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柏毅等人争分夺秒打扫战场之际,与之相隔数里地的山坳里,一支百余人的队伍正隐匿在这里,从穿着上看有敌军制式军装,也有老百姓的一身短打小衫,但不管是军装还是民服,这些人的脸上无一例外都闪现着一抹冷酷的残忍。
在这支队伍的中央,身着敌军上校军装,长着一脸横肉的大汉,背着手站在一堆奇形怪状的钢制零件旁,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其中的每一个细节,而在其身后,一位血肉模糊的解放军战士,正跪在地上,鲜红的鲜血,不断从他的身体上潺潺流出,将剩下的一片泥土都染得殷红。
“说,那铁疙瘩到底是什么?”
便在这时,一名穷凶极恶的悍匪,突然用枪托狠狠砸向那位我军战士的后心,战士虚弱的身体即刻扑倒的地面上,可那血肉模糊的脸,却对着周围的敌人都出一抹骇人的狞笑:“我说我说我说你个大头鬼!”
“看是你的嘴硬,还是老子的枪托硬!”那名悍匪显然是被战士的话给激怒了,拿着枪托狠命的向战士的身上砸去,令得本就伤势极重的战士,顿时变得奄奄一息。
“够了!”
就在战士被砸得濒临死亡之际,一声厉喝如惊雷般,从横肉大汉的嘴里炸裂而出,令得正在砸枪托的动作顿时一滞,旋即对着奄奄一息的战士,不甘的吐了口唾沫,这才转过头看向横肉大汉:“老大,就这么放过他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横肉大汉并没有理手下的抱怨,径直的来到那个战士身旁,蹲下身子大手毫不留情的抓起战士的头发,将早已不成人样的连就此拎了起来:“说吧,李景琳是不是跟你们在一起。”
横肉大汉话音很温柔,就好像跟一位熟稔的老朋友聊家常一般,只是那只抓着战士头发的手却让这种温柔平添一抹凶残的味道,战士很清楚,自己落到这些人手里会是什么下场,用尽最后力气,向着横肉大汉的脸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老大!”
眼见老大受辱,周围的悍匪顿时暴跳,哗啦一下就围了上来,然而横肉大汉却单手一扬,制止住上来的手下,旋即抹了抹脸上的那口唾沫,轻轻用手揉了揉,又用鼻子闻了闻,满脸陶醉的样子:“恩,记得上一次被人吐口水,还是在二十年前,呵呵还有些怀念呀!”
说完,紧握战士头发的手,就这轻轻放下,紧接着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这时刚才那个用枪托狠砸战士的悍匪跟上前来,低声问道:“老大,难道咱就这么饶了他?”
“饶了?我说过吗?”横肉大汉一脸不解的看着手下,轻声反问道,那个悍匪闻言双眼一亮:“放心吧大哥,兄弟这就给他个痛快!”
话音未落,悍匪便准备转身,只是还没等手下悍匪动作,横肉大汉却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交给大黄吧,这家伙也是几天没开荤了。”
“大黄?”闻言,捍卫动作不由得一僵,脸上不由自然的抽动一下,但下一刻却又恢复自然,冲着横肉大汉畏惧的连连点头道:“老大说得对,就给大黄,就给大黄”
既然老大发话,手下人自然动作飞快,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位战士便被抬下去,片刻之后几十米外便响起一声声恶犬欢快的嘶号和几无人声的惨叫,听得周围的一群悍匪无不脸色巨变,再看向横肉大汉的目光,便完全成了恐惧。
然而横肉大汉却恍若未闻,紧了紧暗绿色的披风,再次打量了两眼面前的奇怪机械,就好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似的,微微点了点头:“恩,还是德国原产的,真是不错,只是差点用错了地方,不过却让我找到想找的人。”
话音未落,横肉大汉呼的一个转身,微眯的双眸顿时圆睁,迸射出两道残忍的厉芒,对着山谷的一种手下厉声命令道:“全体都有,立即出山,无论如何也要把那两个女兵给我抓来!”
“是!”
众匪轰然领命,可就在这时,一名身穿敌军尉官军服,扛着一挺歪靶子的匪徒,上气不接下气的跑道横肉大汉面前,还没来得及穿上口气,便失声叫道:“老大,咱们兄弟被人给做了。”
说着这名匪徒便噗通一声跪在横肉大汉面前,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诉柏毅等人的“凶残”,直到最后更是泣不成声的说道:“我的亲哥哥和表侄就这么被打死了,他们跟着老大您从辽西战场上一路来到这里,始终不离不弃,却没想到老大你可要为他们报仇啊呜呜”
“你刚才说,那两个女兵也在?”
横肉大汉可不管死了几个兄弟,他能在白山黑水间,拉起一支队伍,并周旋于各种势力而不倒,直至最后加入到敌军阵营充当急先锋,直到辽西会战失败,溃逃至此,身边不知死了多少弟兄,早就见怪不怪了。
但手下的这个尉官匪徒所透露的另一个信息,却是让他的眼睛顿时一亮,跪在地上的匪徒眼见老大询问,也只能哭丧着脸点头应道:“是,她们都被那三个解放军救走了,现在就在瞪眼岭哪儿打扫战场!”
“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老天都要眷顾我王天成啊,哈哈哈”闻言王天成仰天大笑,旋即双眼一肃,扫了一遍身边的匪徒,沉声下令道:“立即开赴瞪眼岭,女的给我抓活的,男的无论死活全部喂狗!”
“是!”
众匪齐齐呐喊,旋即便浩浩荡荡冲出山谷,向着柏毅所在的方向杀奔而去
王天成这边来势汹汹,瞪眼岭上的柏毅这边却也是剑拔弩张,此刻柏毅与那个梳着两个马尾辫的女兵相对而立,周围的气氛更是凝固到了极点,也不知过了多久,梳着马尾辫的女兵抿了抿嘴惨白的嘴唇,恶狠狠的瞪着对面的柏毅:“如果今天不是事出有因,我非杀了你!”
类似“我要杀了你”这句话,自从马尾辫女兵醒来,就好像永远都说不完一般,就没停下来过,听得柏毅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他无非是在女兵的左侧锁骨下方,将一片手榴弹弹片给取出来,如若不然,眼前的这个女兵必然会因失血过多而死亡。
但问题是,想取出弹片,不脱衣服怎么能行?所以柏毅也就没想那么多,进了车厢就开始动手,在他看来救人一命比任何事都重要,更何况锁骨的位置虽然外露的挺多,但距离某处高耸入云的私密部位还隔着十万八千里呢,是以柏毅根本没觉得什么。
可没想到,柏毅刚取出弹片,并为女兵敷好药,昏迷的马尾辫女兵便醒了过来,待见自己身上的衣服少了大半,半个肩头裸露在外后,便是一声堪比女高音的八度尖叫,随即就是一阵疯狂的反抗。
在此期间马尾辫女兵先是将柏毅当做追击他们的敌人,后面觉得有些不对,便又将其看做趁人之危的流氓,直到那个大眼女兵向她解释了前因后果,马尾辫女兵这才缓缓平息下来,可饶是如此,他对柏毅依然没有什么好脸色,这让柏毅很是无奈,不禁叹了口气:“我说,这位同志,你讲点理好不好?我可是救了你的命呀!”
“哼,我看你是说得比唱得好听,那点儿小伤还能致命?”没等柏毅把话说完,马尾辫女兵便冷哼一声将其打断:“别你为我当兵没几天,就什么也不懂,就那点儿弹片伤,用纱布隔着衣服抱两下就没事了,可你让我看,就算你的同伴都不耻你这种下三滥的行为。”
马尾辫女兵可谓是伶牙俐齿,几句话就把柏毅说得是哑口无言,他怎么解释,难道还要给面前的这位好不讲理的小丫头讲一堂人体解剖课?估计以这丫头保守的性子,没等讲完,就得大骂自己是流氓窝里出来的老流氓。
更让柏毅郁闷的是,老葛和陈耀阳这两个损友,眼见形势不对,便以警戒威名,躲得远远的,只留下柏毅直面眼前这个不讲理的小辣椒,最后柏毅也只能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今天算我救了个白眼狼,行了,你们两个新兵蛋子,该去哪儿赶紧去哪儿,别在这儿添麻烦了。”
马尾辫女兵也是个不服输的硬脾气,如果柏毅好好说,或许她看在对方打退敌人的面子上,不再追究了,可没想到柏毅直接撵人不说,还张口一句白眼狼,闭口一个新兵蛋子,最后还嫌她们添麻烦,这让马尾辫女兵高傲的自尊很是受伤,
顿时脖梗一挺,就要据理力争,可就在此时,远处的岔路口突然枪声大作,紧接着便见到老葛和陈耀阳边战,边退,柏毅见状哪还有功夫理会马尾辫女兵的胡搅蛮缠,拎着枪就迎了上去,对着追上来的敌人“砰砰”就是两枪,随后一把拉住胳膊渗血的老葛,急声问道:“老葛,你这是”
“快,快退出这道山岭,敌人敌人敌人已经开始从两侧围上来了!”没等柏毅把话说完,老葛便厉声急道,柏毅闻言,便抬眼向两侧山梁一看,脸色顿时凝重起来