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些贴吧黄牌有什么篮子用,拿到那群龙面前跟它们聊键政吗?
当然也不是说贴吧吧友篮子用没有啊,上有红墙哥镇压万古,黑王复活了在我人族大帝面前也翻不起浪来。下有钓吧老哥,除了鱼什么都能钓上,在时间长河上这么打个窝,再这么一钓,别说黑王了,龙族的卵全给一网打尽了。
穿越这种离奇的事都发生在自己身上了,保不准贴吧里就有大能隔着一个时空把自己摁死了。
路明非从心地选择了对自己失礼的想法进行了补救。
不是说吧友没什么篮子用啊,吧友们个个貌比潘安,人中龙凤的,想必穿越了也是个个混得风生水起的。
但让自己穿越是图什么?
去把自家鸽鸽收走,找自己一个小粉丝做什么,偶像行为请勿上升到粉丝,谢谢。
再者说,别说跟龙大爷交流了,自己逛的这些吧去老美卡塞尔留学时都用不上。
自己当初怎么就没关注素食吧、性别认知障碍吧、铜吧、跨性别吧…这些有用的吧呢?怎么就只会看网友天天水帖呢?(不针对素食主义者,只是说素食吧里全是魔怔人了。)
自己当初要在这些吧里进修,以后到了卡塞尔那边,就这成分跟叠甲一样,岂不所向披靡?
这一拳,集zz正确、皿煮渍油之大成,你们拿什么挡?
how dare you?
咳咳,扯远了。
路明非连忙把飘散的思维拉拢回来,在什么贴吧混不要紧,重点在于自己当初在贴吧里学到了什么精华。
路明非仔细揣摩了一番后,发现自己在贴吧学到的就只有:
天桥下面盖小被,逢人就说啊对对对。
好吧,只能接受自己的软弱了,无敌。
开摆。
路明非正想躺回凉床上继续做一条咸鱼,木门就被以一种摧枯拉朽的气势推开了。
“我叫你去买东西你听不见是吧?翅膀硬了是吧?让你做这么一点小事都不肯了,指挥不动你这路大少爷了?”
婶婶连珠炮似的向着路明非咆哮着。
路明非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还没等脑子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肌肉记忆一般立正挨骂了。
婶婶却好像找到发泄点一般,从路明非不听话这点出发,开始了长篇大论,激情澎湃,抑扬顿挫,颇有几分那诸葛孔明当初东吴舌战群儒的风采。
洋洋洒洒,从回忆过去,瞎了眼嫁进了老路家,从此给路明非这三个人当牛做马,如今已一十又七年矣。
再论述到今日路明非之叛逆,是对她家庭妇女职业的不尊重,对她家庭地位的挑战,对她的感情造成了重大的伤害,这段亲情,已经到了危急存亡之秋矣。
最后再展望未来,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路明非此番作为实乃蓄谋已久也。不日便要谋权篡位,将这个脆弱的家庭毁之殆尽…
路明非的脸色,也随着这番长篇大论,从一开始被吓的惨白,到红温,最后满脸铁青。
想想自己堂堂的穿越者,(未来的)卡塞尔学院唯二的S级、昂热的接班人、四大龙王的送葬者、学生会会长、东京牛郎第一人、花票获得记录保持者…
被这中年妇女指着鼻子骂了十来分钟。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
硬了硬了,拳头硬了。
虽说路明非前世身为贴吧乐子人,主打的就是一个叛逆。
但自家爹妈骂自己时,那肯定也是虚心接受的,当然虚心接受之后大部分时间还是死不悔改。
可爹妈是爹妈,生你养你。路明非这婶婶又算什么。
用着路明非爸妈寄过来的钱,叔叔婶婶能买一辆小排量的宝马,叔叔有钱买一些仿得很像的名牌货,婶婶有钱在麻将桌上输,还是托那笔钱的福,堂弟路鸣泽在学校里有了“泽太子”的绰号。路鸣泽和路明非在同一所高中上学,不但成绩比他好,穿衣服也比他精致,而且只要有女孩一起吃饭就抢着付钱,叔叔婶婶还会穿得特别体面参加路鸣泽的家长会。
又有几分花在路明非身上了?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
哇呀呀呀呀呀
“你红着双眼睛向人做什么?想造反啊!再不滚去买东西,今晚就别吃饭了。”
路明非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满腔怒火,怒发冲冠。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路明非斩钉截铁地吐出三个字,“滚就滚”,随后冲出房门,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上了。(这段参考夏洛特烦恼里游戏厅里大傻春)
路明非是要登上去往美国的飞机,然后加入卡塞尔,从此一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吗?
不,路明非下了楼,在便利店里买了婶婶要的东西,又溜达到书摊上,买了一本新出的《小说绘》。
妥协?鼠鼠我上辈子呀,最擅长妥协了。
夺门而出什么的当然爽了,可路明非瞅了瞅兜里的钞票以后就立刻冷静下来了。
就这几十块钱,别说买一张去美国的机票了,就连网吧包夜都包不了几天。
虽说过不了几天卡塞尔就会来招生了,到时候就能乌鸦变凤凰,直接一步登天了。
就好像灰姑娘有了女巫的魔法以后,就变得和公主一样美丽高贵了,就有南瓜马车和晶莹剔透的水晶鞋了。
路明非只要等到卡塞尔来,就能有每年36000美元的奖学金,就可以拿到相当于有十万额度信用卡的学生证,就会有奶妈三人组为他保驾护航,就有了傲视群雄的S级血统,从此手拿菜刀砍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就从new money变成old money了。
可他现在一无所有,谁能确定一定会有那场寻找灰姑娘的舞会呢?
说不定就是灰姑娘的一场幻梦呢?从来没有什么灰姑娘变公主,有的只是卖火柴的小女孩。
或许从来没有什么龙族和卡塞尔,只是少年青春时的一场幻想。
就好像在每次学校办春节联欢晚会里,班里那个钢琴十级的小美女柳淼淼在舞台上弹琴,同班男生一色黑礼服围着钢琴翩翩起舞,路明非就托在腮帮子坐在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里,浮想联翩,想着也许会有一架直升飞机从天而降来接他,有一群黑衣墨镜男以电影里面CIA特工般的冷酷走进会场,沉着嗓子说,路明非先生,不是看春节联欢晚会的时候了,组织在召唤你。他们会给路明非套上黑色的军服和长风衣,簇拥着他在同学们的目光中离开会场,会场外一架漆黑的直升机轰响着,巨大的旋翼掀起狂风,如刀割面。那时候无论是小美女柳淼淼还是跳舞的男生,都会停下来呆呆地看着路明非的背影。
每个小男生青春期时都会幻想,自己是the one,是救世主。总有一天会有属于自己的使命到来,到时自己就会穿上最帅气的衣服,踩着自己专属的bgm出场…
可路明非已经不是那个原装货了。他年轻的躯壳内,装着一个社畜的灵魂。
他上辈子,享受着996的福报,没有女朋友,没有养猫养狗,每天早上定着7点40的闹钟,洗漱过后,吃一顿潦草的早餐,然后挤进沙丁鱼罐头般拥挤的地铁里。享受完一天的来自老板的谩骂与枯燥的工作后,再拖着快散架的身体赶着回家的末班车。
每天躺在床上,不对明天抱有一丝期望地入睡,第二天再不带有一丝激情地起来。
如此往复。
他已不再有什么年少青春的幻想了。小时候会想着会被召唤到数码世界里去,会有猫头鹰送来邀请函,会想着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六岁没有就九岁,九岁没有就等十二岁,再没有就再等,一直等到十八岁,然后发现,自己并不独一无二。
自己只是万千大众中平平无奇的一员。
然后就天天幻想自己中彩票,中双色球,天降横财,一夜暴富…
保持理智又时常白日做梦。
矛盾着,纠结着。
一边嗤笑着不动大脑的剧情,一边又看着那些龙王战神的都市小说打发时间。
然后突然有一天就穿越进小说了。
那又怎么了?
就要歪嘴一笑,召来十万将士?
成熟点吧。
再说了,今天才五月三号,等卡塞尔来起码还有一个星期。
自己这离家出走了,住倒是可以在网吧里趴窝。
吃呢?捡垃圾吃是吧?
路明非随意拿了一本小说绘就往回走。
累死了,身体也没什么力气,与其离家出走争口气,不如回去躺着。
鼠鼠网上冲浪十多年锻炼出来的脸皮,就这点攻击力,怎么破的了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