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程道悠悠的睁开眼。
头依然疼的厉害,仿佛千万根钢针插在自己脑壳上,最长的一根甚至直刺脑仁。
“嘶,”程道疼的差点再次昏厥。
努力的保持清醒,他微微转动脖颈。
入眼是一个娇小的背影,正弓着身子,好像是在煎药。
圆,非常的圆。
程道脑海中突然出现前世的一句诗:“翘也不争春……”
“咳,”程道嗓子微微发干,现在的情形可不容他动歪心思。
“水,给我水……”程道发出了连他自己都陌生的声音。
少女惊了一下,猛然停下手中的动作。
“呀,你,你醒啦。”
说实话,程道有些被惊艳到了。
少女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身着一袭青灰道袍,眉目如画,皮肤雪白,眼波流转间顾盼生姿。
好一个清纯可爱的小道姑。
臃长的道袍不但没有遮住她的风采,反而有种另类的美感。
程道再次咽了咽唾沫,此刻他的嗓子更干了。
“你,你感觉怎么样了?”少女声音清脆,但是仿佛很少与外人交流,说起话来也有些拘谨。
程道突然闻到一股焦糊的味道,却见少女身后的小砂锅中,已经微微泛起一丝黑烟。
奈何他现在实在没有力气,只能拼命的眨眼睛,示意少女身后的砂锅。
少女这才意识到,连忙伸手去端砂锅。
“呀!”
……
程道喝着有些泛苦和糊味的药汤,眼睛紧盯着少女娇俏的面容。
女孩哪堪他这么盯着,脸色酡红,脚趾在鞋子里抠着,一时间又不知如何是好。
“你的手,烫到了吗?”程道打破了尴尬。
少女如寒星子的眸子瞥了一眼程道,旋即又转向地面,专心的看着脚尖道:“无碍,倒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家里。”
“此事说来话长,倒不如道友先说说,这是何处?你又是何人?”
少女果真一点心计都无,也不管程道是好人坏人,如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的身世说的一清二楚。
少女名叫楚雨柔,与师尊二人,隐居在这名为鬼枫林的秘境。
师尊原本是阵法宗师,年轻时也是经营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宗门。
后来得罪了大能,差点被人灭门,最后带着襁褓中的她逃离门派。
隐居此地,已经十数年的岁月了。
程道点了点头:“那你的师尊呢?”
楚雨柔底下脑袋,声音有些哽咽的道:“师尊他老人家,已经卧病数年,如今,如今……”
说到此处,她竟然呜呜的小声哭起来。
听楚雨柔说完,程道微微叹了口气。
这也是个可怜的姑娘。
往日里跟着师尊,藏在这鬼枫林中,虽说安全无虞,但也从未见过外人。
以她师尊的阵法修为,这秘地抵挡一般的妖兽尚也不成问题。
可她师傅,在当年虽是逃得一命,但也受了不小的伤,以至于留下隐疾。
再加上年岁渐高,如今怕是命不久矣。
而这阵法失去了他的维持,怕也坚持不了几年,而她从未再外界生活过,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那你是何人?这阵法很是精妙,你是如何发现的呢?”少女擦去泪水。
她此时才想起来,这个看起来还蛮英俊的少年,还没有说他怎么进来的呢。
“我嘛,其实我是一个主播。”程道高深莫测的道。
“煮,煮什么?”楚雨柔有些茫然,瞪着杏眼,俏生生的望着他。
程道一拍脑袋,他差点忘了,这个村还没通网呢。
他大致叙述了一下自己的来历,以及如何被田飞追杀,发动最后一次随机传送玉符的事。
大概是阵法年久失修,出现了漏洞,与传送符灵里波动产生共鸣,这才意外被传送进入此地的吧。
楚雨柔瞪着大眼睛,一副不明觉厉的样子,看的程道只想伸手捏一捏她的小脸。
两人都互相介绍了自己的身份,沉默中对视着彼此,气氛突然就尴尬起来。
楚雨柔脸颊攀上一抹红晕,她虽从未接触过外界,但是男女有别还是略懂一些。
“我,我去给师尊煎药,道兄先休息吧。”
连忙端起程道喝完的药碗,扭着臀儿离开了。
程道望着楚雨柔离开的背影,强撑着坐起身来,从怀中摸出师尊留下的那枚玉符。
玉符失去了传送威能,已经不复从前碧绿之色。
但棕黑色的外表,配合布满周身的奇异纹路,更显古朴神秘之感。
“唉,也不知道死老头留下的日记,还在不在了。”其实他还挺担心的,毕竟这是那死老头,留给他最重要的东西了。
用手摩挲着玉牌,将刚恢复的些许灵力缓缓注入其中,程道的神念随之进入。
“还好,老头的日记还在……”
程道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却见眼前的文字突然浮动而起,旋即如旋窝般快速搅动起来。
不多时,那许多的文字,如遵循着某种规律一般,重组起来。
【阴阳造化玄功:目之篇】
【夺天地之造化,渡阴阳之玄能,窥天地之万物,道生灵之祸福。】
程道心中微微一惊,这居然真的一篇功法。
“道儿……”一道熟悉的苍老声音突然出现,正是程道的师尊,赵衡子的声音。
“当你听到传声,想必是遭了大难,不知是阴阳山的那群老匹夫,还是别的什么危险。”
赵衡子的声音严肃,与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样子不同。
“这篇功法,是我从阴阳山带出来的,乃是瞳术神通,用的好了可扭转乾坤。但吾等都非天生阴阳神目,万不可轻易使用,否则有损寿元。”
“但若是你真的遭遇生死危机,连为师留下的三次传送都无法脱困,便也顾不得许多了。”
声音至此模糊了许多,仿佛随时都要消散一般。
“时间紧迫,为师这就将功法灌顶于你。若你有幸逃过此劫,往后也不可随意使用,切记切记……”
一股浩瀚的信息流,如长虹般灌入程道脑海。
“噗,”程道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原本就刺痛的脑仁,仿佛炸开了一般。
“这特么不是传法,这是是开颅啊。”
程道的意识再次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