下认可,即便是今岁无法将其在关中之地推广,但咸阳周边所在小范围之内亦是可以运用,并且将声望传递出去。
让众多黔首皆知晓咸阳所在出现了耕地利器,如此来岁于关中之地对此种新式农具推行将会容易许多,此过程之中持续宣传,尤其是山东之地更是如此,到时候以此作为大秦朝堂恩惠,让地方郡守官吏以不同代价或售或贷给关东之地各个阶层之中具备耕种之家。
当然,此乃是来岁,或者再一岁之事,如今赵忌却是想要借此耕犁名声,将其炒至**之际,然后于夏种之初始将新式耧车推出,并且短时间内将其于内史之地推广,来岁则向其他郡县推广。
年等人已将有关耕犁一切事宜准备妥当,其中一人扶着耕犁,另一人则牵引耕牛,随后在得到赵忌允诺之际,牵牛之人则驱赶耕牛向前行走,扶犁之人则双手紧紧抓着耕犁的曲辕。
“年,汝勿要如此用力,只需因势利导即可。”
此扶犁之人正是年,也是赵忌府中此块田地之负责人,耕地以及之后播种乃至除草,灌溉,收获以及之后诸多事宜,包括雇农招募等皆由其负责。
当然,其间少不了赵忌的指导以及轻对于财物的管理,毕竟此乃是实验田地,所有一切皆要按照赵忌依照后世田地耕种的方式进行,包括作物种植以及秸秆还田,沤肥等等,以期秋收之际达到最大的产值。
听及赵忌之言,年之紧张神色缓了缓,抓着耕犁的手亦是松开了一些,随后命牵牛之人驱赶黄牛前行,继续开始。
黄牛不紧不慢地迈步,但出现在赵忌眼中的却是黄牛不紧不慢行走,而其之后的扶犁之人年却颇为慌乱,曲辕犁在土地之上犁出一道歪七扭八的浅痕。
如此一幕让赵忌颇为无语,而周围之人,尤其是阳与武两人更是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了看曲辕犁又看了看赵忌,两人虽未开口,但其目光之中却已将其心中所想显露无疑。
此物很不靠谱!
这就是两人心中所想,甚至在场之人如此想法之人亦是不少,当然,如此之人皆是从事过农事之人。
在其心中,赵忌,一个从未进行过耕种的大秦公子,锦衣玉食,搞出一个怪异的新式农具,靠谱才怪了,但慑于其身份,在场之人虽然神色怪异,但并未言明。
唯一一个并未有此神色之人乃是轻,当然此乃是因为其亦与大秦公子一般从未亲身从事过农事,此时见到如此一幕,眼中鞥更多的乃是好奇。
而轻至此并非为了玩乐,乃是因为此地虽经人购置到赵忌名下,轻亦是知晓,但其亦未知田地所在,而作为赵忌府中掌管财政之人,如此家财自然要清楚一二,是以其方才跟来,此处不做多言。
诸人神色,即便并未观看,赵忌亦是可以猜到数分,不过曲辕犁的功效自然不是这些人可以理解的。
再者一个新事物出现,自然有一个认识,熟悉,适应,普及,再到离不开的过程,即便是年如此农事老手,初次接触亦无法立即完全掌控。
不过,幸好后世少年时跟着父亲扶过犁,时间虽久远,但基本要点尚且知晓,是以赵忌将其中注意之处为年讲解,甚至亲手演示了一番。
如此之下,两人一人牵牛,一人扶犁,开始尝试耕地,在赵忌不厌其烦地提示注意要点以及讲解之下,并且经过多次尝试之后,年方才有模有样,大致有了赵忌印象中的样子。
此过程,阳和武皆将其看在眼中,听着赵忌提示的要点,两人心中颇有些惊异,尤其是其甚至亲手示范的一幕,更是让两人震惊和不解。
难道这位皇室公子曾亲身耕种过?
此物虽是新物,但这位公子所讲以及其示范过程,无不表明其似乎对农事颇为熟悉。
心中如此想着,但两人却得不到答案,但如此皆不重要,因为就是让两人感到疑惑不解之物,随着年对其掌握越来越熟练,此时曲辕犁的效率亦是逐渐显现。
此时阳和武皆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幕,阳甚至还冲到翻开的土壤之中,抓起深色而潮湿的土壤,挖开翻开的新土,看向翻土的深度。
随着时间流逝,赵忌亦是看着逐渐成片的翻转土壤,心中有种莫名的自豪感,如此乃是华夏数千年农耕文明的结晶!
年开始熟练之后,另一具耕犁亦并未闲着,亦是开始工作,经过初步适应之后,向着年的另一个方向开始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