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树一脸愕然的走到教室门口,茫然的看着赵青麦含着爱意,更有坏意的双眸,抬起手臂佯装着想拨弄了一下额头前的刘海,结果却拨了寂寞,他忘了自己前两天已剪成了短发。
但还是僵硬着把动作做完,然后把嘴藏在手肘后面,咕哝着低声问赵青麦。
“小赵姑娘,你在搞什么飞机?”
赵青麦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给了江树一个“配合我”眼神。
“同学,你就是江树?”
江树涩然一笑,不知她今天要唱哪出。但事已如此,也只能陪这丫头演下去了。
“是啊,我是江树。你找我有事?”
赵青麦微微一笑,让此时教室里看着他的男生都如沐春风。
“其实,我听过你的名字,也经常能在楼道里见到你。就是没想到江树就是你,你就是江树。”
这台词江树熟,他记得和赵青麦真正相识的那一天,她就是这样对自己说的。
接着,赵青麦伸出自己洁白如玉的手臂,自我介绍道:“江同学,你好!认识一下,我叫赵青麦,是你隔壁班的同学。”
江树早已忍不住想抓一抓她那软得像棉花一样的小手了,迫不及待就握了上去,还调皮的弯着小拇指在她手心里划了划。
“坏蛋!”
赵青麦轻轻嗔骂了一声,然后抽回自己的手,道:“江同学,今天来找你,是求你来帮忙的。是这样的,我负责下个月咱们高三毕业晚会的筹办工作,我听我们班的男生说,你经常在宿舍弹吉他是吧,所以,我想邀请你为咱们这次晚会出一个自弹自唱的节目,可以吗?”
江树摆摆手道:“赵同学,我那是在宿舍无聊瞎弹的。又弹又唱,我可不行,弹棉花倒是可以。”
赵青麦美眸一挑,调皮着说道:“江同学,我们需要你,你就别谦虚了。还有一个月就毕业了,给高中生活抹一上一道不同的色彩,不也是很珍贵的回忆么。”
就在这时,坐在门口第二排正背着英语的一个短发女生,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忽然想到了什么,便起身走到了江树身后,然后只见她大咧咧的把手往江树肩膀上一拍,惊讶的说道:
“江树,你真会弹吉他啊,那太好了!班主任说这次毕业晚会,咱们高三每个班都得出节目,最少一个,我正愁这事呢,要不你帮我解决了得了,谢谢了。”
江树肩膀吃痛,转身一看,班里的最有威望的假小子,大班长顾葭不知何时跑了过来。
但江树还是拒绝道:“班长,咱班不是有文娱委员嘛,要上也得是文艺骨干先上啊,我上了不是抢人家的表现机会吗?这样也不好吧。”
“文娱委员?”顾葭一拍脑门,如梦初醒,道:“对啊,咱们班有文娱委员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说着,就转身朝着教室里喊道:“文娱委员,咱们班文娱委员谁啊?出来一下!”
教室里一个男生,扯着嗓子回道:“班长,你忘啦?咱们班文娱委员包爽,不是上学期在教室里和五班的一个男生亲嘴被抓开除了么。”
接着班里一阵哄笑。
“奥,包爽是咱班文娱委员啊。我说毕业晚会这事老班怎么了来找我呢。原来现在咱们班没文娱文员了。”
顾葭又把身体转了回来,对着江树两手一摊,说:“江树,这回你没有后顾之忧了,你接这活别人无话可说。你看二班的赵青麦都亲自来求你了,你多少给人家大美女一个面子啊。”
赵青麦小脸一仰,对江树微笑着眨了眨眼睛,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看着他。
气氛已经烘托到位,江树此时也只得答应了。
“行吧,那我试试,但丑话说在前面,如果那天污染了大家的耳朵,或者听了我唱的歌,谁心灵上从此受了什么不可治愈的创伤,我可不负责啊。”江树半开玩笑,半自嘲的说道。
顾葭爽朗一笑,狠狠的又拍了一下江树的肩膀,“江树,没看出来,你还挺幽默的,谢啦。那你们继续聊。”
说完,甩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江树,然后就走回自己的座位,拿起厚厚的英语字典,继续背单词了。
这场戏到现在已接近了尾声,导演赵青麦准备喊“咔!”。
“江同学,那就一言为定喽!我代表筹备小组感谢你对我们的支持。那从明天开始,每天晚上第一节晚自习,你要记得来学校活动室排练哦。”
赵青麦嘻嘻一笑,转身迈着开心的步伐走了。
江树怔在原地,反应过来了,这姑娘整这出戏是想一箭双雕啊。
轻松攒了个节目,减轻了自己的压力。
还借着排练的契机,在阳湖一中的校园里,可以和自己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在全班人各种复杂眼神的注视下,江树转身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但走到一半时,却被一个擦肩而过的肩膀撞了一个趔趄。
幸好他及时扶住旁边一个女生的课桌,这才稳住身形。
然后回头骂道:“谁啊?他么走路看着点啊。”
也难怪江树发火,因为他明显能感觉到,刚刚撞自己的肩膀抖动幅度很大,显然有故意的成分。
“对不起啊,江树,过道太窄了,你没事吧?”
说话之人是个穿着一身名牌的男生,瘦瘦的,油光锃亮的头发梳得很精致。
就是目光比较浑浊,黑眼圈也比较严重。
江树一看,就知道他是个资深手艺人。
吴欢,是班里最有钱的县城公子哥,是郑执口中那个从小学就开始追赵青麦,追了十多年都没成功的大冤种。
也是以郑执为首的乡下学生,最不待见,也最瞧不上的一个人。
江树转到这个班后,确实是跟郑执处成了哥们,但跟其他同学关系也都过得去,包括吴欢。
虽然跟他没深交过,但两人每次碰面,都会笑着互相打个招呼。
吴欢道歉的很及时,即使笑容浮在松弛的脸皮上很假,但语意却也诚恳。
江树便不好再追究,笑笑道:“欢子啊,我没事,我是怕你那小体格子,万一被我撞废了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
吴欢在江树的玩笑中,感受到了警告,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一笑,什么也没说,转身出了教室。
江树回到座位,马上遭到了郑执的疯狂吐槽。
“江树你也太小气了,交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还藏着掖着的,要是我恨不得每天抱着她,在校园里招摇过市,多威风的事啊。”
“你这么怕人知道,是不是你小子脚踩两只船了啊,要不这事根本说不通啊!”
“给我如实招来,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女朋友呢,不两个?三个?”
“你小子也太多情了吧,这样是不道德的!你还不如人家赵青麦这个小丫头痴情呢,看人家多勇敢呀,直接来咱们班宣誓主权了。可惜啊,她终究错付了......”
江树懒得和他解释,只是拿出小灵通,给赵青麦发短信。
“小赵姑娘,今天的事,怎么不先和我说一声。”
“你下午从浔阳回来,不也是没跟我说么。”
“原来你是在报复我!”
“才不是!”
“那是?”
“我要的是戏演得真,提前告诉了你,你就演不出出来见我时,惊讶又迷茫的可爱样子了。”
“好家伙,奥斯卡真是欠你一座小金人。你不考导演专业,真是埋没你的天赋了。”
“哼!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
五月底,阳湖一中高三毕业班进行了最后一次摸底考试。
自那天后,江树每天都能自如的和赵青麦见面,可以说是身心俱佳,所以他考得特别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